歷代高清名帖欣賞——趙孟頫《止齋記》

《止齋記》是元代書畫家趙孟頫的作品,這是他的行書代表作之一,書於1308年(元至大元年),作者時年55歲。現由上海博物館藏。

全文如下:

公受事九郡,務求簡靖。其風概嚴而不猛,待人和而不流。有犯,惻怛以處之,毋貸。故名聲莫不聞,每語同僚,曰:爾來宦途不再,歲經涉萬有餘里,遊已倦矣!安得幽閒之地,葺一容膝之齋,其中惟竹與菊是植,終日燕坐,誠可樂也!因顧幕從事段從周曰:子爲名其齋。諸君合辭曰:公未也。一笑而罷。他日又謂餘曰:我得齋名矣,舉所得,雲:行年六十,官三品,亦是人生合止時,以止扁(匾)齋可乎?子爲我記之,餘謝曰:公精力未衰,中外屬望,方期大用,膏澤天下,豈容止乎?且餘不敏,安敢承教?公笑曰:子言侈矣,止此,於我爲過,敢有他望,以重其過?其毋愧我。遂不敢復辭,勉爲之說。曰:止之,時義大矣哉,嘗考諸艮乾坤之交,三索而成艮。一陽居二陰之上,陽動而上進之物,既至於上則止矣。陰者,靜也,上止而下靜,故爲艮。艮者,止也。其象爲山,取坤地而隆其上之狀,既曰山,又有安重堅實之意,乃所謂止也。然止有兩義,有止而止者,行而止者。止而止者,時行則行,時止則止。如蹇之險而止、如蒙之坎而止,止其時也。行而止者,謂行其事也,所止者,理而已。如父止於慈,子止於孝,君止於仁,臣止於敬。此即止其所也,動中有靜,靜中有動,彖曰:動靜不失其時,其道光明。蓋當止而止,既不失其時;當行而止,又皆得其所,其道安得不光明輝顯哉?由此觀之,止之爲義,非特專主辭祿去位,閉門卻掃,與夫高蹈遠引,遯(遁)世無悶之謂也。歷觀前人,處止之義不同,有功成名遂,全身遠害而止者,有知足不辱,惡盈好謙而止者,有委心乘化,樂天知命而止者,如漢之留侯與二疏及晉之陶淵明是已。是止也固異,夫知進而不知退,既得患失,暨不量其才之稱否而冒之者萬萬也。然皆非聖人之止也,聖人之止何如?可以仕則仕,可以止則止,可以久則久,可以速則速。孔子也,噫!爲能盡艮之,止之之道者,其唯聖人乎?孟子不曰,自有生民以來未有孔子也。又曰:乃所願則學孔子也,公如處止之道,願以孔子爲法,庶無慊於孟氏矣。敢此以爲止齋記。至大元年冬十月既望,東平段從週記,吳興趙孟頫書。

忽必烈曾向趙孟頫詢問葉李與留夢炎的優劣(二人均爲降元的宋臣)。趙孟頫說:“留夢炎是臣父親的摯友,爲人莊重厚道,很自信,多謀能斷,有大臣之才。葉李所讀的書我都讀過,他所知所能的事,臣都能知能辦。”忽必烈說:“你是認爲留夢炎比葉李要賢嗎?但是,留夢炎在宋朝爲狀元,位至丞相,而在賈似道欺上誤國之時,卻對賈似道阿諛順從。葉李當時雖爲平民,卻敢於上書朝廷,斥責賈似道,顯然賢於留夢炎。你因爲留夢炎是你父親的摯友,不敢非議,可賦詩以規勸他。”趙孟頫便賦詩一首,其中有“往事已非那可說,且將忠直報皇元”的話,忽必烈看後大加讚賞。趙孟頫退朝後對奉御徹裏說:“陛下在談論賈似道誤國時,責備留夢炎當時不敢指責。如今,桑哥的罪惡甚於似道,而我等不加指責,將來如何能推卸責任?但我畢竟不是陛下親信之臣,說話陛下必不聽從。侍臣中讀書知理、慷慨有氣節而又爲陛下所親信的人中,沒有能超過你的。捐出自己生命而爲百姓除害,是仁者之事,希望你能這樣!”徹裏果然向忽必烈揭發桑哥的罪惡。忽必烈大怒,命衛士將他掌嘴,徹裏口鼻血湧,倒在地上。再問,徹裏還是斥責桑哥罪行,大臣也相繼指責桑哥,忽必烈便將桑哥按罪誅殺,並廢除尚書省,凡有罪的大臣也統統罷官。

至元二十九年(1292年),趙孟頫外出任同知濟南路總管府事。當地有個叫元掀兒的人,在鹽場服役,因不勝艱苦而逃走。他的父親誣告是同服勞役的人將掀兒殺害。趙孟頫懷疑其中有冤情,不立即判決。一個月後,掀兒自己迴歸鹽場。郡中人都稱讚趙孟頫料事如神。僉廉訪司事韋哈刺哈孫,性情暴虐,因趙孟頫不順他的意,藉口中傷他;恰逢朝廷要修《世祖實錄》,召趙孟頫還京,這才無事。其後,趙孟頫被改授爲汾州知州,還未成行,朝廷又令他書寫金字《藏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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