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主题词：坚毅

修身诗课-67-剑折有寸利 来自程门问学 00:00 07:11

朗读 | 爱在深秋

此意久已定，谁能求苟荣？所以官甚小，不畏权势倾。倾心岂不易，巧诈神之刑。万物有本性，况复人性灵。金埋无土色，玉坠无瓦声。剑折有寸利，镜破有片明。我可俘为囚，我可刃为兵，我心终不死，金石贯以诚。此诚患不至，诚至道亦亨。微哉满山鸟，叫噪何足听。

——唐·元稹《思归乐》节录

元·王蒙《煮茶图》

元和五年（810），元稹由监察御史贬为江陵府士曹参军，这首诗作于自京城赴贬所的途中。“思归乐”是一种山鸟，鸣声凄切，闻者思归，故以为名。此诗以“山中思归乐，尽作思归鸣”开头，但很快背离了“思归”主题，大谈起宠辱不惊、安之若命的处世哲学。诗人特别举了“赵工部”屡贬南方却饮食康宁、寿满八十的例子，说明江陵之贬不足惧，自己将以达观的心态迎接未来的贬谪岁月。最后是这里节录的部分。诗人表示，正是因为早已有了这样一份达观，所以在朝中才敢于不顾官小，不畏权贵，纵使身陷囹圄，牺牲性命，也不改坚贞本性。“微哉”二句照应开头，再次表明自己虽遭迁谪，但无去国离乡之悲。

无论遭到怎样的打击，都将保持初心不改，“剑折有寸利，镜破有片明”二句以生动的形象展现了这种道德境界。这是真正的坚毅。若从人生的终点来看，中国古代士大夫的人生态度似有出世入世、宗儒宗道等不同，但起初大抵以儒家思想安身立命。儒家追求辅时及物，以“治国、平天下”为神圣使命，因而格外看重坚毅品质。曾子说：“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朱熹解释说：“非弘不能胜其重，非毅无以致其远。”换言之，只有具备弘大坚毅的品质，才能肩负起天下重任，最终实现远大的政治目标。可见对于任重道远的人来说，坚毅是其完成使命的基本保证之一。

元稹十五岁以明经及第，深受儒家人生观的影响，白居易说他“实有心在于安人活国，致君尧、舜，致身伊、皋”。他早年很能发扬这种坚毅精神。他在任右拾遗时，曾因批评时政得罪宰相而被排挤出朝廷，但是任监察御史后，不仅不以此为戒，反而越发刚直，弹劾了一大批有权有势的官员；而在因此遭到贬谪的打击后，更是显得无所畏惧、无怨无悔。“剑折有寸利，镜破有片明。”元稹的上述表现对这两句诗的道德含义作了很好的注解。

>本系列文字均摘自《诗歌与道德名言》一书，联合撰稿人：莫砺锋、李南晖、徐国荣、郝润华、张智华、殷祝胜、党银平、胡传志、路成文、吴正岚、孙立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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