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男友啥都好,就是太硬了
先來個預熱丨主播:馬曉橙 來自ONE文藝生活 00:00 05:41
廣東人爲什麼不喫東北人?太硬。
大家好,久違的“假東北人”說東北系列,又和大家見面了!
東北最近下雪了。爲了表示慶祝,我約同事們去喫了頓東北菜。席間,來自廣州的大衛點了一盤西紅柿炒雞蛋,一盆疙瘩湯(對不起,東北的湯都是按盆來的),還有一份青椒炒肉。
我一把奪過菜單:“都點了些啥玩意,你等着,我給你整兩個硬菜。”
大衛連忙拒絕:“那個,我牙不太好,喫不了太硬的。”
我嗷地笑出了聲——怎麼回事,東北人的“硬”,還沒在全國普及嗎?
喫飯,就得喫硬菜
東北人的字典裏,最重要的關鍵詞之一,就是硬。但我們說的硬,和你理解的硬,不一樣。
比如點菜時的“硬”,絕不是你以爲會硌牙那麼簡單。
所謂的硬菜,就相當於公司裏的領導,比賽中的金獎,女團中的門面擔當,一定要能hold住全場(不好意思整了段硬磕,什麼是硬磕一會兒再講)。總之,這道菜從外觀到內涵,一定要能把餐桌上的其他菜,都按在地上摩擦纔行。
要想成爲一道C位出道的硬菜,首先,你必須有高曉松一樣的內在美——都是肉。在我一位河南室友的心中,鍋包肉就是靠着沒有一根菜這個明顯的優勢,成爲第一道被她記住的硬菜。
光有肉還不行。粵菜裏的蜜汁叉燒倒全是肉,但是一份沒幾片,太少;臺灣的滷肉飯也全是肉,但都碎成渣了,太小;至於本幫菜裏的紅燒肉,雖然我是它的忠實粉絲,但一盤就一塊,提名我都不好意思!
東北人永遠不明白,那些喫飯隆重到要在餐桌上重新洗一次碗的南方人,怎麼端上來的菜沒一道硬的。
但是,也不是把肉大塊一切,往盤子裏一丟,就能叫做硬菜。
我來舉一個栗子,請各位同學認真聽題:武松過景陽岡之前,在酒館裏喝了十八碗碗白酒,喫了四斤牛肉,請問這四斤牛肉,算是硬菜麼?
答:當然不算,這頂多叫下酒菜!
區區一個水煮牛肉,也好意思當硬菜?同理,什麼煎的、蒸的、烤的、涼拌的,統統靠邊站。就好比你和喜歡的人見面前,一定要洗個頭化個妝,恨不得把襪子裏露不出來的腳指甲都圖上色,一道想要C位出道的硬菜,也必然需要經過隆重而複雜的工序,才配得上它的地位。
燒的,燜的,溜的,燉的,反正要聽起來足夠麻煩。
但也不是所有煮的、蒸的、烤的都做不了硬菜,偷偷告訴你成爲硬菜的一條捷徑——無論魚雞鴨,只要能保持它們死前的形狀完完整整地端上餐桌,隨便你怎麼做,都是硬菜。
這一點上,東北人和南方人達成了空前一致——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呀!
嘮嗑,就要嘮硬嗑
除了喫,東北人說話,也講究硬。俗稱嘮硬嗑。
硬嗑,也稱爲“社會嗑”,泛指通過生動比喻以及巧妙押韻,傳達出深刻道理的對話。
我前面嘮的,還遠遠不夠硬。之前我介紹東北人吵架,講到一位帶着閨蜜抓小三的姐姐,纔是嘮硬嗑的翹楚,讓我們一起來回顧一下:
“今天你不是要當狗嗎,我就牽繩溜你走,玩不死你我都不撒手。”
“不是咱的菜,咱就別去掀那個破鍋蓋,啥鍋配啥蓋。”
東北人嘮硬嗑的本領,在酒桌上發揮得最淋漓盡致。在上海幾乎喝不醉的我,一回東北就會喝多。我懷疑不是東北人太能喝,而是因爲他們太會嘮嗑(對不起,忍不住又押韻了起來):
“萬水千山總是情,少喝一杯沒感情。”
“酒是糧食精,越喝越年輕。”
“喝酒不喝白,感情上不來。”
勸人酒要嘮硬嗑,自己喝也要嘮硬嗑:
“一條大河波浪寬,端起這瓶我就幹。”
“危難之處顯身手,妹妹替哥喝杯酒。”
甚至連領導都敢灌:
“我給領導倒杯酒,領導不喝嫌我醜。”
總之,只要東北人在喝酒時開始說起硬嗑,你就會被一種神祕的東北力量支配,嘴裏只能重複兩個字:我喝我喝我喝。
有一期《奇葩說》,兩個東北辯手的即興辯論,生動地詮釋了什麼是“硬嗑”: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覺得是你心胸太狹窄,我建議你去看一看大海。”
“你不是喜歡大海,你是喜歡浪,你那心潮澎湃,我這兒感到傷害。”
“你不去嘗試,就永遠活在昨天。”
“昨天是歷史,今天是開始,明天誰都不好使。你有瞧不起我的權利,我有讓你後悔的實力。”
彈幕裏紛紛感慨:不愧是東北人,連辯論都很硬!
發可禿,人不能不硬
“硬”這個字,可以說貫穿了東北人的生活。
有一回,我在一位東北男性程序員的手機桌面上,瞄到有一款整形APP。我當時就懷疑人生,連忙抓住他:“怎麼回事兒啊你,都快而立之年了還準備去割個雙眼皮啊?”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的工作有毒,是髮際線的天敵!想試試植髮來着,有點貴,過一陣再說吧。”
他說得沒錯,我一邊觀察他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髮際線一邊建議他:“這事兒你媽不得贊助你點,能不能早點抱到孫子說不定就在此一舉了。”
他立刻拍桌子: “哪有我這麼大還跟爸媽要錢的?慫不慫啊!血可流,發可禿,人不能不硬。”
東北男人硬,東北女人也一樣硬,什麼換水修衣櫃都是基本技能。
在東北,想要性別歧視都特別難,就是冬天我也可以照樣穿着軍大衣露大腿,誰敢背後嘀咕我就瞪死誰。
女司機也很威。我媽有個閨蜜,人稱中山路車神,每天上班的路再堵,也不影響她秀車技,要是遇上車開得爛的,搖下窗戶就是噴,分分鐘爲“女司機”正名。
但我作爲女司機,就不行,不夠硬。我拿到駕照四年了,就開過三次車。前一陣回家開了第四次,在停車場楞是十分鐘沒倒進去,我對面有輛車,就這麼被我卡在那,進退不能。
我眼睜睜看着對面那位大哥下了車,敲我的車窗,說了三個字:“你下來。”
我做好了被罵的準備,可我還沒做好被打的準備啊!我選擇歸然不動。
大哥看我一動不動,眼睛瞪得像銅鈴:“艾瑪,你聽不懂話咋的,讓你下來!!”一邊要開我的車門。
我顫抖着下車,還沒來得及道歉,大哥蹭就上了我的駕駛座:“一看就剛上道兒吧,誰還不都有新手的時候。我告訴你啊……”這位彪形大漢,一邊倒好了車,一邊講解。我雖然聽不大懂,但躲過了一頓打,還免費上了節駕駛課。
你看,東北人雖然什麼都硬,但偏偏心夠軟。
除了教我停車的大哥,還有請忘帶鑰匙的我免費喝豆漿的東北阿姨、我被欺負發微博後第一時間來安慰的東北網友……可只要我謝謝他們,他們又是一副“硬邦邦”的樣子:“這算啥啊,瞧你那客氣樣,煩銀。”
這大概也是爲什麼東北人長得再兇,說話再狠,我也從未害怕他們的原因吧——我知道那些粗獷堅硬的外表下,是一顆軟得快化了的心呀。
不過關於東北人爲什麼一直這麼硬,我還有一個不太成熟的猜想:這兩天朋友發了東北下雪的視頻後,我覺得,外面硬邦邦,心裏軟糯糯的東北人,也許單純是被凍硬的吧?
一首由印度歌手演唱的東北之歌,詳細地描述了東北的冬季生活。音樂播放器裏搜索《我在東北玩泥巴》or《Tunak Tunak Tun》,打開空耳世界的大門,上班時勿看,會笑出聲。
查看原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