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大光

最近，比尔·盖茨在已故物理学家霍金生前就读和担任教授的剑桥大学发表演讲，对2040年做出了两项充满希望的预测：通过对微生物群如何工作的深入了解和大数据计算，以及人类为减少疟疾和艾滋病等传染病的努力，到2040年，全球大部分人口的生活将显著改善。

作为比尔和梅琳达·盖茨基金会联合主席的盖茨，利用与全球健康趋势相关的数据来支持他在演讲中所阐述的观点。他回忆说，自己第一次见到霍金是在1997年，当时他在剑桥宣布微软一个新的研究实验室成立。尽管霍金在2018年去世了，但他在关于提出大问题以及答案的著作中的“我们能预测未来吗？”这个问题，为盖茨演讲的主题奠定了基础。谈到未来的健康，盖茨说：“我相信答案是肯定的，我们可以达到目的。”

盖茨表示，在过去30年里，儿童死亡率大幅下降，预期寿命大幅增加。例如，5岁以下儿童的死亡率降低了一半。盖茨说：“我们看到的是，世界上越来越多的人能够活到老年”。

盖茨在他的演讲中展示的一张图表，显示了自1990年以来在降低儿童死亡率和增加预期寿命方面取得的进展。与此同时，他承认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经过改进的数据收集方法有助于精确地判断已制定的策略在什么地方最有效。加大对轮状病毒疫苗的投资将对非洲的乍得产生重大影响，而重点控制伤寒和霍乱将是亚洲的孟加拉国更优先考虑的问题。在他看来，解决营养不良问题是当务之急。

盖茨指出，营养不良及其影响是撒哈拉以南非洲超过一半5岁以下儿童死亡的原因。营养不良的影响不仅限于饥饿和因消瘦而死亡，它还会阻碍生长，因为当儿童最需要基本营养来保证身体和大脑正常的生长发育时，他们却被剥夺了这些营养。如今，5岁以下的儿童中有五分之一发育不良。“毫不夸张地说，发育迟缓阻碍了整个国家的发展。”

研究表明，发育不良的原因与微生物群落有关，微生物群落生活在人体的肠道里，处理人们吃的食物。盖茨特别提到了2013年一项针对马拉维双胞胎的研究，其中一对双胞胎营养不良，另一对则没有。营养不良的双胞胎往往有一个不正常的微生物群。盖茨说：“这表明，我们应该能够通过改变肠道微生物群来解决营养不良的问题。”

在20年内，科学家应该能够设计出干预措施，用益生菌纠正行为不当的微生物群落，或识别出能够促进健康微生物群落的食物。这不仅能预防营养不良，还能帮助我们对付肥胖和许多其他疾病，如哮喘、过敏和许多由微生物群失衡引发的免疫系统功能障碍。“因此，通过研究营养，我相信，我们将拯救数百万人的生命，并在一个非常广泛的范围内改善人类健康。”

弄清如何减少发展中国家可预防疾病造成的死亡，是盖茨对2040年的第二个预测的重点。在未来20年里，我们将把注意力从拯救生命，转移到提升生命质量上来。盖茨指出，在许多国家，由传染病和营养疾病等因素导致的死亡比例已经低于50%，但这个比例高于50%的国家都在非洲。

美国卫生计量与评估研究所绘制的地图，显示了世界各国可预防死因的比例。自成立之初，抗击疟疾就一直是盖茨基金会的首要任务。盖茨说，更好地绘制公共卫生数据有助于官员更精确地确定他们防治疟疾的战略目标，例如蚊帐和杀虫剂的使用。基因编辑是另一个可能有成果的前沿领域。盖茨基金会已经在支持利用基因驱动阻止疟疾通过蚊子传播的研究工作。

（作者系中国科学院大学教授、国际科学素养促进中心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