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平陰玫瑰節期間,國內外來賓,觀賞玫瑰花之餘,洽談貿易之外,都會品嚐一下風味獨特的梨丸子。我在平陰喫過的玫瑰餅,剛出爐不久,大小如月餅。

文/白楊橋

民以食爲天。說起平陰的喫食,不得不首提玫瑰花。在平陰,玫瑰花開得紅飛翠舞,汪洋恣肆,人們愛它親近它的方式也是酣暢淋漓,闡揚盡致。

那漫山遍野的玫瑰,一定是貪玩的花仙子,聞到凡間的煙火味兒,收攏了翅膀下凡的。而且一定是玩心不減,裁了炊煙裊裊,獨出心裁,纖手剝新橙,洗手作湯羹。於是玫瑰花瓣婀娜在房前屋後,娉婷在前庭後院,芬芳在田邊路旁;它們旋轉成玫瑰醬,俯仰爲玫瑰餅,濃縮成玫瑰露,氤氳爲玫瑰花茶。

我曾親眼見過玫瑰醬的製作過程。一盆新鮮潔淨的玫瑰花瓣,一瓶蜂蜜,一個乾淨的盆兒。一溜兒的透明玻璃瓶。美麗的女子,素手芊芊。花瓣兒分數次,一次一小把,抓了放在盆子裏,再倒以蜂蜜適量,把花瓣和蜂蜜揉捻爲一體,放入玻璃瓶,再放入新的花瓣和蜂蜜,週而復始。直到花瓣和蜂蜜水乳膠乳天地合一成甜蜜芬芳的一團一團,並依次裝滿了瓶子。眼看着片片緋紅成了一團紫紅,隔着玻璃,像十八世紀歐洲的油畫。然後封口、靜止,把它們交給時光。

玫瑰醬喫起來有玫瑰的花香味兒,因爲有花瓣,牙齒間還有咀嚼的快意。抹在麪包上,饅頭上都很般配。也可以放在粥裏,飲料裏,原味酸奶裏,襲人花香惹人醉。如果你不怕甜,還可以小勺子挖了,一點一點用舌尖去品。自然,旁邊最好配一杯清茶或白水,否則,你一定會深刻理解什麼是“齁甜齁甜”。

我在平陰喫過的玫瑰餅,剛出爐不久,大小如月餅。表面嫩黃,底呈金黃,還有熱氣,端端正正坐在盤子裏。刀切小塊,拿牙籤挑了,細品。玫瑰香味伴着面香,熱騰騰瞬間讓注意力力集中在舌尖上。於酥鬆綿軟中分層次辨析着桃仁和玫瑰絲。那一刻,腦海裏自動蹦出一個詞:舌尖上的幸福。

類似的喫法,還有玫瑰鮮花餅、玫瑰醬酥餅、蘋果玫瑰酥、白蘿蔔玫瑰酥……諸如此類,可歸爲一個系列。心靈手巧一詞用在此處絕佳,只要你想得到的麪食點心類,只要配料相宜,大可一併此處集結。

《史記·酈生陸賈列傳》:"王者以民人爲天,而民人以食爲天。"中華民族是個了不起的民族,古老的傳說中,不但可以移山填海,甚至可以射日補天,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到極致,食文化更是源遠流長。鮮花入饌,不過是小菜一碟,古已有之且名目繁多。屈原在《離騷》裏寫道:“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符曾 在《上元竹枝詞》說:桂花香餡裹胡桃,江米如珠井水淘。那時候,讀書人的理想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能業餘書寫喫什麼總是小情調,更何況喫花?

但民間就不同了,精華在民間呀。很多的花兒朵兒都被開發出來了:茉莉花茶,梅花粥,桂花鹹水鴨,荷花羹,菊花點心,槐花鹹食,玫瑰醬……但正如東坡所說漁公水師雖知而不能言,沒有詩歌記錄,卻言傳身教,也順着歷史的經緯流傳了下來。在我們濟南一帶,很多酒店有炸南瓜花這道菜,涼拌冬瓜花也是可圈可點,困難時期人們也喫過楊花柳花,做法可雅可俗,可豐可簡,視當時物質基礎而定。濟南的市花是荷花,有的酒店裏,就有荷花做的菜,在廣州,還有聞名的荷花宴。

而在平陰,除了鮮花上桌,著名的美食還有一種——梨丸子。對,就是那被“三錢”之一的陳偉長喫過以後讚不絕口,揮筆寫下“玫瑰梨丸子,天下第一名”的玫瑰梨丸子。

平陰縣栽培玫瑰已有1400多年的歷史。以玫瑰爲原料釀酒、薰茶、製作糕點已源遠流長。據載,平陰玫瑰梨丸子起源於乾隆年間,原籍平陰時任兵部侍郎的孫光祀,和廚師一起以家鄉的玫瑰、大青梨爲基本原料開發出玫瑰梨丸子,深受盛讚,成爲一道名饌。在清朝末年,平陰城裏的飯店、酒家均製作玫瑰梨丸子,玫瑰梨丸子成爲酒宴上必不可少的一道名菜。民國初,平陰城內崇化樓飯館的玫瑰梨丸子名聲遠揚。一縷梨香伴着花香,相依相攜走到了現在。

平陰玫瑰節期間,國內外來賓,觀賞玫瑰花之餘,洽談貿易之外,都會品嚐一下風味獨特的梨丸子。據測,它含有人體所需要的多種氨基酸和維生素,具有止咳化痰、清肺解熱之功效。

川蜜梨丸子採用其本地之大青梨爲主原料,以其特產玫魂花製成的糖餡作輔料,附以青紅絲、核桃仁、芝麻、白糖等精製而成。製作好的梨丸子,其外形似毛栗子狀,呈金黃色,外皮酥脆,內裏軟嫩,梨味濃郁,並有濃郁的玫魂香味。一般個大直徑約爲5釐米重約60g,川蜜根據消費者要求現在生產製作的梨丸子直徑約爲3釐米,重約35g。

平陰豆腐皮有白色、醬色兩種。其特點爲鹹淡適宜、味美可口、壯而不散。東阿鎮、洪範池鎮的豆腐皮以醬色爲主,孝直豆腐皮以絲爲主,其工藝各有所長。現在想來,這兩種豆腐皮我都喫過,若問滋味麼?就如郁達夫在《故都的秋》裏面的名句:“正像是黃酒之與白乾,稀飯之與饃饃,鱸魚之與大蟹,黃犬之與駱駝。”一句話,妙處難與君說。悄悄問一下:兩種豆腐皮都喫過是不是算半個平陰人了呢?嗨,做一個平陰人是多麼幸福的事。

其實,在平陰我喫過最奢侈的菜,是核桃花。怕自己聽錯,特特地追問了一句:真是核桃花?真是核桃花。就是咱們喫的那種核桃?一朵花一個核桃?是的。真是震撼!真是大氣,真是奢侈啊!似乎是涼拌,用開水焯了,佐以油鹽蔥絲類,心裏只是驚歎了,都不知道怎麼形容那道菜的滋味兒。現在想來,也許平陰的核桃花,正如岱崮的桃花,花兒多了可以,樹結果子卻是受限制的,怎麼辦?疏花!我就親眼見過岱崮的桃樹下,拿了篩子疏花的大姐。這樣想着,心裏似乎有些平衡了,還是隱約有些心疼。

我在平陰喫過第二道奢侈的菜,是炸玫瑰花。潛意識裏,總感覺煎炸是食物的一曲詠歎,一場帶有香味兒的涅槃。我喫過炸香椿魚兒,炸薄荷葉兒,炸花椒頭,也喫過炸槐花,炸南瓜花,但是這炸玫瑰花卻是第一次。這麼好看的香味兒濃郁的花兒,竟然可以喫!竟然可以炸着喫!但那一盤炸玫瑰上來,還是忍不住舉箸細看:半透明的鵝黃色麪糊裏,是玫瑰的紅痕,猶如面紗後面的美人兒,隱約,朦朧,曼妙。不忍下箸。可是可是,確實惹人喜愛呀。

去平陰是上癮的,無論視覺還是味覺。在平陰也是不能住得太長的,那麼多的美食,那麼多的花兒,那麼好的心情,若是住的時間長了,怎麼減肥呢?

此刻,坐在電腦前,又想起那漫山遍野的玫瑰花兒,想起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想起那些始終微笑的人們。忍不住再一次,眼角眯起,嘴角上揚,一顆心,晴朗如中秋皓月。

平陰的天藍嗎?藍。

花香嗎?香。

那什麼,好喫嗎?這個,喫了才知道。

如果有機會,還想去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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