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五六年前,村头的一个场院屋子里,突然住进了一个人。场院屋子就一间小屋,没有窗户,一个门口,平时用荆笆封着,也就是挡挡鸡狗。

春节刚过,北方还是数九寒天。这个人就蜷缩在小屋地上的麦秸堆里,一床破被已经分不清里子和面子。白天晴好时,这个人就蹲坐在小屋外面的太阳地里晒一晒;傍黑就赶紧钻进屋里,钻进麦秸堆里的破被里。有时候,这个人进村要点吃的,有时候好几天也不见他出来。

东北方向,和这个小屋相距五六百米就是老村,老头老婆们都住在原来的旧屋里;东南方向,和这个小屋相距七八百米就是新民居,七八栋楼房林立,村里的年轻人都住在楼里。

这个人老村有旧屋,新民居有楼房,但是,两边都进不去。一是老婆孩子不让进,二是自己赌气不想进。

年前,村里一位好事者,闲来无事到场院屋子里巴瞅巴瞅,喊了几声没有应答,半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那个人的鼻息,已经死了。于是,赶紧喊来这个人的家人及亲门近支,草草地埋了。村里人都说:赌吧,这就是下场。

话说回到五六年前。这个人辛辛苦苦在外面打工半年,眼看春节来临,算下工资就往家赶。还没进村,就被一帮发小截下了,中午一顿大酒,晚上一场小牌,半年打工挣的三万来块钱一场子就输光了。转天想回家,和老婆孩子一交代,老婆气得哭叫黄天,一把就把他推出了家门。这才有了开头的一幕,这才有了年前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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