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K 腦洞，我是劉德科。

做事的先後順序不同，結果很可能就會不同。

製造業有兩個流派，一個叫做「貿工技」，另一個叫「技工貿」。做的事情都是一樣的，但順序不一樣。

「貿工技」，就是把「貿」（流通環節）在第一位，把「工」（生產環節）放在第二位，「技」（科研環節）放在第三位；「技工貿」則是完全顛倒過來。

對於企業來說，這三個環節都重要，但給出的優先級是不一樣。以手機爲例，「貿工技」的典型是 OPPO，「技工貿」的典型是華爲。

所以說，做事的先後順序不同，結果很可能就會不同。

再舉一個例子，關於我們的城市更新（或者叫舊城改造），也有兩種理念，一個叫做「拆改留」，另一個叫「留改拆」。

「拆改留」是什麼意思？主基調是「拆」，碰到有一定價值但價值又不是特別大的建築可以「改」，碰到特別有價值的就要「留」。

「留改拆」完全不一樣：主基調是「留」，實在「留」不下的就「改」，連「改」都沒法「改」纔要「拆」。

哪種理念更好？從政治正確（迎合民意）的角度看，「留改拆」更正確，畢竟，「拆」差不多已經是一個貶義詞，「拆」這個字折射出的是一個不重視歷史文化的不孝子孫的形象。

但實際上，不存在誰更好，只能說誰更適合。如果是巴黎，當然是選擇「留改拆」，因爲巴黎的舊城區底子好，大片都是超級有價值的老舊建築，「留」當然應該是優先級。

但如果是上海、北京或廣州呢？當然，也可以效仿巴黎的「留改拆」，但這樣一來舊城改造的效率就會非常低。如果我們回頭再審視一下自己的城市，底子真的那麼好嗎？那些上了年代的房子，真的是絕大多數都非常有價值嗎？

當然，你可以說，每一幢上了年代的房子都是城市記憶的一部分，不應該拆；但代價是舊城改造推進速度會變得極其緩慢，舊城區的人居水準無法獲得及時改善。上海市中心的黃浦區，是令全世界豔羨的繁華城區，有外灘也有南京路，有各種流光四溢的高大上，但是同樣有幾萬只馬桶——舊時馬桶，需要每天清晨傾倒夜香的那種馬桶。

官方數據說，2017 年上海市黃浦區仍然有 7.8 萬餘戶居民無獨立衛生設施。要消除最後一隻馬桶，至少還要 15 年。

爲什麼？上海跟巴黎一樣，執行的是「留改拆」，而不是「拆改留」。

高樓大廈背後的那些簡居陋室，當然是城市記憶的一部分，但真的需要都完完整整地保留下來嗎？或者說，每一幢都值得加以改造保留下來嗎？

當然，我們是沒有答案的。因爲，「留改拆」有一萬條理由，「拆改留」也有一萬條理由，不存在誰對誰錯。

既然最近這些年上海選擇了「留改拆」，我們就只能接受上海市中心的那些雜亂——或者叫做城市記憶，甚至可以叫做城市歷史文脈。

所以說，做事的先後順序不同，結果很可能就會不同。企業如此，城市如此，我們的人生亦如此。

好，這裏是 DK 腦洞，希望我可以講上一千零一夜。下期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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