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坊是中国古代建筑中一种独有的形式,在重要的官署、公共建筑、寺庙、街衢、道路和乡村都能见到它的身影,在官署、公共建筑和寺庙中的牌坊,主要是作为体现等级和礼仪的建筑形式,兼具教化警示作用;在街道、道路和乡村建成的牌坊,主要具有纪念性质,也具有劝化作用。据地方志记载,远在明代隆庆以前,澄江府城还在旧城,那里的牌坊就先后达40多座。自公元1571年(隆庆五年)迁到舞凤南麓营建新城,至今已历经了440多年,先后新建了大量木石牌坊,这些牌坊几乎每一座都有一段地方历史故事或有趣的民间传说。其中,与府城同时或稍后建成的大约有17座,分别是四城门前的“东来紫气”“爽气西来”“解愠阜财”“北门锁钥”4坊,府署大门左右的“凤城新治”“滇省雄邦”2坊,文庙的棂星门,劝学街巡道署前的“激扬昆左”“振肃华东”2坊,北门外的迎恩坊,北门内的三俊坊,南正街的御史进士坊,城隍庙前的“威灵显赫”“ 锡庆嘉师”2坊,凤祥寺的“湖山一览”“金粟来仪”2坊,五灵庙的魁斗文衡坊。明末清初到清中期是城内牌坊建造最集中的时期,比较著名的有16座:紫垣竣望坊(俗称“火烧牌坊”)、贞节坊(俗称“圣旨旌表坊”或“下马坊”)、百岁坊、少宰坊、翰林坊、中丞坊、方岳坊和文庙的“文明”“棂星门”“德配天地”“道冠古今”4坊,以及金科玉律坊、古今忠义坊、天衢人瑞坊、盛世贤书坊、忠孝坊。统计这两段时期先后兴建的牌坊多达33座,但各个时代的具体存量有所不同。清晚期以后,随着政治经济和社会生活的日渐式微及战争、祸乱的频仍陵替,新的牌坊再没有出现,上述牌坊一部分在自然状态或战争动乱中遭到损坏而消失,一部分经后人修葺重建得以延续。到了1856―1871年的战乱中,这些幸存的牌坊又大部分毁于战火,战乱结束后,整个澄江府城一片瓦砾烽烟,满目疮痍。

咸同滇变以后,历代官绅和社会各界在战争动荡相寻、物力拮据的情况下,毅然以光复旧物为己任,多方筹措,或是重建、或是修葺,但终究难以再现盛世气象。到了民国时期,全城只剩下10座牌坊,即城西北关厢的忠孝坊,北正街的三俊坊、中丞坊,东正街的方岳坊,文庙街的威灵显赫坊,府署内的金科玉律坊,文庙的棂星门、德配天地坊、道冠古今坊(后改建为“礼门”“义路”坊),武庙的古今忠义坊。到了20世纪50年代以后,除文庙的棂星门一座外,其余牌坊连同城墙、城门等古建筑遗存一起,被作为反动没落的封建余孽拆除荡平,这不能不是400多年古城历史中沉重的一笔。

400多年来,澄江凤城的众多牌坊与其他建筑形式官署、寺庙、城墙、城门、城楼、角楼、照壁、桥梁等建筑元素一起,构成了传统城市一个不可或缺的躯体轮廓,是地方文化传统凝固的语言。这些牌坊要么承载着段段鲜为人知的历史轨迹,要么深藏着一个个生动有趣的民间故事和传说,要么诉说着一个地域一个家族的兴衰,要么展现着一种特异的民众精神……有了这些东西,古老的凤城才会有血有肉、风骨卓异,才有记忆、才有情怀。对此有兴趣的读者,不妨拂去厚厚的尘埃,走进历史迷宫中撷英探采。现在,让我们选取几个比较有意思的部分,聊作引玉。

三俊坊

这是位于北正街与劝学街交会处南口的一座木结构牌坊,是澄江府城迁城后最早建立的牌坊之一。府城从旧城迁到今址,有自然、地理、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的谋虑,但人文湖光风水也是重要的考量,当时的堪舆家认为,旧城山水散漫,乃风气之余脉,又频遭水患,文曲紫垣晦暗不彰,所以开辟数百年来,阖府各属科第人才零落,而恰巧就在动工营建新城的那一年,本府所属河阳、江川两县的孙佶、王陛、侯必恭三人同时考中举人,一时间官民人等都十分兴奋,认为是迁城的吉兆,对于主持迁城而遇到百姓阻力的知府徐可久来说则更是天赐其便,于是建立了这座牌坊,作为永久的纪念。果然从那时起,直到咸同滇变前的近300年间,澄江府科举人物连绵不绝,成为名副其实的滇中人文名邦。20世纪50年代牌坊拆除,但“三俊坊”作为地名一直流传至今。

紫垣竣望坊

是位于人民西路与西正街交会处的一座砂石牌坊,民间俗称“火烧牌坊”。“紫垣”原是皇宫的别称,这里借指朝廷中枢机构,牌坊的主人吴弘业,明朝崇祯年间官至太仆寺正卿,永历皇帝播迁云南,授刑部尚书,太子少保。这座牌坊应该就是建成于永历时期,也就是清代的顺治年间。由于这座牌坊的主人吴弘业出任与清朝为敌的南明政权的官职,南明灭亡后,他在南明时期的履历、事迹被涂抹得干干净净,成了南明史和澄江地方史上的一大哑谜,他在澄江宏大的府邸、别墅和这座刚建成不久的宏大牌坊也遭到破坏,围绕吴弘业和他的“火烧牌坊”的各种民间传说越传越多、越传越奇、越传谜团越大,但你要靠这些传奇探寻历史的真相,那么你就会发觉白忙活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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