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這批文物中那些沒有人認識的文字和造型獨特的佛像,讓聖彼得堡的俄羅斯地理學會當即做出決定:科茲洛夫探險隊放棄原計劃深入四川考察的行動,立即返回黑水城,不惜一切代價,集中人力、物力對黑水城展開更大規模的挖掘。從資料上看,被科茲洛夫挖掘出土的黑水城文物中,絕大多數都是與佛教相關的物件,這也證明了西夏人十分篤信佛教,並且他們所信奉的佛教與漢傳佛教相近。

粘土彩塑雙頭佛,

一件絕世孤品。

這尊佛像雙頭神情各異,

分別向左右微側和稍垂,

頭頂螺髻,

鼻樑挺直,雙眼俯視,

面部豐滿慈祥,

略帶微笑,

神情生動、優雅柔和,

富有感染力。

一體四臂,

四隻胳膊各作姿態,

搭配在同一個軀體上,

顯得很自然妥貼,

沒有絲毫累贅和多餘。

佛像表面鍍金並以顏料着色,

佛面部表情富有生氣。

塑像體態優美,

加上頭部的適度傾斜,

使得整個塑像外形柔和而富有動感。

如今,

鍍金消失,

色彩褪去,

但這尊塑像卻以它永恆的藝術魅力,

在雕塑藝術史上佔據着重要的位置。

其中兩臂胸前雙手合十,

另兩臂下垂、向左右下方伸展。

而且無論你從哪個角度看,

每一尊佛頭都與佛身和雙臂

完美地結合成一個整體。

事實上,

這尊佛像已經同時具備了

四尊佛像的不同造型與神態。

造型奇特、精美絕倫、

堪稱當之無愧的絕世珍品。

它出自西夏黑水城遺址,

被盜掘後現存於俄羅斯冬宮國家博物館。

西夏,是中國歷史上由党項人於公元1038年至1227年間在我國西部建立的一個封建古國。公元1038年,李元昊建國時以夏爲國號,稱“大夏”。因其在西方,宋人稱之爲“西夏”。1038年西夏立國時,疆域範圍在今寧夏,甘肅西北部、青海東北部、內蒙古以及陝西北部地區。

而西夏在西部地區重要的農牧業基地和邊防要塞,就是黑水城。是元代河西走廊通往嶺北行省的驛站要道,西夏十二監軍司之一黑山威福司治所。

黑水城的所在地額濟納,西夏語意爲“黑水”,是至今唯一一個完整保留的西夏語音的地名。因地處祁連山雪水融匯而成的額濟納河下游,遂以額濟納河得名。

當成吉思汗率領的蒙古鐵騎對西夏進行了長達20多年的軍事征服時,黑水城是其猛攻的要地。公元1226年2月,黑水城經歷了一場毀滅性的血戰,如今黑城外滿地都是碎骨,半埋在沙土裏。

至此黑水城便作爲一座湮沒在歷史長河中近千年的古城,靜靜地倒臥在今內蒙古阿拉善盟額濟納旗達蘭庫布鎮東南25公里處的戈壁大漠中。

當年元代人編修了《宋史》、《遼史》,卻沒有編修西夏史(《二十四史》中無西夏史)。多層次的信息匱乏,使西夏這個統治了西北廣大地區190年的王朝,逐漸消失在歷史的塵煙中。

直至1908年的一天,臭名昭著的俄國上校、皇家地理學會會員科茲洛夫的到來,黑水城才又重回人們的視野,爲世人所知。

但這,是又一次毀滅的開始。

科茲洛夫在黑水城挖掘出衆多西夏文物,使得西夏這個先後與同時代的北宋、遼和南宋、金兩次形成三足鼎立的國家,重見天日。在今天,黑水城幾乎能與西夏文化劃等號。

剛來到額濟納的科茲洛夫在尋找黑水城的遺址時,被當地土爾扈特牧民一次次拒絕。有備而來的科茲洛夫找到了當地的蒙古王爺達西。和那個敦煌王道士一樣,達西王爺在誘惑面前迷失,不但爲科茲洛夫提供了前往黑水城的路線,而且還加派了嚮導。

科茲洛夫本人記載,1908年4月1日--13日,科茲洛夫和探險隊員在黑水城內的官衙、民居、寺廟、佛塔遺址到處挖掘,在城西南的一座佛塔中就挖出了3件西夏文書和30本西夏文小冊子,佛塑、唐卡、錢幣、金屬碗、婦女飾物、日用器具、佛事用品以及波斯文殘卷、伊斯蘭教寫經和西夏文抄本殘卷等物品,足足裝了10大箱子。

科茲洛夫把這些文物經蒙古驛站運往俄羅斯的聖彼得堡。這批文物中那些沒有人認識的文字和造型獨特的佛像,讓聖彼得堡的俄羅斯地理學會當即做出決定:科茲洛夫探險隊放棄原計劃深入四川考察的行動,立即返回黑水城,不惜一切代價,集中人力、物力對黑水城展開更大規模的挖掘。

當時俄羅斯科學院的專家雖然不懂西夏文,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是他們作出了一個正確判斷,這是非常重要的歷史文獻,所以他們命令科茲洛夫返回了黑水城。1909年6月,僅用了9天時間就從青海重返黑水城的科茲洛夫,對黑水城展開了一次大規模盜掘。

由於在城區內收穫不大,科茲洛夫便將目光投向了城外。一座距古城西牆約400米、位於幹河牀右岸的大佛塔,成爲了他的獵取目標。

當這座佛塔被打開後,科茲洛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塔裏面從上到下放滿了西夏的文獻和文物,有各種文書,世俗的,佛教的,還有佛像、唐卡,展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座無法用金銀財寶去衡量的歷史博物館。

當年嚐到甜頭的科茲洛夫,自從發現了“偉大的塔”之後,盜掘行爲變得更加野蠻,他幾乎見塔就挖。黑水城周圍一帶,科茲洛夫挖掉了近20座塔。在綠城還有其他地方,他應該是挖掉了30多座塔。據統計,科茲洛夫把黑水城周圍70%~80%的塔都毀掉了。

科茲洛夫前後三次從黑水城挖掘的文獻,有西夏文刊本和寫本達8000餘種,還有大量的漢文、藏文、回鶻文、蒙古文、波斯文等書籍和經卷,以及陶器、鐵器、織品、雕塑品和繪畫等珍貴文物。

現在根據他的日記記載來看,大部分文物他當時就帶走了,還有一部分文物屬於不能帶走的大件,比如泥塑像,被他埋在了黑水城的南牆根。1926年,科茲洛夫又來到了黑水城,這些文物他是拿走了,還是被損毀了,就不得而知了。

從資料上看,被科茲洛夫挖掘出土的黑水城文物中,絕大多數都是與佛教相關的物件,這也證明了西夏人十分篤信佛教,並且他們所信奉的佛教與漢傳佛教相近。

除了精美的各類藝術品。被帶走的衆多典籍都記錄着西夏的文字。經過研究,黑水城文獻中有多種有關西夏文的字典、辭書、語音表等資料,如西夏文漢文雙解詞語集《番漢合時掌中珠》,註釋西夏文字形、音、義的韻書《文海》,西夏文字書《音同》等。

黑水城文獻中有多種西夏文法律文獻,其中以《天盛年改舊定新律令》最爲著名。

這部法典原爲20卷,今存19卷1300多頁,分150門,1461條,總計20萬言,內容包括刑事法、訴訟法、行政法、民法、經濟法、軍事法等,比較全面地反映了西夏社會歷史、宗教文化、民族關係及對外政策等多方面的內容。

黑水城文獻中有西夏文詩歌的寫本和刻本,保存有數十首詩歌,反映了西夏詩歌的藝術成就。西夏文諺語集《新集錦合辭》中,保存有大量多種類型的西夏諺語。

西夏統治者積極借鑑中原文化,翻譯了大量的漢文典籍,如《論語》、《孟子》、《孫子兵法》、《孝經》等。特別是唐代於立政編撰的類書《類林》,失傳已久,敦煌文獻中只存零篇斷簡,而在西夏文刻本則保存完整。

自然,信奉佛法的西夏人也少不了佛經,在境內大力推行佛教,動用大量的人力物力翻譯抄刻佛經。這些佛教經典有的譯自漢文大藏經,也有自己編纂的經典。

如今,當年科茲洛夫盜走的文物多收藏於俄羅斯冬宮博物館、艾爾米塔什博物館、俄羅斯科學院東方研究院,也有一部分輾轉被大英博物館,法國盧浮宮博物館收藏。

雖之後我國考古學家又在西夏故地的寧夏、甘肅、內蒙古西部、陝西北部和青海東部發掘,時有西夏文物出土,但綜合歷史價值和精美程度,和科茲洛夫拿走那批對比,都是要大打折扣的。

由於缺乏豐富有價值的第一手資料,長期以來形成西夏遺址在中國,西夏學研究卻在國外的局面。可值得欣慰的是,經過專家不懈努力,中國專家自己研究編撰的《漢夏字典》出版,進一步揭開了西夏文字神祕面紗,也算是不幸中的一大幸事。

雙頭佛的來歷

關於雙頭佛像的來歷,早在印度的佛經中有記載:在古代印度的犍陀羅國,有一位窮苦人,經過多年辛辛苦苦、省喫儉用才積攢下一枚小小的金錢,把它交給了一位畫工,請他在寺院中爲自己彩畫一身小佛像,以表達對佛的敬意。

一枚金錢畫一身佛像是遠遠不夠的,但畫工被這位窮苦人的赤誠所感動,就不再談論價錢了,答應他一定畫成。這位窮人剛走不久,又來了一位窮人,也是拿着一枚小金錢要求畫佛像。畫工就用這兩枚金錢,請了一位高手,共同畫成了一尊佛像。

幾天以後,兩位窮人不約而同地都來到寺廟拜佛,畫工指着那身新繪成的佛像對他們說:“我並沒有貪佔你們分文,你們的錢全用在這幅佛像上了,但也只能畫一身。這要代表兩個人的心願。”話音剛落,佛陀便施出法力,佛像就顯出了靈異,漸漸變成了兩個佛頭共處一身的奇妙畫像,並且放射出耀眼的光芒,兩個窮人心悅誠服,更加堅定了對佛教的信仰。

西夏王國大力提倡佛教,僧人頗受照顧,境內修建了很多寺廟和佛塔。西夏人在佛塔中放置了這件形象傳神的泥彩塑雙頭佛,就是寄託他們對佛祖的忠誠信念。

敦煌壁畫中的雙頭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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