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黎海滨(whlihaibin)

佛曰:“放下”。

这是一个与禅、顿悟有关的哲学难题。

据说佛陀住世时,有一位名叫黑指的婆罗门两手拿了两个花瓶,前来献佛。

佛陀对黑指婆罗门说:“放下!”

婆罗门把他左手拿的那个花瓶放下。

佛陀又说:“放下!”

婆罗门又把他右手拿的那瓶花放下。

然而,佛陀还是对他说:“放下!”

这时,黑指婆罗门说:“我已经两手空空,没有什么可以再放下了,请问现在你要我放下什么?”

佛陀说:“我并没有叫你放下你的花瓶,我要你放下的是你的六根、六尘和六识。当你把这些统统放下,再没有什么了,你将从生死桎梏中解脱出来。”

黑指婆罗门醍醐灌顶,顿时领悟了“放下”的道理。

我乃凡夫俗子,从未想过超脱生死修道成佛,自然无法理解佛陀“放下”的高深与精妙。

一天,坦山和尚与随侍的沙弥要到某地去说法,路过一条小溪,因下过雨,河水虽不大,却泥泞不堪。

师徒二人正准备渡河时,来了一位穿着入时又年轻貌美的小姐,行色匆匆,似有急事要办,却又在岸边踌躇不前。

此时,坦山和尚趋前向那位小姐说:“姑娘,来吧!我背你过去。”

紧跟在后面的沙弥,一直闷声不响,心里却大惑不解:“平时师父教导我们,不能接近女色,为什么今天师父自己却违反戒律呢?”

沙弥虽有疑惑,但受平时师父严格教导的影响,一时间不敢在师父面前立即表态,心中却闷闷不乐。

事隔多日,沙弥愈想愈憋不住,于是来到师父面前询问:“师父!我们出家人是不可以亲近女色的,为什么前些日子,师父在小溪边,却自己背起漂亮的姑娘过河呢?”

坦山和尚听了,很讶异地说:“我背那个姑娘过河,早就把她放下了!没想到你却把那位姑娘紧紧背着,到现在都还没放下来!”

人到中年,我知道自己仍然是那个不能免俗的小沙弥,对世事耿耿于怀,对名利汲汲营营,对他人提心吊胆,对得失斤斤计较。说到底,我就是“放不下”啊!

四十五岁才明白:“放下”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总有一些名字舍不得删去,因为来过的痕迹;总有一些曾经再不能忘记,源于温暖的交集。也许一辈子再也不联系,却会记一辈子;也许不再有心动,却仍然有心痛。留下一个永不更改的位置,看着,念着;守候一个遥远却清晰的名字,记着,存着。不是不想,只是不再打扰;不是不爱,只是不再期待。舍不得的不是名字,而是人;忘不了的不是曾经,而是感情。原来缘分最痛的结局,就是人走了,感情还在;时间变了,心没变。

佛曰:放不下,是不够痛。

一个苦者对老和尚说:“我放不下一些事,放不下一些人。”

和尚说:“没有什么东西是放不下的。”

他说:“这些事和人我就偏偏放不下。”

和尚让他拿着一个茶杯,然后就往里面倒热水,一直倒到水溢出来。苦者被烫到,马上松开了手。

和尚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放不下的,痛了,你自然就会放下。”

然而,红尘滚滚,我们患得患失,一旦拥有就舍不得放手——我们有了功名,就对功名放不下;有了金钱,就对金钱放不下;有了爱情,就对爱情放不下;有了事业,就对事业放不下。

这是因为我们心中还有念想,比如对爱还存有希望,期许未来会改变,心中的贪欲还在作梗,对方的行为还没有触及自己的承受底线等。总之,没有让自己痛到必须撒手。

放下其实是一种顿悟。优柔寡断的人常常思前想后,拿起来慢,放下也慢。倘若他经历过一次重大的变故,比如与死亡擦肩,那么这种重击会让他一下子像变了一个人。看开了、看淡了,自然也就放下了。

佛曰:你心里有尘

我拍拍手,抖抖衣服,对着镜子整整衣冠。

佛曰:心里的尘是抖不掉的。

我茫然四顾,一片迷茫。

佛曰:心里的尘只能用心,才能消除。

于是我用力地擦拭。

佛曰:你错了,尘是擦不掉的。

我于是将心剥了下来。

佛又曰:你又错了,尘本非尘,何来有尘。

我不能领悟。

佛曰:菩提本非树,明镜亦无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我仍然不悟。

佛曰:悟有两种,顿悟和渐悟。顿悟时,那灵性闪烁的一刹那,犹如霹雳惊醒了沉睡的大力神,劈开了混沌。抓住火花的瞬间,才能看见自己内心的那一汪清泉。

我问:我能渐悟吗?

佛曰:你有太多的私心杂念。

我低头向地,抬头向佛,躬身自省。

佛曰:私心杂念是去不掉的。

我一头水雾,仍然不能理解。

佛曰:你的意志不够坚强,心志不能专一,生活没有目标,总是任由时光过尽,最后却一无所成。

我扪心自问,不禁冷汗满身。

本文作者的散文集《四十五岁才明白》~

高僧说,一个人悟道有三阶段:“勘破、放下、自在。”

能勘破,是一种智慧。

能放下,是一种清醒。

能自在,是一种境界。

一个人必须要放下,才能得到自在。学会放下,放下心结,才能滤出生命的本真。

可是,愚钝如我,自私如我,懒惰如我,俗气如我,哪能放得下,又哪能找到真正的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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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黎海滨(whlihaibin)寄语:以文会友,同悟中年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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