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清代社會經濟發展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科技文化日臻繁榮,馴獸技藝獲得了長足的進步,馴養寵物鬥戲表演更爲興盛,但統治者卻視雜藝爲不登大雅之堂的江湖把戲,《清稗類鈔》中載:“江湖賣技之人,如弄猴、舞刀及搬演一切者,謂之曰:頑把戲。清人喜愛的飼養的觀賞寵物主要有金魚以及各類觀賞鳥。

寵物即人類出於精神慰藉、玩賞陪伴而豢養的各類動物的總稱,在物種上囊括了獸類、禽類、蟲類、水族類,在功能上可分爲家居陪伴類、觀賞類、鬥戲類等等。飼養寵物是古已有之的民俗現象,最早可追溯到原始狩獵時代。唐代以前,寵物現象還多限於上流社會階層。唐宋時期隨着社會經濟發展、文明程度的提高,飼養寵物呈現世俗化的趨勢,走入尋常百姓家。至清代,社會政治經濟高度發展、文化燦熟、中外民族文化交流興盛,我國寵物文化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達到了新的高度,呈現出了鮮明的時代特色。寵物與清人的生產、生活緊密相連,深刻反映着清人生活面貌與社會變遷。

一、居家陪伴類

《知音犬》刊於《點石齋畫報》(1884——1898)貞集·十期

家居陪伴是寵物的首要價值體現。在清人的休閒時光裏,寵物是他們消遣時的好玩伴與移情對象,是平淡生活中的一道點綴。家居陪伴類的寵物主要以犬、貓、觀賞鳥類等小型動物爲主,因爲它們體型小易於控制且危險性低,是普通民衆的承受範圍之內。

清代人們對貓狗愛護倍增,每年六月六各地都興“浴貓狗”的風俗、目的是給貓狗去蝨子。顧祿在《清嘉錄》中載:“六月六,狗靧浴,謂六月六日,牽貓犬浴於河可避蝨蛀”。江浙六月六浴貓狗,廣東之澄海則以五月五日浴之。清代澳門人喜愛飼養一種體型矮小的番狗,《廣東新語》中載:“蠔鏡澳多產番狗,矮而小,毛若獅子,可值十餘金。然無他技能,番人顧貴之,其視諸奴囝也,萬不如狗,寢食與俱,甘脆必先飼之,坐與立,番狗惟其所命”。當地甚至流傳着:“寧爲番狗,莫作鬼奴。”足見番犬在當地的受寵程度。

對於文人雅士而言,寵物是其啓迪靈思的妙物。清皇室後裔愛新覺羅·寶廷就十分愛貓,家中養貓成羣,貓咪調皮搗蛋的行爲在他看來都是一種樂趣,甚至還幫着貓“助紂爲虐”。其在《貍奴曲》中道:“我家畜貓多於人,竊食遺矢愛弗瞋,結黨橫行共擊犬,犬懾衆,避且奔。汝當畏犬反畏汝,犬豈畏汝畏汝主,明知畜犬勝畜貓,愛汝柔媚兼豐毛。”

二、觀賞類

《躍鯉呈祥》刊於《點石齋畫報》(1884-1898)·石集第十一期

清人喜愛的飼養的觀賞寵物主要有金魚以及各類觀賞鳥。明代開始,我國金魚飼養由池養轉向盆養過渡,金魚的飼養日漸大衆化。盆養不僅能夠更近距離地觀察金魚的形態,也大大減少飼養成本。清代民間飼養金魚更爲普遍,養魚觀魚更是被清文人雅士視爲怡情養性之舉。“魚乃閒靜幽雅之物,養之不獨清目,兼可清心,觀其游泳浮躍,可悟活潑之機,可生澄清之念。”對於普通百姓而言,金魚寄託了其美好的生活願景,金魚諧音“金玉”,一方面寓意財源滾滾、生活殷實;另一方面,金作“金童”,魚(玉)爲“玉女”,寓意家中兒女雙全,家庭美滿。對於有私家園林的大戶人家而言,金魚更多飼養的在池塘裏作爲一種景觀。金魚在水中翻越還一度被認爲是要高中狀元、高掇巍科的祥瑞之兆。

清代民間養鳥自乾隆時期開始至清末一直興盛不衰,清代鳥的馴養技術已高度成熟,提籠架鳥更是清代民間一道獨特的民俗風情。遛鳥風俗有着明顯的地域特色,南北風格各異。北方以北京最爲繁盛,京師人稱鳥爲雀兒,因此北京的鳥市場叫“雀兒市”,設在宣武門處。《道鹹以來朝野雜記》中將京師人愛畜之鳥分爲三類:“有看文彩者,有聽善鳴者,有遊戲各種技藝者”。王公貝勒大多有着較高的文化修養,主要愛畜前兩類,有文彩者即觀賞型寵物鳥,只需注意飲食保持毛色豔麗即可;而聽善鳴類鳥則需要經過訓練。

至清中後期,王公貝勒更是沉湎於娛樂,當時流社會傳着“貝勒手中三樣寶,扳指核桃籠中鳥”的諺語。遛鳥是一極爲繁瑣、辛苦的活計,貴族一般不親力親爲,都會聘請鳥把式專門負責遛鳥,自己則專享遛鳥成果,傾聽鳥兒優雅的鳴叫。北京的市民階層在遛鳥時喜歡加以雜耍,以梧桐、燕雀、交嘴等鳥爲主。

《中國速寫:北京街道上一位持鳥出行的男子》刊於《倫敦新聞畫報》1873年9月13日,第63卷,第1776號。

三、鬥戲類

《愛鬥蟋蟀》刊於《點石齋畫報》(1884—1898)戊集第八期

清代社會經濟發展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科技文化日臻繁榮,馴獸技藝獲得了長足的進步,馴養寵物鬥戲表演更爲興盛,但統治者卻視雜藝爲不登大雅之堂的江湖把戲,《清稗類鈔》中載:“江湖賣技之人,如弄猴、舞刀及搬演一切者,謂之曰:頑把戲。”因此,以寵物爲對象的雜藝在民間尤爲興盛。《履園叢話》中載:“雜戲之技,層出不窮……蓄猴唱戲,弄鼠攢圈、蝦蟆教學、螞蟻鬥陣等戲,則又以禽獸蟲蟻而爲衣食者也。”

清代中期人口的流動成爲不可遏制的歷史潮流,人多地少的矛盾日益突顯,民衆不得離開故土,到他鄉另謀生路,豢養寵物做各種把戲賣藝,成爲流民重要的謀生方式,在集市、廟會上有着很多馬戲班作藝。安徽鳳陽人韓七善於馴猴,能馴猴演劇,俗呼‘猢猻撮把戲’;北京街頭藝人用嵌有塔、瓜、桃子、魚等各類玩物的木架,用銅鑼發號施令,老鼠數個順繩梯爬上,意爲鑽塔、進瓜、汲水、釣魚的遊戲,場面頗有趣味。

老北京舊網:北京城街巷衚衕的馴鼠藝人

七月鬥蟋蟀、九月鬥鵪鶉是明清時期的特色民俗風情。《蚟孫鑑》中載:“江浙風俗,每屆秋期,率以畜養蟋蟀比彩鬥勝”,《北京歲華記》中載:“霜降後鬥鵪鶉,籠於袖中,若捧珍寶。”明清時期各類酒坊、茶館都設有鬥蟋蟀、鬥鵪鶉的娛樂服務,地方上還成立了蟋蟀會、鵪鶉會。七、八、九月正值農閒時節,鄉里鄉親聚集一起鬥蟋蟀、鬥鵪鶉,能夠很好地緩解勞作的壓抑。鬥蟋蟀、鬥鵪鶉雖然極大地豐富了清人的社會生活,但其與賭博相聯,賭資頗巨,成爲賭博業的大宗,很多民衆爲之傾家蕩產,對清代社會造成了惡劣的影響。

佘燕文

1994年2月生人

南京農業大學人文與社會發展學院碩士

研究方向寵物文化史

蘇軾曾在《寶繪堂記》中說道:“君子可以寓意於物,而不可留意於物。寓意於物,雖微物足以爲樂,雖尤物不足以爲病。留意於物,雖微物足以爲病,雖尤物不足以爲樂。”

我們不能太過癡迷於某一事物,更不能因爲對它的沉溺而影響了正常的生活。不論是寵物也好,其他愛好也罷,凡事都要把握好一個度,才能真正得到快樂而遠離禍害。

小編寄語

蘇軾曾在《寶繪堂記》中說道:“君子可以寓意於物,而不可留意於物。寓意於物,雖微物足以爲樂,雖尤物不足以爲病。留意於物,雖微物足以爲病,雖尤物不足以爲樂。”

現在越來越多的人一日吸貓,終生戒貓。但小編在此呼籲,兩腳獸們在沉迷“喵”色的同時,不要被貓咪馴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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