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来的华文诗歌,无论是传统诗词还是新诗,都取得了较好的创作成就,老中青三代诗人齐力创作,写出了一批优秀的作品。11月27日,第十八届(遂溪)国际华文诗人笔会的与会诗人们来到了在岭南师范学院出席“百年新诗”诗歌论坛,展望新诗的美好前景。记者来到这个诗歌论坛,聆听诗人们对华文诗歌思想、体会和感受。由于篇幅有限,现记录几位诗人的演讲以飨读者。

新诗诗体的双轨发展

吕进 文学评论家

第一个百年的新诗,其丰功伟绩在“破”1918年1月15日发表在4卷1期《新青年》的胡适、沈尹默、刘半农的九首诗,是最早的完全意义上的新诗。这九首诗,以白话破了传统诗词的文言,以自由体破了传统诗词的格律体。诗词是中国传统文学的要津,这是伟大的突破。

在纪念新诗诞生百年的时候,有人说,胡适在《新青年》2卷6期(1917年2月1日出刊)发表的《诗八首》是新诗的最初产儿并不准确。《诗八首》的确是白话诗,而且也抛弃了传统诗词的平仄,用的随韵,然而它们在诗体上仍然保持了上二下三的传统“五言诗的格式”,所以,《诗八首》很难判定为完全意义上的新诗。

新诗是“诗体大解放”的产物,从“诗体解放”到“诗体重建”本是合乎逻辑的发展。有人说,诗体重建就是要把放大了的脚重新包裹成小脚,这是在用“传统诗词”偷换“新诗诗体”在第一个百年中,我们可以看到在诗体重建上两个向度的努力:自由体新诗和格律体新诗。

诗人是艺术家也是思想家

颜石 原西江日报编辑

“诗言志”,最早在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里已存在。孔夫子提出的“兴观群怨”已把诗的思想提到最高境界。孔夫子之后的《尚书尧典》(战国末期)记叙了尧帝的话说:“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水,律和声。”其中的“诗言志”是指诗的思想、抱负、志向强调的是诗的社会思想教育。

诗人艾青说:“诗必须具有一定的思想内容没有思想内容的诗,是纸扎的人或马。”又说:“一切艺术的建设物必须建筑在坚如盘石思想基础上。”他说:“宁可失败于艺术,却不要失败于思想;宁肯服役于一个适合于这个时代的善的理念,却不要妥协于艺术。”

由此可见,大诗人艾青把诗的思想高度提升到艺术之上,这就是诗人所具有的高度责任心与认知。

百年新诗再出发

晓雪 评论家、中国诗歌学会副会长

今天讲百年新诗再出发,首先就是百年新诗发展基础上再出发。从百年新诗的成就、经验和传统的基础上再出发。

新诗是适应时代和人民的需要而产生的,它必须,必然要这样那样、或曲或直、或强或弱地反映时代的风云变幻、表达出人民的情感呼声,诗人是他的时代、他的祖国和人民的敏感的神经和多情的歌手,只有与时代共脉搏、与祖国同命运、与人民心连心的真正诗人,才可能在诗歌创作上不断取得史多更大的成就。 诗人必须善于博采众长、融会贯通,既扎根本土,继承中国诗歌的优秀传统,又努力学习外国一切对自己有用的东西,既坚持走自己的路,运用自己得心应手的创作方法又认真学习别的“主义”和流派的手法技巧,熔铸古今,中西结合,提高自己,为我所用。

诗人的法度与美的秩序

峭岩 国际华文诗人笔会副主席

原解放军报社副社长

不管社会怎样锐变,时代怎么变革,消费怎么超前,审美怎么时尚,作为意识形态的诗歌,作为塑造灵魂的高级营养品的诗歌,不能缺席,它依然承载着传播真、善、美的责任,依然是承接传统、树立文化自信、打造人文环境、创建文明高地的生力军。

百年的奋争,百年的歌唱,我们看到了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时代,最需要的是什么,支撑我们精神世界的是什么,看到了旗帜的光芒,看到了星光的闪烁,看到了前赴后继的身躯。更看到那些抚慰心灵、声出情动、吐纳风云、铿锵掷地的诗句,看到百年的诗歌大军中站立的诗歌巨人。

我们随便走向人群,连少年儿童,都记得胡适、郭沫若、徐志摩、戴望舒、艾青、臧克家、郭小川、贺敬之、田间、李季的名字。更别说新诗的新生代北岛、顾城、舒婷了。为什么?他们写出了好的诗歌。

第十八届国际华文诗人笔会诗歌论坛现场。

顿悟是诗歌创作成功的关键

董培伦 浙江省作家协会诗创会副主席

我一直认为,一个真正的诗人,在现实生活中,不是看到什么写什么,而是悟到什么写什么。一首诗创作成功的关键,首先在于诗意美的发现。诗意美的发现就是通过联想和想象顿悟出的结果,就是感悟或觉悟这是一个诗人必须具备的才能。

顿悟的才能,是诗人与生俱来的智慧,它不是通过教育可以获得的知识,教育只能提供写诗的方法,却不能提供顿悟的智慧。因此,缺少顿悟智慧的人,请赶快更弦易辙,改变人生追求的方向,千万不要在写诗上浪费时间,空掷青春,虚度年华。

大雕塑家罗丹曾经说过:“生活中不是没有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用在写诗上也可以这样说:“生活中到处存在着诗意,缺少的是诗人的顿悟。”首先,诗意美就隐藏在我们平凡的日常生活中。

诗歌是一种更深刻的交流

程继龙 岭南师范学院文学与传播学院

中文系副主任

何为诗歌,经常被这个问题苦苦折磨。诗歌是一种更深刻的交流。这是我这两三年苦苦思考出来的,一个暂时可以使我心安的结论。

诗歌是一种顽强的话语。它是语言这个老父亲的一个最顽皮的儿子,老枝上抽出的新条。诗歌是野草、杂草,泼地而绿、绵延千里。鲁迅当年给他的散文诗集冠以“野草”之名,就是一个很有深意的行为。

诗歌是一种超重的话语,是过度修辞的话语,诗人富于情感、思想、敏感、多思、冲动、执着,进入现代以来尤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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