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127年,金军南下攻取北宋都城东京,掠走徽、钦二帝及皇后、公主等女眷、大臣三千余人,北宋灭亡。

同年,宋高宗赵构建立南宋。高宗建炎四年,适逢匪贼作乱,民间疾苦。高宗命宋官军剿匪,岂料,匪眷中竟有人自称自己是徽宗的女儿赵嬛嬛。官兵不敢怠慢,当即上奏高宗。

假公主瞒天过海

高宗确实记得,自己有位同父异母的妹妹叫做赵嬛嬛,是为懿肃贵妃所生,徽宗封为柔福帝姬。然而,她早在靖康之变时,就同徽宗等人被金人掳走,此时又怎会在京中出现?高宗深感疑惑,命人将小女子带上来细细盘问。

可是,阔别多年,高宗早已记不清柔福帝姬的模样,只得令一些前朝的宦官嬷嬷们来指认。众人皆称小女子却像当年的柔福帝姬,又用宫中旧事和秘闻来盘问她,一并对答如流,甚至都能够一口交出高宗的乳名。唯有一双大脚,不似柔福帝姬纤纤玉足。在众人表示疑惑时,小女子突然泪流满面,诉说起在金国被驱逐、逃窜的情景,双脚自然变得粗鄙不堪。这位女子说得声泪俱下,真情实感,高宗听后觉得有理,认定她便是柔福帝姬,便将她迎回宫中,授予福国长公主的称号。

当年,公主被掳走时已有十七,如今逃回京都,年岁已不小,已经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于是,高宗便为她选定了永州防御使高世荣为驸马,赐予嫁妆一万八千缗,宠渥有加。小两口的日子过得有声有色,一切看似还都平静。

真公主客死他乡

绍兴十一年,南宋与金国签订了“绍兴和议”,高宗生母韦贤妃被放归。母子二人多年未见,再度重逢时,喜极而泣,高宗尊封她为“显仁太后”。韦太后回宫后,发现宫里有位前朝公主柔福帝姬,深深觉得诧异。

原来,早在柔福帝姬被掳走的那几年,她先是做了金太宗的侍妾,却因为不甚貌美,又不懂得男欢女爱,多次凌辱后,金太宗就把她送到了上京浣衣院。几年后,她又被送给了盖天大王完颜宗贤。然而,完颜宗贤同样对她不感兴趣,就将她许配给了一个叫做徐还的汉人。这柔福帝姬本就羸弱,经历了三个男人之后,身体不堪重负,死于绍兴十一年。根据《宋史》记载:“柔福在五国城,适徐还而甍。柔福甍在绍兴十一年,从梓宫来者以其骨至,葬之,追封和国长公主。”

如此说来,柔福帝姬已经客死金国,那这位宫里的柔福帝姬又是何人?高宗又惊又怒,随即命人拘捕这位假公主,交由大理寺审问。在历项严刑拷打下,假公主只得一一招供:“我本是汴京流浪的女子,名叫静善。汴京被攻破之后,我被乱兵掠往北方。途中,遇上了一位名叫张喜儿的宫女。她说她曾经伺候过懿肃贵妃,知道许多宫闱秘事,又觉得我颇像贵妃之女柔福帝姬,便觉有缘,一一道给我听,我心中暗暗留意。后来,我被迫嫁给了一名小土匪,宋官军剿匪时将我抓获。我为活命,只得称自己为柔福帝姬。”

人算不如天算,韦太后的回京,戳穿了这个假公主十多年来的秘密。高宗知晓真相后,感觉自己一世帝王英明,竟被一个弱女子欺骗,为世人知晓,岂不备受嘲笑?于是,命人当即将静善斩首示众于东市。

真亦是假,假亦是真

“向来都尉,恰如弥勒降生时;此去人间,又到如来吃粥处。”高世荣或称中国历史上最倒霉的驸马爷之一。真真应了一句:“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皇帝指定的婚约,本以为攀上皇帝亲家,是件大吉大利的好事。谁料,竟娶到了个假公主,不仅丢了祖宗颜面不说,还因此被削夺驸马督尉的爵位,备受世人耻笑。而其余牵连此事,指定静善是柔福帝姬的若干人,也都相应地遭受到了牵连。

尽管,假公主已被斩首,但当时仍有史家认为,被杀的是真正的柔福帝姬。此话怎讲?韦太后自金国回来后,心中一直害怕柔福帝姬说出自己在北方被百般凌辱的丑闻,于是设计了这样一出真假公主的戏码。先前那些指认的太监嬷嬷们,也因为严刑拷打而纷纷改口。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柔福帝姬的真相,后世人早已无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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