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運會場館外,有這樣一羣人,他們曾是軍人,現在已經退出現役;他們不是軍人,畢業後將成爲軍人……

軍運會賽場外的特殊安保人員:曾是軍人或將爲軍人

安保志願者正在進行站姿訓練。

結束24年軍旅生涯,退役軍人蘇霖依然將每一件小事,都看成“大事”——尤其在軍運會交通安保任務上。

武昌職業學院經過層層篩選,派出762名定向培養士官,分別承擔定向越野、梁子湖鐵人三項、環城護城河交通安保等項目的軍運安保任務。作爲帶隊幹部,蘇霖又燃起了當年的青春鬥志。

1993年,蘇霖意氣風發地參軍入伍。本想在“戰場”肆意揮灑青春熱血,但在一場老戰士報告會上,他明白了軍人的職責——

戰爭年代,某連3位文化教員在戰鬥中犧牲了。一位戰士臨時接到擔任文化教員的任務,輾轉反側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找到政治部主任接下任務……

“軍人的擔當,不因職位變化而改變!”這是蘇霖一直堅守的“軍人信條”,也是他教會2019級新學員孫精博最重要的事。

軍運會賽場外的特殊安保人員:曾是軍人或將爲軍人

隨車執行安保任務。

帶着從軍的夢想邁入校門,孫精博的17歲註定過得不一樣。入學之初,他就接到了軍運會車輛安保任務——

每天凌晨3點半起牀,洗漱、點名、領餐包、集合出發。第一次壓車的孫精博全神貫注,站得筆直,待巴西女足的22名隊員上車坐好,他才端正坐好。雖然只是簡單的站和坐兩個動作,他和同學們練習了一個多月。

“還是跟車有意思一點。”當新學員楊旭輝接到軍運會車輛安保人員分配的工作時,不禁這樣想到。

每天調度405名車輛保障人員,楊旭輝需要隨時覈對人員返回和出勤數量、安全狀態和所在位置,不敢有絲毫懈怠。

長時間盯着電腦,眼睛會泛起紅血絲,楊旭輝便喊着孫精博一起去校園裏拉一把體能——當初最“討厭”的體能訓練,現在最是解乏。

待兩個人一起返回辦公室,第二天的跟車任務又接踵而來。他倆通知完3個樓層、40多個宿舍的安保人員後,又是深夜。

軍運會賽場外的特殊安保人員:曾是軍人或將爲軍人

隊伍集結。

幹過23年航空兵機械師的退役軍人陳軍平安全意識比誰都重。

熟知3種殲擊機操作與維修的他,要將每個機型的上萬個零件牢記於心。只不過退伍兩年後的今天,陳軍平要熟記的是武漢軍運會定向越野賽場上的幾百個點位。

作爲安保志願者帶隊幹部的陳軍平,每天都要和近100名志願者一起,凌晨3點起牀,出發前往離市區最遠的幾個定向越野賽場。保證能在比賽開始前2個小時,將比賽裝備、物資等收納整理、發放到位。

定向越野賽場分佈在八分山、天子山、青龍山等幾個山頭,保障賽場上各個點位人員和各國參賽選手的安全,陳軍平不敢掉以輕心。

定向越野最大的魅力,在於其原始性和意外性。選手僅憑指北針和地圖,打卡地圖上所指示的各個點標。在近乎原始的野外環境中,未知的危險時刻考驗着選手的智慧、耐力和勇氣。稍不留神,選手就會被樹枝劃傷,甚至會在奔跑中失足跌落,若跌落中被石塊、樹幹等堅硬物阻擋,會對脊椎造成嚴重傷害。

“要先保障自身安全,才能保障選手安全。”

開賽前幾天,陳軍平便把幾個山頭摸了個透,哪裏是陡坡、哪裏是崖壁、哪裏是泥潭,安保志願者站在哪裏才安全,就像記飛機零件一樣,他都摸得一清二楚。

軍運會賽場外的特殊安保人員:曾是軍人或將爲軍人

凌晨集結,到達定向越野賽場。

“又困、又冷、又累”,站了一夜的哨,新學員吳博打卡了天子山定向越野賽場的夕陽與旭日。

夜間的流動哨和定點哨,18歲的吳博也說不清哪個更累。鐵人三項游泳項目比賽場地是夜裏巡邏的重點,爲防止附近村民誤入比賽場地,破壞湖水水質,給比賽帶來安全隱患,他每隔半小時就要帶着夜視儀觀察湖面及四周。

當他看見身着單衣、站姿挺拔的安保志願者們,便自覺身上的責任又重了一些

——儘管茫茫夜色中,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們。

軍運會賽場外的特殊安保人員:曾是軍人或將爲軍人

鄒富利軍旅生活照。

從天安門前的禮炮兵到軍運會賽場外的安保人員,退役軍人鄒富利一直很注重軍人形象。

當發現一名越南選手的手機遺落時,他跟自己“較起真”來——

從越南選手乘坐的車次到去過的場館,30多分鐘,手機找回來了。期間,鄒富利與越南選手靠着翻譯軟件,交流了不到20句話。好不容易問清選手所在房間,鄒富利一口氣跑上23樓,把手機交到越南選手手上,看到對方用密碼解鎖手機之後,他才鬆了一口氣。

當聽見對方說出“謝謝”兩個字時,鄒富利倍感自豪。

這種自豪感,曾經充盈在他的軍旅生活中。

入伍第二年就參加抗戰勝利70週年大閱兵,這是鄒富利24年人生中的高光時刻。

當了5年禮炮兵的他接待過不少外國元首,但當他在軍運會開幕式場館外執行安保任務時,還是激動得像“沒見過世面”一樣。

軍運會賽場外的特殊安保人員:曾是軍人或將爲軍人

夜色已深,執行比賽場館外圍安保任務。

聽見場館內響起的國歌,記憶瞬間將他拉回到那年閱兵時——

“我是第31代禮炮兵,我在靠近電視鏡頭的第一列、第六個炮位。”鄒富利得意地告訴記者。

“不去想有多少人看你,也顧不得直升機拍沒拍到你”,聽見指揮員口令的那一刻,鄒富利的“閱兵場”只剩下他和他的炮。

呈操炮隊形散開、就炮、全炮炮彈準備、一發裝填……3秒的動作,鄒富利和戰友們不知練了多少遍。

脫下軍裝,換上安保服裝,這羣退役軍人老兵不老。

兩年半後,即將換上軍裝,這羣未來軍人血脈賡續。

軍人運動會,不止於賽場。

軍運會賽場外的特殊安保人員:曾是軍人或將爲軍人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