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很多人來說,行爲藝術這個詞就等同於“荒誕離奇”,因爲它總是和自虐、裸露、暴力等“不正常”行爲聯繫在一起。人們要麼看個熱鬧,要麼敬而遠之,不會像解讀文學、繪畫等藝術形式那樣去了解它。藝術可以看作是人類精神世界的一種延伸,我們聽一首音樂或者看一場電影,能夠清晰感受到創作者表達的意涵,引起積極的審美情感,這種藝術創作就是明確要讓觀衆看懂。

何雲昌的成名作是2003年的《抱柱之信》,他將自己一隻手臂澆鑄於水泥柱中24個小時,再現《莊子·盜蹠》中記載的寓言:尾生與女子相約橋下,女子還沒來潮水就已上漲,尾生爲了信守承諾抱着柱子被水淹死。在《一米民主》中,讓人在自己身上劃出一米長的傷口。而最轟動和最疼的一次,是在2008年完成的作品《一根肋骨》。

何雲昌想出把自己的肋骨取出來,他和醫生溝通,用三年時間醫生們才明白,對他們來說取根肋骨如同取痣,何雲昌是沒有千年不死心,不過神志清楚,這手術和墊鼻子、豐胸、拉雙眼皮一樣,他們是做件藝術品。於是根據何雲昌的身體情況,醫生把他左邊的第八根肋骨取出來。他把這個半成品取名《夜光》,戴在他母親、他現任、他前任和好友的脖子上,再用金子鑲連成龍頸圈,直指愛情。

他取出身體左側的第8根肋骨。在隨後的幾個月中,他一直在疼痛中度過,而他認爲這種疼是一種浪漫的表達。然後他將肋骨與1200克黃金做成了一條項鍊,要給自己最愛的,也是生命中最重要的5個女人依次戴上併合影。這5個女人分別是他的母親和重要的女性朋友,每個男人都在尋找自己的那根肋骨,只有找到她,胸口才不會隱隱作疼。《一根肋骨》帶有情感宣泄性的存在主義內涵,冷酷且又充滿詩意。

何雲昌對自己的殘酷,可看作一種純粹的個人愛好,好比有人就愛胸口碎大石、眼皮拉卡車等等,這種在極限中獲得快感,他將數字、數量、重量、長度、時間精確計算,轉化成真誠、認真、仔細、嚴謹的藝術追求賦予蒼生,同時在實施行爲中爲營救自己創造條件,沒在不行的時候,拿起身邊的麝香一聞,沒把手指頭換成腳趾頭,把內臟抖出來重新組裝,已經很給面子了。如果在生活中碰到他,人們會以爲這就是一位憨厚的老農,卻很少有人知道他畢業於雲南藝術學校,是中國最知名的行爲藝術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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