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零寇其后”：我国古代最北的民族

战国秦汉时期，我国北方的少数民族，除了匈奴、东胡等族外，在匈奴以北和乌孙的东北，还有丁零族。

一、丁零族的起源

丁零最早称为“狄历”，《史记》、《汉书》、《后汉书》把它写作“丁令”或“丁灵”。丁零居住在北海，即今贝加尔湖一带。北海地区早在夏代(约公元前二十一——十六世纪)就与中原王朝有过交往，曾“会于中国”，是“夏成五服、外薄四海”之一。丁零是我国古代最北的一个游牧民族。

丁零的南边是匈奴。在冒顿单于时期，匈奴日益强大，匈奴奴隶主政权推行民族掠夺政策，在先后征服四邻很多氏族、部落的同时，曾北服丁零。于是丁零处于匈奴奴隶制政权统治之下，丁零及其驻牧的北海一带为匈奴所统辖。汉武帝时期(公元前141——104年)，匈奴且鞮侯单于的弟弟於靬王曾长期驻牧于丁零居住的北海地区。匈奴还曾封卫律为丁零王，“立为王而主其人”，统领丁零族。

二、匈奴对丁零族人民残酷地掠夺和剥削

匈奴还曾把这里当作流放俘虏的地方，西汉的使臣郭吉、苏武都曾被匈奴流放到这里。苏武被流放在北海期间，主要靠放牧生活，有时也“掘野鼠去草实而食之”。据《汉书》“苏武传”载：“丁零盗武牛羊”，说明公元前二至一世纪时，丁零仍游牧在北海一带。

匈奴像对待乌桓、鲜卑以及各氏族、部落一样，依恃它强大的军事力量，残酷地掠夺和剥削丁零族人民。不少丁零人被匈奴掳去，成为匈奴的奴隶，被称为“貲”。公元一世纪中叶，当匈奴衰败时，这批丁零奴隶曾与其他各族被匈奴奴役的奴隶一起，集逃亡到了今甘肃河西走廊一带。

三、丁零反抗匈奴的武装斗争

面对匈奴奴隶主政权的残酷压迫和掠夺，丁零也和乌桓、鲜卑等被压追氏族、部落一样，不断掀起反抗匈奴的武装斗争。

据史书记载，丁零在公元前三世纪末至公元一世纪的三百年间，曾多次对匈奴实行大规模的武装进攻。如公元前七一年(汉宣帝本始三年)，匈奴壶衍单于领兵万骑攻打乌孙，大量掳掠“老弱”人口而欲返回匈奴时，正值“天大雨雪，一日深丈余，人民畜产冻死，还者不能什一(十分之一)。”丁零、乌桓、乌孙等素被匈奴征服、奴役、掠夺的氏族、部落，乘机对匈奴进行合击。

史书描述这次斗争说：

“于是丁零乘弱攻其北，乌桓入其东，乌孙击其西。凡三国所杀数万级，马数万匹，牛、羊甚众。又重以饿死，人民死者什三(十分之三)，畜产什伍(十分之五)，匈奴大虚弱，诸国羁属者皆瓦解，攻盗不能理。”

这是一次被匈奴奴隶主贵族奴役下的北方其他少数民族的大规模的反匈奴的武装斗争，使被奴奴役的“诸国羁属”都摆脱了匈奴的统治，给匈奴奴隶制政权以沉重打击。此后丁零不断对匈奴实行武装进攻，并用匈奴长期对付丁零等族的杀掠办法来对付匈奴。

如公元前六一年(宣帝神爵元年)，“丁零比三岁入盗匈奴，杀略人民数千，驱马畜去。”匈奴虽发大军万余骑进行报复，去攻打丁零，但结果“无所得”而还。

到公元一世纪中叶以后，匈奴社会进入阶级矛盾、民族矛盾激化的严重阶段，统治阶级内部分化，分为南、北二部，势力日益衰落。公元八五年(东汉章帝元和二年正月)，“北虏(北匈奴奴衰耗，党众离畔(叛)。”曾长期受匈奴奴隶主贵族政权侵掠的丁零、鲜卑、西域各族以及南匈奴，同时夹攻北匈奴。北匈奴大败，从此“不复自立，乃远引而去。”

北匈奴的崩溃，是匈奴奴隶制政权长期推行反动的阶级压迫和民族压迫政策的必然结果，在最后给予北匈奴以歼灭性的打击中，除东汉王朝与南匈奴的联兵攻击外，“丁零寇其后”起了重要的作用。

四、逐渐强大起来的丁零

在匈奴奴隶制政权统治期间，除大批丁零人被匈奴携为奴隶，分散到大漠南北各地外，丁零族有的也逐渐南移，有的甚至南奔归服汉王朝。如王莽时期，就有丁零兵“屯代郡”，以对付匈奴。

丁零在对匈奴的多次胜利斗争中，逐渐强大起来。到公元二世纪中叶，鲜卑族檀石槐在大漠南北建立部落军事联盟时，虽“兵马甚盛，东西部大人皆归焉”，但丁零没有归服，并成为檀石槐部落军事联盟的北方劲敌。

到三国时期(公元220——265年)，原丁零故地“北海之南，自复有丁零”，即贝加尔湖以南仍为丁零驻牧。但丁零人除向南移的以外，有的也向西移徙。一些“似其别种”的丁零人的驻牧地已西达乌孙以西和康居以北，即我国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境内阿尔泰山和塔尔巴哈台一带。据《魏略》载，当时称驻牧于北海以南故地的丁零为“北丁零”，称乌孙以西的了零为“西丁零”。当时的西丁零，“胜兵六万人，随畜牧，出名鼠皮、白昆子青昆子皮”。丁零族是一个“其为人勇健敢战”的游收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