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恩远

有些人天生就是配角,那怕他天天在与主角演对手戏,但最终他还会是一个配角。

比如孟恩远。

说起孟恩远其人,对他略知一二的人,相信不会太多。小编自诩对北洋史所知不少,可经小编搜肠刮肚之后,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晚清民国会有这么一尊大神的存在。

一查史料,吓了一跳。这个看似籍籍无名、消弭于史册之人,在北洋时期,曾与这么多如雷贯耳的名将、名人演过对手戏。或为你上司、或为他手下、或为我盟友、或为伊对手。

可以说,在那一日三惊、后浪拍倒前浪的北洋时代。孟恩远他官真做得不算太小,就是差了些许运气,才无奈湮没于历史的刀笔之下,不为世人所知。

孟恩远,天津人,少年家贫,行船谋生。早年在漕帮中,有些名头,练就了他一身的胆识与蛮力,是个混江湖、跑码头的人。后来在江湖之上,沾了些恩恩怨怨,此处就不多说了。

孟恩远加入袁世凯的“小站新军”之时,已经39岁了。年纪虽大,但他的晋迁封升,却是极为迅速的。

升迁快的原因,“剑雄品评”认为有如下几个:


张作霖

一,孟恩远虽是个好勇斗狠的江湖出身,骨子里却是一个特别善于捕捉机会的人,有一手慧眼识珍、化朽为奇的稀缺谋事能力。

1896年,袁世凯的天津小站练兵,轰动了整个京城。放眼全国,此时清军的序列之中,除了不堪任用的八旗军外,湘军、淮军的战力还是不错的。

说起湘军、准军,从表面上看,武械方面当与英人“洋枪队”在伯仲之间,序列里也有大批装备了洋枪的部队。

不过,通过细究湘军、淮军之表里,发现其军事制度、军事思想的内核,还是与腐朽的八旗兵相殊不大。

所谓的战力不错,独独是先进的火器,给垫高了它们的战力。其军制之指导思维,终究还是陈旧腐朽的“八旗式”军制。

反观袁世凯的新军,人数不多,仅为区区的七千人。但师习彼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德国陆军的军事思想及军事装备。新军全部由西洋教官担任教习一职。在新军的构成中,“步、骑、炮、工、辎”,一样都不缺,士兵行得是西式军礼,走得西洋队列。

最绝的是,在大清举国师喜日本和留学日本的时尚中,袁氏偏偏慧眼独具、独辟蹊径。在新军教习军官选择方面,连一个日本教官都不请。


新军的重机枪队

聪明的袁世凯认为,日军是亚洲最先师从德军的军队。新军欲一步到位,实在没必要叠床架屋,枉请日本教官训导新军。

另外一个层面的原因,则是战略性的。1882年,袁氏在朝鲜发生“壬午军乱”时,随吴长庆的部队被清廷派到朝鲜作战;23岁时,袁世凯则以帮办朝鲜军务的身份被派驻朝鲜,协助训练朝鲜军队,并管制朝鲜税务。袁在督导朝鲜期间,得到了朝鲜举国的好评,被称为“袁司马”。

时人赞他,“明达夙成,留京师(汉城)期年,大得都民之心”。

他在朝鲜督导朝鲜军政期间,亚洲最先进的日军曾屡次入侵朝鲜,多次被袁氏击败过,日军对之恨之入骨。后来,袁氏也被日军追了个没影,趁乱侥幸得以逃回祖国。

从政略层面来看,大清国,属袁世凯的靠山李鸿章最知日,从战略层面来看,大清无人比袁世凯更懂日本。

日人侵朝醉翁之意,袁氏自然心明如镜。岂能将未来必与日军对垒的柱石之军,交与日军之手教习。教习中,万一给新军安个木马、后门之类的,大清到时连哭都来不及。

北洋的名将,大都不仅爱国,而且极有远见。

袁世凯爱不爱国,各有不同见解,论战略远见,当首推袁世凯!


新军炮兵

新军作为中国第一支近代化的陆军,对中国的军事思想影响极为深远。德式装备和德国陆军思想,在北洋乃至以后到南京民国政府的时代,亦曾反复担纲摯总过。

说到行西式军礼,这里有个小故事,反映了国人当时因闭关锁国,导致对西方军队缺乏认知的事实。

有国人识文断字者,见到西洋兵敬军礼,曾好事以讥笑洋人未开化的口吻记曰,“洋兵肃立,挥手至额,拨毛发数根,掷于地上,以示对彼长官之致敬”。

观察极为细致,描摹得也很准确,但心态是睥睨天下的心态,导致了老子还当是天朝上国的幻觉。

由于西方军事礼仪,与大清军队跪敬之军事礼仪毫不相同,加上提供兵源的基础——民众,整体上也多以己为上国之人。如此也就怪不得,在与洋人作战时,要么,在吞符念咒后手持大刀,号称刀枪不入;要么,被洋枪打疼后,又畏敌如虎,一泄千里,徒只会割地赔款,以取悦洋人。

这是农业国和工业国,在思维上相差过大所致,导致了农业国度根本认知不到西方文明先进的关系。倒与国人在智力上聪明抑否愚蠢毫无关系。

历尽革新涤旧的清末中国,洋务、自强、维新这三股力量,已博弈了多时,国人对西方工业化的认知,却依旧层次很低,所以,上述以落后去讥笑先进,尚不自知之状,实够令今人心酸尴尬不已。


段祺瑞

再说袁式新军,不仅一水的德械,更重要的是,在建军认知上,承认了西方在军事思想上的先进。区区的七千余兵而轰动京城,并引起了慈禧极大的关注,自然就不奇怪了。

1896年,慈禧盛装出席检阅小站新军。新军军容严整、进退得体、队列新颖、武备先进,引得老妖婆象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东张西望、四处乱转。毕竟首次见到全是由国人脸庞组成的西式军队。说不好奇,不存在的。

之前,荣禄曾想借慈禧检阅新军之时,收拾已失去李鸿章庇护的袁世凯,结果荣禄在检阅之时,反被新军雄壮的西式行进队列所折服,遂放弃搞掉袁氏,并引袁氏为心腹,令袁氏得以逃出生天。

话说慈禧正出入检巡待阅队列之际,其发上金簪落地也浑然不知。袁世凯等诸随从检巡的军官,凡有看见的,均不敢捡还。

因为按照习俗,凤簪在典礼中落地,对凤簪的主人是一件极为不祥之事。所以,谁也不敢捡起来,以免邀功不成反被慈禧所迁怒。

可哪里知道,慈禧检阅完毕,准备回房休息之时,作为护卫袁氏的孟恩远队官,已双膝跪候在门边,将金簪双手捧还给慈禧。

慈禧一见,心中一怔,暗叫“晦气”。正待嗔怪孟的多事,只见孟恩远一脸虔诚,庄重地诵道,“凤簪落地”,一听此话,慈禧越发迁怒于孟恩远的直白和忤逆;


慈禧太后

“重返佛山”,后半句以近乎佛号的节奏,从孟恩远口中徐徐吐出。由于慈禧喜人称之为“老佛爷”,此语暗合慈禧的身份,和颂扬她佛山朝圣佛祖之意。便不由心中一松,心情便象捡了个天地板一样,喜不自胜由衷地对孟氏温言道,“孟队官,跪安吧。”

等孟恩远恭退后,对袁世凯说了检阅后的观感,“袁大人,新军真是军容严整,强将手下无弱兵呀,尤其是孟队官这些军官,更是大清军队之栋梁”。

本来胆战心惊的袁世凯,一时心花怒放。一待慈禧回京,便急忙擢升孟恩远为标统。等到孟恩远官拜封疆大吏之时,好事者便直呼其为“拾簪将军”。

二是孟恩远的从军生涯,一路智勇双全而战功赫赫。

孟恩远又是个热血澎湃、冲动好斗之人,一言不合,便拍案而起。孟恩远入列新军,并非其首次投军,是因首次投军被清廷开革后,在地方斗殴伤人,无奈之下,为避难才于1895年再次进入军队的。

为何有此说法呢?在1894年甲午战争战败后,他是被清庭“革职永不叙用”的军官之一。又因在江湖上处事冲动而结怨良多。后来实在混不下去了,才重操旧业,也得亏老袁看他是个人才,这才算有了孟恩远的立椎求生之地。

1897年,身为标统的孟恩远,率本部赴山东进剿义和拳。至1900年止,因谋略得当,屡次以寡胜众、战功累累,被朝廷记功三十六次之巨。

一个冲动仗义的聪明人。


袁世凯

1903年,孟恩远被送入北洋武备学堂深造,受训期间,颇为练兵处正使段祺瑞所器重,并与“辫帅”张勋、姜桂题偕为同学;04年升任管带,日俄战争期间叙官提督;07年为吉林新军协统,又受徐世昌总督。

1911年,接替曹锟吉林新军,任第22镇之镇统,1915年因拥护袁氏称帝有功,拜封一等伯,在黎元洪政府中,孟氏任吉林督军,始与张作霖的奉天督军遥对。

因张作霖野心较大,又颇为掣肘张作霖,时受张作霖的暗中排挤。1919年,张氏以孟恩远支持同学张勋复辟,和扰乱东北金融为由,状诉北京政府,未成。

稍后,张作霖又利用孟军与日军对峙,暗下黑手,让对峙日军误以孟军向其挑畔,向孟军进攻,时各有死伤,史称“宽城子事件”。后孟遂被迫挂冠吉林督军,返津寓居。

孟恩远军旅生涯既坎坷百顿又颇有顺达,结交名人无数,亦与名人正面刚过;对日俄相欺极为强硬,在极为艰难的时期,维护国家领土完整有功,对受灾的桑梓父老,亦颇为侠肝义胆。

孟帅领军、治疆虽颇有韬略,历事经人颇多,然终归个性直鲠,不敌计将万出、韬略满腹的张大帅。

其虽官至封疆大吏、位极人臣,却因对人之权谋不够,终只能以士卒入世,以配角黯然出世,功绩大多为史所湮,不为世人知,殊为可叹。

今小编特作此文,欲广为世知,以志不忘任何对中华民族做出益举的历史人物。


孟恩远的天津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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