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看昭陽|高潔：一路馨香的蘋果之城

離開昭通幾年到北京發展的朋友一旦進入昭通地界，就迫不及待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然後不停地說，好清新的空氣，吸一口渾身通泰，神清氣爽，這不是一個大氧吧是什麼？在北京呼吸到的是乾燥、滾燙、膩澀的氣體，哪裏有這麼新鮮的空氣。這倒不是誇張，昭通基本沒有霧霾，沒有黃沙漫天，在藍天白雲下，純淨透明的空氣沁人心脾，養心養肺。

誰都知道，昭通的好多縣均是山地，抬頭是山，低頭也是山，山巒疊嶂奇峯峭拔，流嵐飛瀑。所以，縣份上的朋友來昭陽，時時看到藍藍的天空和白白的雲朵，稱讚太美了，說他們家鄉常年被霧籠罩，難得見到麗日藍天。

昆明的親戚來昭通，被滿大街的香味牽引着，一個人一次喫了200串牛肉串，直撐得肚兒圓圓的才罷休，回去後還一直唸叨下次來還要喫。住昆明的孩子大伯每年要回昭通帶很多昭通醬，除了自己喫，還要送些給朋友、同事，說那醬地道、純粹、獨特、口感好，沒有任何添加劑，特別放心。他們家也只喫從昭通擀了帶去的雞蛋麪，麪條麥香味濃，回味彌久，不忍放著。

在成都土生土長的侄女每次來昭通特別鍾情洋芋，而且都要自己動手刮洋芋，切洋芋，炸洋芋條。待焦黃鮮嫩時灑些椒鹽，一個人能喫一大碗。她說昭通的辣椒溫和、綿香、回甜，生津，入口不刺激口腔，不像有的地方的辣椒“未喫淚先流”，辣得頭皮發麻，辣得直跳腳，辣得只想碰牆。昭通洋芋拌辣椒的味道，嘖嘖，滿口溢香，無法比。她每次來昭通都不在家喫飯，喫遍滿街水粉，羊肉米線，說米線筋道好（關鍵是大米質地好），羊肉米線油而不膩，麻辣適中，佐以香菜、薄荷、紅油，綠、白、紅相間，色香味俱佳，頗對胃口。她同樣愛喫昭通的牛肉串，昭通牛肉地道、不注水，不欺生，每次來昭通都嫌沒有喫夠。她的父輩和爺爺最愛的卻是昭通的天麻，他們家每年都要從昭通帶數十斤天麻到成都，據說那裏的人喫了昭通天麻頭不暈眼不花，神清氣爽，藥效比其他地方的天麻好很多。他們還喜歡昭通的蘋果和核桃，雖然成都街上到處都有蘋果和核桃賣，他們說根本沒有昭通的蘋果甜，沒有昭通核桃香。每次提起昭通的糖心蘋果，他們就口水直流。成都叔輩們來昭通喫到甜甜的白菜和胡蘿蔔，也誇從未喫過這麼甜的菜。昭通胡蘿蔔，呈紫紅色，鮮嫩、甜脆、養眼，切開後，中間是嫩黃色，營養價值高。胡蘿蔔素超過超市裏那種大小、粗細一個樣，無疤無痕的黃色蘿蔔。回去時專門買了很多帶回成都去，說是綠色、原生態的。

在他們眼裏昭通真是物華天寶，世外桃源。

在藍天白雲下享受涼風拂面的昭通人，天天吸着乾淨清新空氣的昭通人，喫着噴香洋芋和蘋果的昭通人，沒有覺察到自己的家鄉有多美。這恐怕是應了那句“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的古話了。不少昭通人抱着“外邊的月亮肯定比家鄉的圓”的念想，一有假期就急着往外跑，我也是其中愛往外跑的一個。

人人都說西藏如何如何美，如何如何神祕。有朋友相約，就跟着他們駕車去了一趟。“路漫漫其修遠兮”，來回六千多公里的路途，翻過無數高山，穿過無數峽谷，跨無數條大河。看草甸，見野花，經草原，過沙漠，在天遙地遠路途上所看到的景色，我們昭通其實全都有。

那些大山和我們昭通鹽津的山相似，只是山更高更雄峻更蒼涼些，那些大河和昭通金沙江差不多，只是更寬更湍急。路途中見到的草甸和昭通大山包的相似。讓人可笑的是，一個同行的朋友拍了數張照片發在朋友圈，很快就有人問：“大山包的天氣怎麼樣？”他們把西藏的風景看成了大山包的風景。我們都自豪地開玩笑說：“來什麼西藏嘛，這裏的風景咱們大山包也有”。到了香格里拉，著名的拉帕海伊拉草原有一個很大的湖，湖邊草場上有許多野花。那裏的湖和花與我們昭通大山包跳墩河邊的花一個樣，只是我們這裏的面積小一點罷了。

拉薩的天空以藍著稱，那是舉世公認的。昭通大山包的天空也一樣的藍，藍得水洗一般，雲也一樣的白，白得耀眼，白得沒有一絲兒雜質。大山包有一個個饅頭似逶迤連綿的小山，有絨毯似的草原，草原上還有成羣的牛羊在撒歡奔跑。在我心裏，我們大山包的美並不遜色，因爲大山包不僅美還沒有高原反應。距市區只有79公里，海拔3140米，有國家一級保護動物黑頸鶴。每年舊曆九月九日黑頸鶴就從遙遠的西伯利亞飛到昭通的大山包，上千只黑頸鶴在白雪皚皚的跳墩河水庫和大海子水庫棲息覓食，這些天外來客給寂靜的大山包增添了無窮的生機和靈氣。在昭通人民的盛情款待下，這些美麗的精靈逐年增多，給全國乃至全世界攝影愛好者提供了攝影的天堂。每年都有攝影愛好者慕名而來，爲大山包而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