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谷故事之《尋訪“一德銀號”》,領略三晉風采,品味金谷民俗

1990年,縣政府落實私房政策,賠償我們家一處院子,即現在我住的北磚道巷一號院。1992年,時年78歲的郝亮拳師來家串門,一進院子便對我說:“這個院是‘一德銀號’佔過的地方”。當時,我不以爲然。2009年,我和趙榮達、白志強到南磚道巷採訪80多歲的柳子俊老人時,老人也告訴我說:“你現在住的院子,原來是‘一德銀號’”。從此,我開始關注“一德銀號”,也想一探究竟。然而,走訪多位老人,只能確認‘一德銀號’舊址在北磚道巷,其它較爲詳細情況一概不知。

那麼“一德銀號”是誰開辦的呢?在和朋友們一起閒聊時,記不清是誰提示我,“你何不查找一下郭齊文老師主編過的一本《金太谷商業史略》,聽說上世紀80年代,郭老師對全縣的商業作過全面的普查”。得到這一信息,我便找到縣誌辦副主任程雪雲女士查詢此事。果然不出所料,在1991年3月,晉商研究專家、時任縣誌辦主任的郭齊文老師主編的《金太谷商業史略》中,有這樣一段記載:“商號:一德銀號;地址:南磚道巷;行當:銀號;股東:榆次賈繼英;店員:20餘人;開業歇業:不詳;說明:二十年(指民國)後專放農村高利貸”。雖然“一德銀號”的地址記載有誤,應在北磚道巷。但這一記載,成爲目前賈繼英在太谷開辦“一德銀號”的唯一記憶,爲我們追尋賈繼英在太谷開辦“一德銀號”提供了很有價值的信息,這使我對研究賈繼英爲何在太谷開辦銀號產生了興趣。我之所以有興趣,不僅因爲賈繼英曾是我大姐的公公,與我們家有姻親關係,更主要的是他在山西金融商業史上曾是叱吒一時的風雲人物。

提起賈繼英,在民國時期,他是我們山西很多人比較熟悉的人物。山西商界金融業的老人們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以說,他是山西金融界的曠世奇才,是有膽有識,具有政治、經濟頭腦,口碑極好的名人、善人。特別值得一提的是,1900年,慈禧太后出逃陝西,路經山西時,經濟拮据,他以一個駐並辦事處跑街的身份,慷慨應諾籌借清廷30萬兩白銀的大膽舉動,一時震驚商界,名動京城,從而贏得了東家的讚歎與賞識。賈繼英一生從事金融工作,後官居要職,掌握中央和地方銀行的經濟大權,不僅創辦工廠、興修水利、支持發展民族工業,樂於公益事業,而且具有高尚的民族氣節。就是這樣一位金融大亨,對太谷卻情有獨鍾,這是爲什麼呢?

太谷故事之《尋訪“一德銀號”》,領略三晉風采,品味金谷民俗

太谷瞭解賈繼英的人都知道,民國初年,孔祥熙開辦了祥記公司,包銷亞細亞煤油。而賈繼英在太谷開辦了“義聚公司”,專門包銷美孚煤油。後來,很有金融戰略眼光的他,眼見票號日衰,便把主要精力轉向大清銀行,並在太谷開辦了“一德銀號”,他看中的就是金太谷“中國傳統金融中心”的地位。

衆所周知,太谷人善於經商,聞名中外,足跡遍天下。明清之際,太谷商業繁盛,爲了經濟可持續發展,太谷富商大賈開拓了商業的新領域———票號,使太谷享有票號發源地之謂,而引領着金融業發展到鼎盛時期。太谷金融業的分支機構星羅棋佈,且素有信譽,可以說,幾乎操控了全國的匯兌與重要的金融市場。民國十八年,國民政府教育部作爲中等學校適用地理教科書正式出版了《中華最新形勢圖》(屠思聰著)一書,書中選出山西省19個縣、市作爲代表,其中18個縣、市只介紹江河山川、礦產資源,唯獨只對太谷縣以商業、票號爲主,重點作了介紹,書中寫道:“當省垣之直南,商業發達,居民富庶,爲夙昔票商策源之所。當匯兌業盛時,內地各省莫不設有支店,謂全國金融之權,操於本縣人之手,誠非誇言”。這就不難看出,太谷不僅是票號的發源地,而且形成了“中國傳統的金融中心”。太谷票號作爲山西票號的龍頭企業,金融業的核心,不僅數量多,規模大,影響廣,而且錢莊、銀號、當鋪也相繼設立,爭相發展,金融生意專門爲買賣人提供貸款或資金擔保,不但獲利頗豐,也奠定了谷商快速發展的基礎,被譽爲“中國的華爾街”,決非空穴來風。

太谷故事之《尋訪“一德銀號”》,領略三晉風采,品味金谷民俗

據曾在太谷工作經商過的老人趙英世回憶,“單從西街靠近鼓樓一小片地段來看,醉樂園巷有會元銀號、保隆堂銀號、懋昌銀號、宏義銀號;錢市巷有萬聚恆銀號、興義銀號;臭巷(現改爲福壽巷)有聚和源銀號;西大街東頭有溥晉銀號、中和德銀號、農工銀行、匯通銀號;北磚道巷有一德銀號、永光東銀號等十幾家。再加上其它街道的三晉川銀號、德全厚銀號、正心裕銀號、協義長銀號、東來銀號、協和公銀號,以至後來還有了雲裕銀號、裕華銀行、省銀行太谷分行,總計城關區就有銀號銀行估計八九十家。(見2014年6月5日晉中日報《忽然想起》一文,口述:趙英世,整理:趙德魁)另據1926年山西省教育廳編輯出版的《商業課本·第一冊》中載,“太谷是山西全省的第一商區,在商業界的勢力可以左右全省金融。城內商號櫛比,又多爲批發莊,其支莊遍佈全國。山西中部的商業首推祁、太、平、榆(次),但祁、平、榆三處各有所長,即使總括起來也不能與太谷等量齊觀,他們的歷史也不能與太谷同日而語”。查閱晉商史料,我們還發現有三個輝煌的歷程值得一提:一是“太谷標”;二是“太谷周行鏡寶”;三是“山西省總商會”設在太谷。由此可見,太谷金融業的歷史影響之深遠和地位之顯赫。

綜上所述,清末民初的太谷縣,金融生意的火爆發展與富可敵國的雄厚財力,形成了“華爾街”的影響力與傳統文化積澱。不僅彙集了太谷當地的許許多多的金融人才,而且也吸引了外地的一批金融鉅子來谷小試牛刀,其中名聲顯赫的金融大亨賈繼英就是一例。這讓我們在尋訪賈繼英開辦的“一德銀號”的同時,也見證了爲什麼太谷被稱爲“中國華爾街”的一段輝煌歷史。

本文摘自《太谷新聞網之太谷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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