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大儒朱熹《書易繫辭》墨跡等欣賞

朱熹《書易繫辭》墨跡

《書易繫辭》,紙本,全冊共十四開,102字,均縱36.5釐米,橫61.8釐米,是朱熹存世僅見的大字真跡。每行僅書寫二字,內容爲《易經·繫辭》的節句。筆力凌厲豪勁,墨色黝黑,顯得格外精神奕奕。古代許多書法家是不善於寫大字的,但這恰恰是朱熹的擅長,所以他的大行書遠遠勝過小行書。作品有朱熹名款及“定靜堂”印記,爲林宗毅先生所藏,後捐贈與臺北博物館。

朱熹(1130.9.15-1200.3.9) 字元晦,一字仲晦,號晦庵、晦翁、考亭先生、雲谷老人、滄洲病叟、逆翁. 南宋徽州婺源(今屬江西省婺源縣)人。19歲進士及第,曾任荊湖南路安撫使,仕至寶文閣待制。爲政期間,申敕令,懲奸吏,治績顯赫。南宋著名的理學家,思想家,哲學家,教育家,詩人、閩學派的代表人物,世稱朱子,是孔子、孟子以來最傑出的弘揚儒學的大師。人們曾用這樣的話讚美他:“集大成而緒千百年絕傳之學,開愚蒙而立億萬世一定之歸。”乾道三年(1167),偕學生林用中、範念德從福建趕赴嶽麓書院,與張栻會講三月,會講的主要議題是“太極”和“中和”,然後同遊南嶽。朱張會講,盛況空前,學生多達千人之衆,其聲勢爲全國之最,史稱湖湘學派自此之後,纔去短集長,臻於成熟。淳熙十二年(1185),他還動員衡州官府重修石鼓書院,提出把書院辦成德行道義之實的教育機構的方針,使書院教育走上正軌。在石鼓書院復興後,應湖南提刑宋若水之請,撰寫了一篇名垂千秋的《石鼓書院記》,由張栻親書,後人鐫製成石碑,置於石鼓書院內,使“石鼓有聲於天下”。他一生三次監南嶽廟,但都只是遙領食俸,並未親臨南嶽。明萬曆中(1587~1598),與李寬、韓愈、李士真、周敦頤、張栻、黃幹同祀石鼓書院七賢祠,世稱石鼓七賢。

朱熹早年出入佛、道。31歲正式拜程頤的三傳弟子李侗爲師,專心儒學,成爲程顥、程頤之後儒學的重要人物。淳熙二年(1175年),朱熹與呂祖謙、陸九淵等會於江西上饒鉛山鵝湖寺,是爲著名的鵝湖之會,朱陸分歧由此更加明確。朱熹在“白鹿國學”的基礎上,建立白鹿洞書院,訂立《學規》,講學授徒,宣揚道學。在潭州(今湖南長沙)修復嶽麓書院,講學以窮理致知、反躬踐實以及居敬爲主旨。他繼承二程,又獨立發揮,形成了自己的體系,後人稱爲程朱理學。朱熹在任地方官期間,力主抗金,恤民省賦,節用輕役,限制土地兼併和高利盤剝,並實行某些改革措施,也參加了鎮壓農民起義的活動。朱熹在從事教育期間,對於經學、史學、文學、佛學、道教以及自然科學,都有所涉獵或有著述,著作廣博宏富。

相傳朱松曾求人算命。卜者說:“富也只如此,貴也只如此,生個小孩兒,便是孔夫子。”恐是後人附會,朱熹學成大儒則是事實。建陽近鄰有個南劍州(後延平府今南平市),是道學最初在南方的傳播中心,朱松十分熱衷道學,與朱熹墓建陽黃坑當地道學家交往甚密。這種環境對朱熹的一生有着深刻的影響。他師承當時的洛學一脈“南劍三先生”李侗的教誨,開創閩學,集理學之大成,與“南劍三先生”並稱爲“延平四賢”。

朱熹晚年定居建陽考亭講學,四方學子不遠千里前來求學,研究理學,著書立說,與蔡元定等創建學術史上令人矚目的“考亭學派”,考亭也因此喻爲“南閩闕里”,建陽稱爲“理學之鄉”,也因朱熹、蔡元定、劉爚、黃幹、熊禾、遊九言、葉味道史稱“七賢過化”之鄉。如今每年清明節前後,遠在美日韓及港澳臺等海外朱子後裔都會前來祭祀拜謁,他所創立的南宋理學迄今仍被美國、日本、韓國、馬來西來等國推崇。

朱熹受教於父,聰明過人。四歲時其父指天說:“這是天。”朱熹則問:“天上有何物?”其父大驚。他勤于思考,學習長進,八歲便能讀懂《孝經》,在書題字自勉曰:“苦不如此,便不成人。”朱熹十歲時父親去世,其父好友劉子、劉勉子、胡憲三人皆是道學家。當時的道學家一部分排佛,一部分醉心學佛,他們皆屬後者。因此朱熹既熱衷於道學,同時於佛學也有濃厚興趣。紹興十七年(1147年),十八的朱熹參加鄉貢,據說就是以佛學禪宗的學說被錄取的。主考官蔡茲還對人說:“吾取一後生,三策皆欲爲朝廷措置大事,他日必非常人。”

紹興十八年(1148年),朱熹考中進士,三年被派任泉州同安縣主簿,從此開始仕途生涯。赴任途中拜見了著名的“南劍三先生”道學家程頤的再傳弟子李侗。紹興三十年(1160年),三十歲的朱熹決心向李侗求學,爲表誠意,他步行幾百裏從崇安走到延平。李侗非常欣賞這個學生,替他取一字曰元晦。從此,朱熹開始建立自己的一套客觀唯心主義思想——理學。

朱熹認爲在超現實、超社會之上存在一種標準,它是人們一切行爲的標準,即“天理”。只有去發現(格物窮理)和遵循天理,纔是真、善、美。而破壞這種真、善、美的是“人慾”。因此,他提出“存天理,滅人慾”。這就是朱熹客觀唯心主義思想的核心。淳熙三年(1176年),朱熹與當時著名學者陸九淵相會於江西上饒鵝湖寺,交流思想。但陸屬主觀唯心論,他認爲人們心中先天存在着真、善、美,主張“發明本心”,即要求人們自己在心中去發現真、善、美,達到自我完善。這與朱的客觀唯心說的主張不同。因此,二人辯論爭持,以至互相嘲諷,不歡而散。這就是中國思想史上有名的“鵝湖會”。從此有了“理學”與“心學”兩大派別。

紹興三十一年(1161年)秋,宋金關係緊張,金統治者完顏亮分兵四路南進,馬踏長江北岸。宋高宗準備出海南逃,由於右相陳康伯竭力勸阻而作罷。不久宋軍擊潰金兵,消息傳至當時朱熹求學的延平,朱熹爲民族的勝利欣喜若狂,寫下了慶賀的詩篇,表達他不可抑制的喜悅心情。同時,他又給負責軍事的大臣寫信,指出必須乘勝出擊,坐視中原而不進取是不明智的。不久高宗退位,孝宗繼立,在廣大軍民要求的壓力下,起用了抗戰派張浚,平反了岳飛的冤案,貶退了秦檜黨人,朱熹這時上奏孝宗,提了三項建議:

(一)講求格物致知之學;

(二)罷黜和議;

(三)任用賢能。在奏章中鮮明表達了他的反和主張。

這一奏章使朱熹得幸被召。他趕至臨安,正值宋軍失利,朝廷派人議和,朱熹仍強烈反對,在孝宗接見時連上幾道奏章,慷慨陳詞。孝宗有感朱熹的忠心,命其爲開學博士侍次,此職非其所長,未免有點諷刺。朱熹乘機面見張浚,提出北伐中原的具體想法。但不久張浚罷相,出任外地,病死途中。朱熹專程趕至豫章(今南昌)哭靈,痛惜抗金受挫。此時朝廷內主和派勢力猖獗,金兵渡過淮水。朱熹對此憂心如焚,但難有所爲。隆興元年(1163年),朱熹回福建崇安,臨行前在給友人的信中寫道:“夫沮(阻)國家恢復之大計者,講和之說也;壞邊陲備禦之常規者,講和之說也;內(拂)吾民忠義之心,而外絕故國來蘇之望者,講和之說也……尖銳地抨擊了那些議和投降派。

1164年,金朝打壓宋朝,隆興協議之後,宋金結爲侄叔,關係暫時緩和下來,朱熹便一頭鑽進理學中去了。他在故里修起“寒泉精舍”,住此十餘年,編寫了大量的道學書籍,並從事講學活動,生徒盈門。這一期間他對朝廷屢詔不應。

1178年朱熹東山再起,出任“知南康軍”,儘管他重新入仕,卻未忘自己的學者身份。在廬山唐代李渤隱居舊址,建立“白鹿洞書院”進行講學,並制定一整套學規。即:

“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的“五教之目”。

白鹿洞書院 “博學之,審問之,謹思之,明辨之,篤行之”的“爲學之序”。

“言忠信,行篤敬,懲忿窒欲,遷善改過”的“修身之要”。

“政權其義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的“處事之要”。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行有不得,反求諸己”的“接物之要”。

這個“白鹿洞書院”後來成爲我國著名的四大書院之一,而其“學規”則成爲各書院的楷模,對後世產生了巨大影響。

1181年朱熹解職回鄉,在武夷山修建“武夷精舍”,廣召門徒,傳播理學。爲了幫助人們學習儒家經典,他又於儒家經典中精心節選出“四書”(《大學》、《中庸》、《論語》、《孟子》),並刻印發行。這是教育史上的一件大事。“四書影響深遠,後來成爲封建教育的教科書,使儒家思想成爲全面控制中國封建社會的思想。

1193年朱熹任職於湖南,不顧政務纏身,又主持修復了四大書院之一的另一著名書院──嶽麓書院。使之與白鹿洞書院一樣,成爲朱熹講學授徒、傳播理學的場所。書院在南宋盛行,幾乎取代官學,這種盛況是與朱熹的提倡直接有關岳麓書院的。

朱熹一生雖然爲官時間不長,但總是努力設法緩和社會矛盾,或多或少地爲下層人民辦好事。他退居崇安時期,崇安因水災發生饑荒,爆發農民起義。有鑑於此,朱熹主張設“社倉”,以官粟爲本,“俾願貸者出息什二,……歲或不幸小飢,則馳半息,大俊則盡”。設立社倉的目的是爲了防止地主豪紳在災荒時期用高利貸剝削農民,無疑是有惠於民的。此後,朱熹並在多處推行。1178年朱熹任“知南康軍”(今江西星子一帶),上任不久發生災荒,朱熹上疏要求減免租稅。同時,請求政府興修長江石堤,一方面解決石堤失修問題,另一方面可以僱用饑民,解決他們缺食問題,饑民稱善。

1190年朱熹知福建漳州,時值土地兼併盛行,官僚地主倚勢吞併農民耕地,而稅額沒有隨地劃歸地主,至使“田稅不均”,失地農民受到更爲沉重的剝削,階級矛盾激化。爲此,朱熹提出“經界”,即核考亭書院實田畝,隨地納稅。這一建議勢必減輕農民負擔,損害大地主的利益,所以遭到後者的強烈反對。“經界”終於未能推行,朱熹憤怒不已,辭職離去,以示抗議。

朱熹的一生志在樹立理學,使之成爲統治思想。但因理學初出,影響不深。同時,朱熹在官場上因品性耿直而得罪權臣,致使朱熹晚年落得一個悲劇的結局。

1181年8月浙東饑荒,朱熹由宰相王淮推薦任提舉兩浙東路常平茶鹽公事。途經杭州,入對七札,陳述時弊。到職後,微服下訪,調查時弊和貪官污吏的劣跡,彈劾了一批貪官以及大戶豪右。他不徇私情,牽連攻擊了王淮等人。於是,王淮指使人上書抨擊理學,斥其爲“僞學”,朱熹被解職還鄉。

1187的朱熹出任江南西路提點刑獄公事,管理贛州(贛縣)江州(九江)一帶地方的司法、刑獄、監察、農事等方面事務。不久王淮罷去,理學一時得勢,朱熹更是仕途順利。幾年後受當時南宋宰相趙汝愚推薦,當上煥章閣侍制兼侍講,即皇帝的顧問和教師。剛即位不久的南宋寧宗全面肯定了理學,稱朱爲“儒宗”,這反映了偏安江南的南宋企圖以理學加強內部團結的希望。朱熹爲寧宗進講《大學》,每逢雙日早晚進講,但他藉此機會對朝政多有批評,終於使寧宗不滿,加以干預朝政的罪名,被逐出朝廷。

慶元元年(1195年)朱熹在朝廷的支持者趙汝愚受韓侂冑排擠被罷相位,韓勢盛極一時。韓因朱熹曾參與趙汝愚攻擊自己的活動,於是發動了一場抨擊“理學”的運動。慶元二年葉翥上書,要求把道學家的書“除毀”,科舉取士,凡涉程朱義理不取。監察御史沈繼祖乘機指控朱熹十罪,請斬。朱熹的得意門生蔡元定被逮捕,解送道州。一時理學威風掃地,被斥爲“僞學”,朱熹被斥爲“僞師”,學生被斥爲“僞徒”。寧宗一改舊態,下詔命凡薦舉爲官,一律不取“僞學”之士。

慶元六年(1200年)三月初九,朱熹終於在建陽家裏憂憤而死,享年七十一歲。臨死還在修改《大學誠意章》,可見他是如何矢志於樹立自己的理學,然而生前終未如願。

朱熹的主要哲學著作有《四書章句集註》、《四書或問》、《太極圖說解》、《通書解》、《西銘解》、《周易本義》、《易學啓蒙》等。此外有《朱子語類》,是他與弟子們的問答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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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尺牘《與彥修少府帖》,紙本,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釋文:

熹頓首彥脩少府足下:別來三易裘葛,時想光霽,倍我遐思。黔中名勝之地,若雲山紫苑,峯勢泉聲,猶爲耳目所聞睹,足稱高懷矣。然猿啼月落,應動故鄉之情乎;熹邇來隱跡杜門,釋塵棼於講誦之餘,行簡易於禮法之外。長安日近,高臥維艱,政學荒蕪,無足爲門下道者。子潛被命涪城,知必由故人之地,敬馳數行上問。並附新茶二盝,以貢左右。少見遠懷不盡區區。熹再拜上問彥脩少府足下。仲春六日。

朱熹《致教授學士尺牘》,紙本,草書,33.1 x 29.3cm。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這幅“教授學士”尺牘,是以行草書成。紹熙五年(1194),朱熹六十五歲時,辭知潭州(今湖南長沙)任的時候所寫。這幅尺牘中,朱熹的起筆多側峯斜出,行筆迅速,轉折自然,雖無意於求工,但點劃波磔,無一不合傳統書法的法度。

朱熹《書翰文稿》,行草書。信札二幅,縱33.5釐米,橫34釐米和縱33.5釐米,橫45.3釐米。作於慶元元年(1195)。遼寧省博物館藏。

《書翰文稿》凡60行,後有元、明兩代共11家的題識跋浯,內容包括朱畫象像。明王鏊《震澤集》雲:“晦翁書筆勢迅疾,曾無意於求工,而尋其點畫波磔,無一不合書家矩蠖,豈所謂動容周旋中禮者耶。”

《卜築帖》,草書尺牘卷,紙本,縱33.7釐米,橫52.5釐米。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藏。

釋文:

熹頓首拜覆:竊聞卜築鍾山,以便親養,去囂塵而就淸曠,使前日之所暫遊而寄賞者,今遂得以爲耳目朝夕之玩,竊計雅懷亦非獨爲避衰計也,甚善甚感!所恨未獲一登新堂,少快心目耳。蒙喩鄙文,此深所不忘者。但向來不度,妄欲編輯一二文字,至今未就,見此整頓,秋冬間恐可錄淨。向後稍間,當得具稿求敎也。所編乃通鑑綱目,此年前草例,今夏再修,義例方定,詳略可觀。亦恨未得拜呈,須異時攜歸,請數日之間,庶可就得失耳。末由承晤,伏紙馳情!熹頓首上覆。

朱熹《大桂驛中帖》,紙,縱33.4cm,橫57.3cm,行草書,17行,240字。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此帖是《宋賢遺翰冊》中一頁,內容爲應酬類。記朱熹乞放歸田、擬歸考亭、再喚猺人蒲來矢諸事。按朱熹《年譜》,宋紹熙五年五月知潭州,《寧宗本紀》言:“七月庚午,召祕閣修撰知潭州朱熹詣行在。”文中“辛苦三月,已不勝郡事”,即五月至八月,在任正好三個月。“告歸未獲”,指朱熹在六月曾“申乞放歸田裏”。文中所提及諸事多爲紹熙五年事,故推算此帖爲紹熙五年作品,朱熹時年65歲。

《大桂驛中帖》書法縱逸不拘,醇古自然,神態娓娓,如煙雲風捲,意在行文,有自得之趣。如詹景鳳所言:“不以書名,固以學掩之。”

鑑藏印記:“張鏐”(白文)、“吳楨”(朱文)、“周生”(朱白文)。

釋文:

八月十五日熹頓首上啓。大桂驛中草草奉問想已達矣。行次宜春乃承專介惠書。獲聞比日秋暑,政成有相起處多福爲慰。熹衰晚亡堪,辛苦三月,已不勝郡事。告歸未獲,而勿叨此。雖荷朝廷記憶之深,然踈闊腐儒亦何補於時論之萬分哉。已上免牘,前至臨川,恭聽處分,即自彼東還建陽耳。辰徭復爾,應是小小仇殺,不知今復如何。昨來所以不免再喚蒲來矢輩赴司羈縻之。政以爭競有端,不可不預防之。新帥素不快此事,不知其來複以爲如何耳。得其平心待之,不至紛更,亦幸事也。人還草草附報,不它及。閣中宜人,諸郎姐哥佳勝,兒女輩時問。益遠,惟善自愛。以須召用爲祝。不宣。熹再拜上啓會之知郡朝議賢表。

朱熹《秋深帖》(致會之知郡朝議尺牘),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釋文:

八月七日熹頓首啓。比兩承書。冗未即報。比日秋深。涼燠未定。緬惟宣佈之餘。起處佳福。熹到官三月。疾病半之。重以國家喪紀慶霈。相尋而至。憂喜交併。忽忽度日。殊無休暇。茲又忽叨收召。衰病如此。豈堪世用。然聞得是親批出。不知誰以誤聽也。在官禮不敢詞(詞疑作辭)。已一面起發。亦已伸之祠祿。前路未報。即見歸建陽俟命。昨日解印出城。且脫目前疲冗。而後日之慮無涯。無由面言。但恨垂老入此鬧籃。未知作何合殺耳。本路事合理會者極多。頗已略見頭緒。而未及下手。至如長沙一郡。事之合經理者尤多。皆竊有志而未及究也。來諭曲折。雖有已施行者。但今既去。誰復稟承。如寨官之屬。若且在此。便當爲申明省併。而補其要害不可闕處之兵。乃爲久遠之計。未知今日與後來之人。能復任此責否耳。學官之事可駭。惜不早聞。當與一按。只如李守之無狀。亦可惡也。劉法建人。舊亦識之。乃能有守。亦可嘉也。李必達者。知其不然。前日奉諉。乃以遠困之耳。得不追證甚喜。(六字旁添)。已復再送郴州。令不得憑其虛詞。輒有追擾。州郡若(若字旁添)喻此意。且羈留之。亦一事也。初聽(二字旁添)其詞固無根。而察其夫婦之色。亦無悲慼之意。尋觀獄詞(四字旁添)。決知其(二字倒寫)妄也。賢表才力有餘。語意明決。治一小郡。固無足爲。諸司亦已略相知。但恨熹便去此。不得俟政成。而預薦者之列耳。目痛殊甚。草草附此奉報。不能盡所懷。惟冀以時自愛。前迓休渥。閤中宜人及諸郎各安佳。二子及長婦諸女諸孫。一一拜問起居。朱桂州至此。欲遣人候之。未及而去。因書幸爲道意。有永福令呂大信者。居仁舍人之親姪。謹願有守,幸其譽之也。熹再拜啓。會之知郡朝議賢表。

朱熹《論語集註殘稿》,紙本,日本藏。

釋文:

子曰; “仁者其言也訒。”[訒, 音刃。訒, 忍也, 難也。仁者心存而不放, 故其言若有所忍而不易發, 蓋其德之一端也。夫子以牛多言而躁, 故告之以此。使其於此而謹之, 則所以爲仁之方, 不外是矣。] 曰; “其言也訒, 斯謂之仁已乎?”子曰; “爲之難, 言之得無訒乎?”[牛意仁道至大, 不但如夫子之所言, 故夫子又告之以此。蓋心常

司馬牛問君子。子曰; “君子不憂不懼。”[向魋作亂, 牛常憂懼。故夫子告之以此] 曰; “不憂不懼, 斯謂之君子已乎?”子曰; “內省不疚, 夫何憂何懼?”[夫, 音扶。牛之再問, 猶前章之意, 故復告之以此。疚, 病也。言由其平日所爲無愧於心, 故能內省不疚, 而自無憂懼, 未可遽以爲易而忽之。

朱熹《致程允夫書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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