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6日至22日，薈萃頂級戰機的範堡羅航展在英國舉行。在現場，記者零距離感受這一世界聞名的航空航天盛會，望着平時只能在書本、屏幕裏見到的“空軍利器”扎堆地停放在面前，只能感嘆自己能量不夠，看不過來，更拍不過來。當然，“滿漢全席”再大，主角還是少數幾個。彙總幾天裏的觀展感受，記者倒也總結出一些“航展明星”，與廣大讀者分享心得。

圖說：滿掛武器的英國皇家空軍颱風戰鬥機，其在機翼下掛載2枚寶石路-4激光制導炸彈、2具副油箱、4枚硫磺石空地導彈、2枚阿斯拉姆近距格鬥導彈，翼尖掛有戰術吊艙。

圖說：多國空軍把各自裝備的颱風戰鬥機開到範堡羅，以顯示北約盟國間的團結。

有點看不懂！

本屆航展正值英國皇家空軍成立百年，爲烘托喜慶氣氛，東道主搬空了航空博物館，將二戰時期英軍老爺機（像噴火、颶風、布倫海姆等等）全開到航展現場。據主辦方散發的資料顯示，這些活塞飛機多次組成飛行梯隊，與現役噴氣機穿插表演，體現歷史傳承。儘管在40年前推出鷂式垂直/短距起降戰鬥機後，英國就再未獨立研發戰機，但作爲歷史最悠久的航空大國之一，它的航空底蘊仍然深厚，尤其航空發動機技術連美國人也豎大拇指。

圖說：英國皇家空軍列裝的“風暴之影”巡航導彈，曾在今年4月用於空襲敘利亞。

前幾屆範堡羅航展，因缺乏新戰機展出，顯得很沉悶，但今年不同了，似乎要爲皇家空軍慶壽，英國BAE系統公司出人意料地公開所謂“第六代戰鬥機”全尺寸模型，還邀請國防大臣加文·威廉姆森到場揭幕，首相特蕾莎·梅也興致勃勃地體驗一番。這下子可轟動了，“喜大普奔”的各國記者蜂擁來到BAE的展位，爭先恐後地上前一睹究竟，幾天裏，負責現場介紹的BAE代表嗓子都說啞了。

圖說：英國首相特蕾莎·梅非常關心本國航空工業發展。

圖說：英國展示的暴風戰鬥機全尺寸模型。

這款六代機名叫暴風（Tempest），是英國第二次爲戰鬥機起這個名字，第一代暴風是二戰期間最先進的活塞戰鬥機，可以想見，新的“暴風二世”寄託了英國人多麼大的期待。據BBC報道，英國將投資20億英鎊研製暴風概念機，計劃2025年方案凍結，接着進入工程研製階段，原型機有望於2035年首飛。記者瞭解到，雖然現場擺放的暴風模型是有人構型，但它還要發展無人版本，形成“飛機族羣”。屆時，有人版暴風作爲長機，指揮一羣無人版暴風僚機，對敵方實施毀滅性打擊。

暴風項目由英國BAE系統公司主導，參與企業還有英國羅·羅公司、意大利萊昂納多公司和歐洲導彈公司（MBDA）。BAE代表告訴記者，暴風采用一系列尖端技術，“肯定屬於六代機，比美國F-22、F-35以及俄羅斯蘇-57都要領先一代”。可是，無論模型實物，還是視頻、圖片資料，哪怕專業觀衆都無法完全整明白，這款六代機方案究竟比現役的五代隱形機先進在哪裏？

創造就業是目的

記者行前做過“功課”，對英國戰機設計風格有所瞭解。氣動佈局方面，英國戰機素以“醜”聞名，像早年的閃電截擊機被戲謔爲“超音速筆筒”，暴風的外觀也讓人有種“見面不如聞名”的感覺。該機採用無尾佈局，主翼爲鑽石形（標準說法是“前緣大角度後掠”），V形垂尾很像美國F-22，機頭和進氣道則像美國F-35，怎麼看都沒覺得超越經典五代機的設計思路。更奇怪的是，多年前，英國曾推出名爲“複製品”的五代機模型，而暴風的樣子就和“複製品”差不多，顯示兩者存在“血緣關係”。

BAE代表積極向觀衆推銷“六代機”概念，卻絕口不提暴風機的技術參數（如尺寸、重量、速度、航程、升限等），唯一能明確的是羅·羅公司將要爲它研製中等推力的渦扇發動機，這似乎表明暴風定位在中型而非重型戰鬥機的範疇內，力圖降低技術難度和製造成本。

圖說：專業觀衆感受五代機信息化飛行頭盔的功能。

至於暴風打算採用的新技術，說穿了並不新鮮，像虛擬現實（VR）、人工智能、網絡化、信息化等等，都是各國正努力發展的領域，不少已被五代機應用。例如，網絡化、信息化能力是五代機的“標配”，人工智能與五代機的關係也越來越密切。至於暴風機應用的VR技術，其實真的有點“虛”：實機模型的座艙裏面沒有任何顯示屏和操控設備，觀衆要想體驗，只有戴上採用增強現實（AR）技術的頭盔後，才能看到相關設備。這種設計實在不高明，因爲空戰中飛行員頭盔如果出現問題或戰損，豈不是連基本操作都無法進行了？換句話說，英國人對暴風機到底應該往哪個方向發展，心裏都沒譜，只好用華而不實的技術堆砌出一個“六代機”。

圖說：許多媒體記者排隊坐進暴風機座艙，戴上AR頭盔，想象自己駕馭六代機馳騁藍天。

即便在英國，不少媒體懷疑BAE推出暴風，意在攪黃法德聯合研製歐洲五代機的項目，因爲法德自己“玩”，英國就決定搞一個技術更高的六代機以示抗衡。這種分析有些“陰謀論”味道，客觀來看，近年來，英國與歐洲大陸國家的關係漸行漸遠，武器開發上也是分道揚鑣，法德在7月13日才宣佈聯合研製五代機，英國在三天後就公開暴風機模型，表明英國另起爐竈、自行研製新戰機的意圖早已有之。令人玩味的是，英國國防大臣威廉姆森表示暴風機項目將爲英國帶來10萬個就業崗位，其中1.8萬個是直接製造戰機的崗位。可見，英國發展暴風的真正目的是增加就業，拉動國內經濟，至於該機性能到底如何，反倒在其次。

美國大佬齊出動

爲了給特殊盟國英國一點面子，美國對本屆範堡羅航展倒是挺捧場的，波音、洛·馬、諾·格、雷錫恩等軍火大佬無一缺席，帶來的展品包括戰鬥機、反潛機、直升機、無人機、機載武器、雷達電子設備、航空發動機等等。雖然大多是人們耳熟能詳的產品，但能近距離觀賞如此多的美國現役先進航空武器裝備，也算是大飽眼福。

圖說：美國雷錫恩公司在館外擺出“導彈森林”，炫耀之意不言自明。

對比前幾屆參展情況，記者發現美軍主力戰機這一回來得最齊，看來是向老牌的皇家空軍“致敬”。在廣闊的室外展場上，F-15E、F-16C、F/A-18F、F-35B、F-22A等戰機依次排開，顯示出大國空軍的氣派。但高敏感度的F-35B和F-22A隱形機被美國士兵用圍欄圈起來，不允許普通觀衆靠得太近。

圖說：美國空軍支援展出的CV-22“魚鷹”傾轉旋翼機。

圖說：駐歐美國空軍的F-15E戰鬥機和C-130J運輸機曾參與針對俄羅斯的警戒行動。

鑑於範堡羅航展商業氣息濃重，美軍大費周章地把這麼多一線航空武器送來展出，不僅僅是顯擺，主要還在於推銷。除了F-22A屬於非賣品，其他戰機都是美國大力推銷的產品。波音公司在現場重點推銷F/A-18E/FBlock3“超級大黃蜂”戰鬥機，與之前的F/A-18E/F相比，F/A-18E/FBlock3做了很多改進，包括：加裝保形油箱，顯著擴大了航程和作戰半徑；改善隱形性能，降低雷達反射截面積（RCS）；強化機體結構，使用壽命從F/A-18E/F的6000小時增至9000小時；擴大信息傳輸系統帶寬；更新玻璃化座艙，採用10X19英寸的超大觸摸屏，提高飛行員的操作體驗。

圖說：屬於“非賣品”的美軍F-22A戰鬥機掠過天空。

波音F/A-18E/F和EA-18G項目副總裁丹·吉利向記者表示，通過不斷技術升級，F/A-18E/F能有效應對未來威脅。他重點介紹了F/A-18E/FBlock3座艙裏的新型大尺寸觸摸屏，稱其不但讓飛行員獲取更多信息，而且操作起來，“就像咱們日常使用iPAD一樣方便”。吉利透露，德國、芬蘭、瑞士、波蘭、比利時、加拿大、印度都對F/A-18E/F系列戰機產生興趣，未來很可能簽下訂單，不過，德國和芬蘭最感興趣的倒是基於雙座F/A-18F發展的EA-18G“咆哮者”電子戰機。

圖說：空戰掛載的美國海軍F/A-18F戰鬥攻擊機在進行飛行表演。

與那些賣戰機的公司相比，美國德士隆集團旗下的比奇公司則積極推銷MQM-178無人靶機，它主要供戰鬥機和地面防空部隊實彈打靶，靶機上裝有雷達和紅外放大器，能模擬現代戰機刁鑽的機動動作，甚至在必要時改裝成攻擊用無人機。

俄廠商被“封門”

本屆航展最令人遺憾的，莫過於俄羅斯航空企業集體缺席，原因是主辦方表示“不便安排”。可以看出，自從俄羅斯前情報軍官斯克裏帕爾在英國中毒而引發外交戰後，英俄關係已跌到歷史冰點，連航展都受連累。

圖說：儘管被航展主辦方所拒，但“俄羅斯之翼”並不寂寞，這是參展商租賃的俄羅斯伏爾加-第聶伯公司的安-124運輸機把特殊貨物送到範堡羅機場。

俄戰略和技術分析中心副主任康斯坦丁·馬基延科對於英國人的“小心眼兒”感到憤慨，認爲這是英國跟隨美國羞辱俄羅斯的一種手段。馬基延科指出，從2014年開始，英國範堡羅航展就悄悄對俄航空企業採取歧視政策。像2014年的航展上，俄方展團已支付展位租金，但英國政府卻在簽證上做手腳，最終導致俄國家航天公司、俄聯邦航空運輸署、俄羅斯直升機公司、蘇霍伊公司等參展企業無法進場，更可氣的是，英國人還不退還租金。2016年航展上，由於英國政府下令禁止俄軍用產品入境，俄國營武器出口公司等主營軍火出口的企業都被拒之門外，只有一些民用飛機企業獲准參展。

由於有了兩次被“陰”的經歷，俄廠商現在對無法參加範堡羅航展顯得態度超然。正如俄軍事專家伊利亞·克拉姆尼克所說，俄羅斯企業即便參展，也會因爲英國明裏暗裏“使壞”而顆粒無收，所以沒必要“自討無趣”。在他看來，世界上航展那麼多，也不差範堡羅航展一家。

新民晚報特派記者沈月明衛蔚通訊員石宏（圖片來源：沈月明V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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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空軍”使用“山寨機徽”

軍機是在一戰中嶄露頭角，但它們沒有噴塗標識，由於難分敵我，地面上的士兵習慣向頭頂上出現的任何飛機開火。爲避免誤會，當時英國皇家飛行隊（皇家空軍前身）臨時決定把國旗畫在機翼下面，但試行兩個月後，效果並不好——士兵抱怨，緊張的戰鬥中，很容易把英國國旗裏的聖喬治十字標誌和德國飛機的鐵十字標誌搞混，結果還是亂打一氣。

圖說：左爲法軍機徽，右爲英軍機徽，兩者實在太相似了。

無奈之下，皇家飛行隊於1914年10月廢棄國旗機徽，直接“剽竊”法國陸軍航空兵（法國空軍前身）的創意，設計出簡潔明快、識別度高的新機徽。法軍機徽緣自法蘭西帽章，是由國旗顏色組成的紅白藍同心圓。英國“設計師”只是在顏色順序上稍做調整——把藍心紅圈改成了紅心藍圈，中間的白圈原封未動。設計成型後，英軍頒佈史上第一個正式機徽塗裝，即A型機徽，規定機徽中的紅白藍圓圈的直徑比是1：3：5，噴塗在機翼上時尺寸要儘可能大。隨後的百餘年間，皇家空軍根據實際情況不斷調整機徽尺寸、顏色明暗度及同心圓大小比例。二戰後，皇家空軍於1947年推出D型機徽，將三色圓圈直徑比調整爲1：2：3，成爲各型戰機的標準機徽。肇立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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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明生命價值發現生命祕密

離範堡羅不遠的劍橋大學內，有一座擁有珍貴航空歷史遺產的老鷹酒吧。

該酒吧在1667年就開業了，提供英國國產啤酒，是劍橋大學最受歡迎的休閒去處。酒吧內還有一處更著名的場所，即“皇家空軍吧檯”。二戰時期，駐當地的英軍飛行員閒暇時都愛去老鷹酒吧，酒吧索性給他們闢出“皇家空軍吧檯”。每次出任務前，飛行員都要來此暢飲，並騎在同伴肩膀上，用蠟燭把名字燒製到天花板或牆壁上——沒人知道出徵後還能否回來，他們要在世間留下痕跡，留給所愛的人。

圖說：老鷹酒吧的天花板上佈滿塗鴉。

二戰後，研究人員代替飛行員成了酒吧常客，其中包括科學家克里克和沃森，他們幾乎每天都來泡吧，邊喝邊談工作。1953年2月28日，兩人在酒吧裏宣佈發現“生命的祕密”——解開DNA及其雙螺旋結構的奧祕。爲紀念此事，老鷹酒吧特意調製出名爲“老鷹DNA”的酒水。難怪BBC節目中感嘆，在老鷹酒吧淺酌一杯，就有一次涉足歷史的機會。

王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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