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而讓格蕾塔痛苦的原因是,既然氣候已經如此惡劣了,既然人們面臨生存威脅了,爲何沒有人,做點什麼,去改善這個問題呢。起初,她的父親向她保證,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爲她讀很多關於氣候危機的內容,和世界各國的應對,但漸漸的,父親意識到,這一切都很空洞,他說:她是對的,我錯了,我一生都錯了。

提起瑞典青年格蕾塔·桑伯格,你會想到什麼?

對氣候變化有着極端反應的青少年?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小屁孩,抑或,敢於在社交平臺和特朗普吵架,正面硬剛普京,叫板世界各國領導人的16歲女孩?

不管你怎麼看待她的行爲,這位少年老成的女童,都向世界展示了,什麼叫後生可畏,後生可爲!

2019年12月11日,美國《時代》週刊宣佈,格蕾塔獲評《時代》2019年度人物;

2019年12月13日,她又入選2019全球最具影響力女性榜,並獲得諾貝爾和平獎提名;

不僅如此,在 Twitter 發起 #2019 in 5words 的活動時,許多網友都用5個字,總結自己的2019,而格蕾塔的總結,簡單卻振聾發聵,她說:

Our House is On Fire

我們的家園正在燃燒

可以說,在過去的一年裏,震驚全球的亞馬遜熱帶雨林大火,澳洲野火,以及其他各種氣候變暖,導致的災害頻發,都在警戒人類:再不保護我們的家園,大廈將傾,人類將沒有未來。

而格蕾塔就是那個,《皇帝的新裝》裏,敢於說真話的小女孩,她譴責各國政要沒有履行責任,讓大人們看到孩子的憤怒,她說:因爲你們的不作爲,我們將沒有明天。你們因爲衰老死去,而下一代,將因爲氣候問題死去。

她參加世界經濟論壇上,對世界各國領導人發出指令:我希望你們感到恐慌,我希望你們感受我每天的恐懼,然後,我要你們行動起來!

一個16歲的女孩,叫板政要,下達指令,促成了新的環境保護條約,掀起了世界各國的[格蕾塔效應],憑藉的是什麼?

也許,看完她的整個成長經歷,你會找到答案。

格蕾塔於2003年1月3日,出生於瑞典斯德哥爾摩,母親是歌劇演唱家,父親是演員,她是諾貝爾化學獎得主,斯萬特·阿倫尼烏斯的後裔,這位諾獎得主,是第一位估計溫室效應,對地球氣候影響的人。

格蕾塔說:她第一次聽說氣候變化,是2011年,當時她8歲。老師向學生們展示,飢餓的北極熊,極端氣候和洪水,告訴學生們,這一切都是因爲氣候變化。

全班同學都感到悶悶不樂,但是她們依然可以喫飯,睡覺,並很快忘記這些事情,但格蕾塔不行,她感到極度孤獨,變得很少說話,也胃口不佳,睡眠不好。

11歲時,她陷入抑鬱,昏睡,停止說話和進食,最終被診斷患有阿斯伯格綜合症、強迫症和選擇性緘默症。2015年5月,她的母親公佈了她的診斷結果,以幫助處於類似情況的其他家庭。

而讓格蕾塔痛苦的原因是,既然氣候已經如此惡劣了,既然人們面臨生存威脅了,爲何沒有人,做點什麼,去改善這個問題呢。

起初,她的父親向她保證,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爲她讀很多關於氣候危機的內容,和世界各國的應對,但漸漸的,父親意識到,這一切都很空洞,他說:她是對的,我錯了,我一生都錯了。

於是,爲了安慰女兒,這個家庭開始改變他們的生活習慣,來減少碳排放。他們停止喫肉,堅持素食主義,安裝太陽能電池板,開始種植自己的蔬菜,並放棄飛機出行,當然,代價是巨大的,她的母親不得不放棄自己的歌唱事業,因爲她曾經依賴飛機,在世界各國演出。

但是,她的母親表示說:最初,無論自己做這些,還是家人做這些,都不是爲了什麼環境保護,他們根本不關心什麼環境危機,他們只希望女兒能夠開心起來。

漸漸的,格蕾塔開始喫一些東西,身體慢慢好起來,同時,她也意識到,既然自己的能夠影響父母做出改變,就可以通過努力,喚醒世界對環保的重視。

她說:我被診斷患有阿斯伯格綜合症、強迫症和選擇性緘默症。這基本上意味着,我只在我認爲有必要的時候才說話,現在就是我必須要說話的時刻。

其實,格蕾塔的阿斯伯格綜合症,解釋了她爲什麼對氣候危機,反應如此強烈。因爲她的大腦神經,不像大部分人那樣處理信息,她非黑即白,沒有中間地帶。

她告訴《時代》雜誌:我看到了黑白世界,我不喜歡妥協,如果我像其他人一樣,我會繼續下去,不會重視這場危機,所以某些方面,我感謝自己生病的大腦。

格蕾塔雖然16歲,但看着只有12歲,她的阿斯伯格綜合症,讓她缺乏大多數人的情緒反應,所以,她不喜歡人羣,不熱衷於聊天,不喜歡說話,不關注別人的聲音,甚至對於自己的名氣,也完全無所謂。

她只向世界,不斷重複自己的擔憂:海洋將會崛起,城市將會氾濫,數百萬人將會受苦。

在達沃斯2019年世界經濟論壇上,她陳述了四個相互交織的主題:

人類正面臨着氣候變化導致的生存危機;

當代成年人應對氣候變化負責;

氣候變化將傷害年輕人,可是成人爲此做出的預防措施太少;

她還指出,政治家和決策者,需要傾聽科學家的意見;

2019年9月23日的聯合國氣候行動峯會上,她憤怒的對世界領導人說:這一切都是錯誤的,我本不應該在這裏,我應該在大洋彼岸的學校,而你們,用空話偷走了我的夢想和童年。然而我是幸運者之一,更多人在受苦,更多人正在死去。整個生態系統正在崩潰,我們正處於大規模滅絕的開始,而你們只能談論金錢和永恆經濟增長的神話,你們竟敢這樣!

在演講中,伴隨着給特朗普的死亡凝視,她發出了自己的宣言:你讓我們失望了,但是年輕人開始發現你的背叛,所有的目光都在你身上,如果你選擇讓我們失望,我會說:我們永遠不會原諒你。

而格蕾塔的吶喊是有依據的,這次峯會,是各國承諾在巴黎協議規定的,主要截止日期前,實施新計劃的最後一次峯會。這意味着,也是各國一起努力改變問題的重要機會,因爲如果他們沒有達成一致行動,那麼自工業革命以來,全球氣溫將上升1.5攝氏度,科學家警告稱,這種可能性將使約3.5億人面臨乾旱,到2030年,將約1.2億人面臨極端貧困。

溫度每上升一點點,這些問題就會惡化。這不是恐嚇,這是科學。

每當我們向大氣排放更多的碳時,就會給地球製造不可逆轉的傷害。

從科學角度來說,地球承受不起這樣的後果,從政治上來說,這是我們在爲時已晚之前,能夠徹底改變的最佳機會。

幾十年來,研究人員和活動家,一直努力讓世界領導人,嚴肅對待氣候威脅。但和經濟發展帶來的繁榮相比,政要們顯然對於這種短期內,看不到業績的事情不感興趣。

於是,一切在潛移默化的發生變化,2020年,將是決定性的一年:歐盟計劃對那些,不應對氣候變化的國家,進行進口產品徵稅;全球能源部門將進行財務清算;美國新總統的選舉,將建立在他是否會爲環保出力,會爲青年們的未來考慮。

人們將這稱爲,格蕾塔效應,因爲她一個人的振臂一呼,讓環保事業向前邁了一大步。

但格蕾塔的運動,也遭致了很多領導人的批評。

特朗普選擇用一種嘲弄的方式,他在推特上分享了格蕾塔的憤怒視頻,然後寫道:她似乎是一個非常快樂的年輕女孩,期待着光明美好的未來,見到你真高興!

而普京則說:她是善良而真誠的女孩,但是暗示她被人操縱,並批評她的消息不靈通,不明白現代世界的複雜。

巴西總統賈伊爾則表示:不明白,媒體爲何給這樣一個乳臭未乾的頑童,這麼多的版面。

而特朗普則和格蕾塔槓上了,第二次建議格蕾塔應該控制好情緒問題,然後和朋友去看一部好看的老式電影。

2019年8月,斯科特·沃斯曼在《科學美國人》雜誌上寫道:不明白特朗普,爲何欺負一個年輕女孩,這些領導人,尤其是特朗普的回應,已經是對一個孩子的人身攻擊了。並表示,這些領導人,試圖依賴人身攻擊,來削弱她的影響力。

而其他專欄作家也發表意見,認爲這種攻擊相當惡毒,因爲格蕾塔患有抑鬱症等情緒問題,不應該是被攻擊的把柄。而這些領導人的表現,也意味着,除了惡意攻擊,他們沒有其他話可說了。

雖然被很多國家的政要們詆譭,但是格蕾塔也收穫了很多支持。

聯合國祕書長安東尼奧,很贊成她的運動,並表示說:我們這一代,沒有對氣候變化的巨大挑戰,作出適當反應。年輕人對此深有感觸,難怪他們會生氣。

之後,在另一次會議裏,他又表示:我們沒有贏得應對氣候變化的戰鬥,現在該由年輕人來拯救地球。

英國環境大臣邁克爾·戈夫說:當我聽了你的話,我感到非常欽佩,但也感到責任和內疚。我是你父母那一代人,我認識到我們在,應對氣候變化方面做得還不夠。

據報道,就連氣候危機方面的兒童書籍,也在出版和銷售方面,數量翻了一番。

而格蕾塔,她不是任何政黨或宣傳團體的領導人,不是科學家或政治家,不是億萬富翁或明星,甚至不是成年人,甚至沒有選舉權。

她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而她的話,她的吶喊,之所以獲得如此多的擁簇,產生如此多的連鎖反應,是因爲,一定程度上,她是那個執拗的,倔強的,天真的,敢於說真話的人。

她提醒人們,年輕人對於未來,有多憤怒,對於成人的失職,有多不滿。

文 | 巴黎夜玫瑰

圖 |Goog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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