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得近乎透明的天空上,飞往九华山机场的飞机划过一道长长的白色霞光。那是很平常的春日中午,我坚持每天午后徒步的习惯,正走在大通新一村满目青翠的山间公路上,只见灵巧的小燕子斜着身子在我眼前极快地掠过飞向远方,倒是有几只灰喜鹊轻轻落在路边的樱花树上休憩,举着头望着正在徒步走路的我。

风儿轻轻一吹,春天的竹林与正在怒放的各色花儿便有了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或浓或淡的花香。

蛰伏了一冬的小山岗,在春风中伸了个懒腰,在淅淅春雨滋润下变得朗润起来,不再是往日干巴巴的模样,顿时春色盎然起来。

山谷中蛇形弯曲的村村通公路蜿蜒没入山林深处。我沿着公路转过一个弯,沿山脊上的沙石公路随意走着。真像鲁迅说的那样:“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原本没路灌木丛生的山脊,被承包山林者用挖掘机新开出了一条土公路,倒是为我等来这里徒步赏春提供了方便。

山岗无人耕种的山地,现在成了小草的舞台。一丛丛、一簇簇的青草,纷纷从泥土的缝隙里钻出头来,呈上嫩嫩的、亮亮的、深浅不一的绿,春的气息就这样直接与我撞个满怀,顿时逼走了积压于我心头的一些不快。于漫漫一片绿意中,我的身心似乎瞬间就随风中的花儿一起绽放开来, 心情更像翔舞的风筝被和煦的春风拽着一样,往天空上不断飞扬……

沙石公路的尽头便是山下的小村庄,村边有条潺潺流淌的小溪,溪上有小桥,溪窄,桥小。桥下溪水涓涓,有几只白鹅和一大群麻鸭在溪流中栖息着,看到我从溪边经过,那几只白鹅便紧张地伸长脖子,大声地叫唤;倒是那群鸭子仍若无其事地将头伸到翅膀上自在地休息着。小溪两岸草色青青,偶有几朵野花点缀其间,不时还能看到溪边村民开荒的小菜地上,一簇一簇的韮菜与窝笋、青菜散在菜畦上,鲜嫩得很;萝卜种苗正开着零星点点的白花,有几只不同颜色的蝴蝶在花上尽情地起舞。

过了桥,便又是山林。

此时的山林,植物繁茂,都在争先恐后地抽枝发芽,真正是一片生机勃勃。那些憋着劲蛮横生长的新树,像急吼吼的初生牛犊,总想与万物争春。而那些老树则不然,不疾不徐、气定神闲地抖抖身子,缓缓地呼吸,缓缓地生长。它知道,春长着呢!急啥?春光就在这,你急急忙忙是一天,不急不躁也是一天。在这春天里成长,有什么好急的呢?

山路盘旋,我们能不时看到路边一丛一丛洁白的金樱子花独自在芬芳。这金樱子虽是蔷薇科,但它那单瓣的白色花朵长得竟象凤丹花一样好看。一路走来,我们看到一座水塘边有片大桂竹园,竹林间开始长出一支支小嫩笋,虽有些柔弱,也缺乏春光的滋养,但它们仍在拼命地向上生长。

水塘中的一泓碧水,清晰地倒映着塘边的绿树、竹林,在春风中漾起一波一波的绿,层层叠叠,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着粼粼波光。看得久了,倒让我觉得每天午后就这样在春天的山间随意地走走,随意地看看每天不断变幻的春光,身心爽朗,是真好。

原本想每天午后徒步锻炼,顺带出门寻一抹绿,不曾想竟与春色撞个满怀,乐得我行走春风里,看那春光喧闹枝头,听那春水流过小桥,实在是太过惬意啦!

作者: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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