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的節目中,我給大家講述了青島土山屯漢代劉氏宗族墓葬羣中的M147號墓。專家根據墓中出土的三枚分別刻有“劉賜”、“堂邑令印”、“蕭令之印”的玉印章和其他出土的相關隨葬品,最終確定墓主人是一位名叫劉賜的皇室宗親。他先後在蕭縣和堂邑兩地擔任縣令,最後半生勤勉爲官的他因爲嚴重的背疾,死在了臨淮郡堂邑令的任上,終年40歲左右。他去世後,家人就把他葬在了故鄉琅琊郡。

由此可見這座漢墓向我們展示了一位半生遊宦東南,最後因病魂歸故里琅琊郡的勤勉縣令。而我們今天所講的是青島土山屯漢代劉氏宗族墓葬羣中的M177號墓。據當時的考古專家介紹:通過一系列的發掘清理工作,棺中出土的墨書遣冊告訴我們墓主名爲劉驕君。他和147號墓主劉賜一樣,也是一位漢末的劉姓皇室宗親。但和劉賜不同的是,劉驕君的槨室中並沒有出土證明他生前擔任官職的明器官印,而是隻出土了一個殘缺的精緻漆器圓盤、一個殘缺的精緻漆案、一把已經腐朽的古琴、八件保存完好的漆耳杯。

內棺中還出土了一個耳杯殘片、一件非常華麗的描金漆器和一根竹竿。雖然槨室和內棺沒有出土珍貴的金銀玉隨葬品,但是出土漆器殘件的價值,要比金銀玉隨葬品珍貴許多。史書記載:“漆器一杯棬,用百人之力”。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古人僅僅製作一個漆器杯子,就要耗費數百人之力。由此可見漆器的珍貴程度,所以也只有古代的貴族階層才能用得起如此昂貴的漆器。

而內棺中出土的耳杯在當時的漢代要比普通漆器更爲珍貴。這是因爲耳杯表面不僅描繪着極爲華麗的捲雲紋和鳥紋,它的耳部還是包銅鎏金的,製作工藝極爲複雜講究。我們也根據其底部刻着的“乘輿”二字,推斷出它是漢代中央工官制作的御用品,這也從側面反映出墓主的皇室身份。除此之外,很值得一提的是,我們當時在墓室內部還發現了一個構造非常完整和雕刻非常精美的木製窗欞。要知道在我國的古建築中,窗欞是最具有藝術韻味的部件,由此我們不難看出墓主人生前極高的藝術審美追求。

帶窗欞的槨室再加上墓坑就相當於是墓主生前居住的一室一廳,它們更加形象的反映出古人“事死如事生”的喪葬理念。考古的最終目的就是要還原歷史的本來面目。我們如果將墓中出土的漆器、古琴、竹竿結合在一起,不難想象到兩千多年前的這位墓主是位倚窗觀景、彈琴品茗、拄杖遠遊的閒逸皇族宗室。在他的世界裏沒有“案牘之勞形”,只有充滿詩意的生活和遠方的美景。所以M177號墓讓我們看到了一位一生中充滿詩和遠方的劉驕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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