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卓家的“兒子”,當然不能繼承謝家的家業了,這是長公主、謝玉、乃至天泉山莊一致的共識,於是幾年後,纔有了謝家的真正兒子謝弼。這是景睿遠走南楚,梅長蘇在長亭外送別時候的感嘆,大概這個時候,他還沒有想到,那些因他的謀劃而一夜長大的孩子裏,景睿雖然可惜,但卻只有謝弼,最是堅強而璀璨。

“景睿這個孩子,又豈止是可惜二字啊”

這是景睿遠走南楚,梅長蘇在長亭外送別時候的感嘆,大概這個時候,他還沒有想到,那些因他的謀劃而一夜長大的孩子裏,景睿雖然可惜,但卻只有謝弼,最是堅強而璀璨。

小兮分析過這部劇中許多人“未盡之言”的故事,從名字開始的,不僅僅是“梅嶺藏殊”,還有謝弼。

弼這個字,日常生活中並不常見,但這個字,以弓爲首,夾雜着百字,引申爲糾正、輔佐,也可用於指擔任輔佐的人之意。作名詞解,《說文》裏有說是“弼,輔也”;而做動詞解,在《晉書•武帝紀》卻是“擇其能正色,弼違。”

也就是說,謝弼的命運,從名字可見端倪,而他的前半生裏,繞不過的坎,卻是他同母異父的大哥,蕭景睿。

以世子之尊的身份出生

謝弼,謝家的二公子,世子之尊,按照嫡長子繼承製,表面上看,他上有嫡兄蕭景睿,本沒有繼承的可能。

可偏偏,謝家的事,只能落到他的頭上。

而這,還得從景睿的身世說起。

蕭景睿,是蒞陽長公主和南楚宇文霖之子。

早年間,南楚宇文霖在大梁作爲質子長大,與他情投意合的蒞陽長公主不惜敗壞名聲,跟他珠胎暗結,懷上孩子。奈何宇文霖被迫回南楚,與長公主情斷,當時的太后對自己的女兒下藥,用一杯“情絲繞”,將長公主送上了謝玉的牀,於是纔有了謝玉和長公主的姻緣。

謝玉當然容不下長公主肚子裏的孩子,所以他暗中派出殺手,卻無意中只殺了天泉山莊的二公子。也就是說,景睿的出生,是一命換一命才活下來的。

自此,他既是謝家的長子,又是卓家的二公子。

卓家的“兒子”,當然不能繼承謝家的家業了,這是長公主、謝玉、乃至天泉山莊一致的共識,於是幾年後,纔有了謝家的真正兒子謝弼。

謝弼的小時候,就是妥妥的“接班人”養成模式長大的,他的一切都按照世子的標準去安排,大概也因此,長成了他比其他的豪門貴族子弟更加圓滑世故的個性。

謝家,本是普通的官宦人家,謝玉空有滿腔抱負無處安放,搭上長公主這條船,一方面是成全自己對長公主的心意,而另一方面,則是家族的興盛和謝玉自身野心的滿足。

“情絲繞”,是長公主一生繞不過去的坎,謝玉心裏也明白,所以他將生活的重心瞄準了權位,而長公主在生下幾個孩子以後,便過的清淡無爲,一心常伴燈佛,也許,這也有贖罪的意思。

父母親都是“甩手掌櫃”,偌大的謝家,自然是謝弼去打理,支撐。

猶記得景睿的生日宴,謝弼就曾經玩笑式地滿腹牢騷:這憑什麼你過生日就閒來逛去的,我卻要累死累活啊。

雖是調侃,但確實是實話。

在景睿的真實身世被揭開之前,他們兩同是謝家的兒子,但景睿遊山玩水,不問俗塵,瀟灑江湖,甚至被兩對父母親保護的太好,以至於對太多東西想象地都太理所當然而美好,尤其是豫津在河邊勸慰的那些話,足見其單純心性;

而謝弼卻沒有這麼幸運,他被繼承家業的擔子過早地壓着,行走之間,都帶着謝家的“範兒”,人情世故,官場人脈,家長裏短,全都成了謝弼必須扛着的東西,他一樣都拋不開。

所以,當景睿和豫津遊歷江湖,帶着江湖好友梅長蘇回京,然後又陪着四處玩耍,逗趣的時候,我們能夠想象,謝弼正在家裏做什麼。成熟慣了,即便心裏有氣也沒法傾訴

景睿可以任性瀟灑,不過是因爲身後有謝弼扛着。

劇中有一幕是謝弼將梅長蘇住在謝家的消息告訴譽王之後,譽王安排了皇后到謝家做客的畫面,當時景睿正帶着梅長蘇從外面瀟灑回來。

一聽說皇后來了,梅長蘇是沒說什麼,倒是景睿的牴觸情緒非常強,甚至疾言厲色,直言“無端陷朋友于兩難之境,實非君子所爲”。

這話,確實三觀頗正,但反過來,對自己的親弟弟而言,不也一樣失了道義嗎?

他也知道,這人是謝弼招惹而來,更知道客廳裏坐着的人,不是說不見就能不見的,可他還是這麼做了,最大的底氣,不還是因爲這事,有謝弼自己兜着嗎?

很多時候,景睿跟謝弼之間的情感,彷彿都是謝弼在做讓步和成全,大概這也是謝弼習慣了的方式吧。

謝弼生來就是帶着繼承家業的目的,但其實謝家父母相敬如賓,和和睦睦的婚姻狀況,還是給了他許多成長的美好,保留了他許多的真性情和淡然。

只是,這也是假象。

當謝玉的另一面慢慢被揭開,就該是謝弼真正改變的時候了。

早在梅長蘇回金陵前,謝弼的人生,就已經踩在了美好表象和殘忍現實的分割線上,而這,還是他的父親親自帶他走的路。

謝玉一直是東宮的心腹,但爲了迷惑譽王的眼睛,爲了讓自己“貌似中立”,更爲了多一份保障,謝玉一直沒有明面上支持太子,相反地,他把自己的兒子拋了出去,讓自己的兒子去支持譽王。

整整兩年的時間裏,謝弼聽從謝玉的差遣,爲譽王鞍前馬後,結果,因爲梅長蘇的介入,因爲謝玉暗中的身份曝光,他一句話,就將謝弼兩年的努力付之東流。

沒有半分解釋,小兮彷彿能聽到謝弼被父親“召回”的那一刻崩塌的心思,這也難怪後來他陰陽怪氣,景睿調侃詢問,他也只能負氣抱怨“在父親心裏,自己到底是什麼,棋子嗎?”

謝弼成熟慣了,即便是在感情至深的兄弟面前,也學不會撒嬌了。

一夜長大

一夜長大的,不僅僅有景睿豫津,還有謝弼。

景睿的生日宴,白天仍是一派祥和,兄友弟恭的,可一到了晚上,謝家彷彿成了一個漩渦,將每一個人都捲了進去,無辜的謝弼也不例外。

由景睿的身世牽頭,扯出的樁樁件件,都能將謝家至於萬劫不復之地,儘管謝弼想要以瘦弱之軀阻止,但奈何他沒有這樣的底氣。

謝玉入獄,謝家因爲長公主跟譽王的協議而得到了相應的庇護,沒有受到牽連,於是長公主帶着自己的孩子搬回了公主府。

這個時候,謝玉生死不明,誰也不知道梁帝會怎麼判決,長兄景睿仍舊沉浸在自己令人震驚的身世真相上,妹妹謝琦跟卓家更是難堪,鬱結於心,不久便難產而亡。

隨着卓家對謝玉的指控和各種證據浮出水面,本是必死無疑的局,最終因爲太皇太后的死而保全了性命,改爲流放的判決。

可不管謝玉怎麼判,謝家終究是倒了。

一夜之間,威名赫赫的護國柱石謝侯府成了歷史,謝弼也從世子之尊變成了罪人之子,父親流放了,妹妹死了,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卓家成了仇人,親哥哥遠走南楚,母親更是沉浸在悲傷裏難以自抑。

逃避,彷彿釘在了謝家人的血液裏,全部人都努力逃離這一切。

可即使是這種時候,他仍是被忽略最多,卻還必須扛起整個家的人。

他本是文弱之軀,不像景睿,有天泉劍法的指導,更不像豫津,有夏冬姐姐的教導,京城世家子弟裏,因爲各自家族站隊不同的奪嫡陣營,他也沒有幾個朋友。

謝玉流放的時候,他帶着母親,送走流放的父親,而後又一人一馬,前去給父親收拾殘屍。

他生來是爲了繼承家業,前半生裏,和景睿身世延生出來的各種事情交錯,最後卻又因爲景睿的身世而成長,來去都只有一個人的悲涼和匆忙,但不掩他的堅強和璀璨。

金陵城中最明亮的少年,有很多個,早期的林殊,後面的豫津,但也該有謝弼的一席之地,只是不知道,在看不到的未來,謝弼的後半生,還會怎麼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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