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因爲蘇菲爸爸餐廳裏缺一名調音師,兩人一來二去就成了我們看到的那種關係。很多人糾結於這部電影的開頭和結尾都出現的那一句關於生活的討論。

印度電影最大的特色,大概是任何題材的電影,都能毫無違和感的切入印度特有的歌舞,所有電影咋一看,都有些“歌舞青春”的調調。

最近各大院線還在火熱上映的印度片《調音師》就是這麼一個暗黑系“歌舞青春懸疑片”,但不得不說,這一次配的古典音樂確實非常驚豔,劇情邏輯不夠嚴謹,卻很燒腦。

《調音師》:豆瓣評分8.3

印度的這版《調音師》改編自2010年的法國《調音師》,一部具備了所有懸疑長片潛質的短片。

既然是改編自法國的這部短片《調音師》,那麼在正式講這部印度電影的時候,就得給大家介紹介紹我眼中的短片《調音師》。

《調音師》,豆瓣評分9.2,豆瓣上顯示的數據是有16萬多的人看了這部短片並給打了分,高達64.8%的人給了五星好評,好於98%的短片。

確實亮眼,實力向我們詮釋了什麼叫短小精悍,濃縮就是精華的俗話。

這部片頭片尾全長加起來也不到14分鐘,甚至比一部微電影還要短的短片看下來,我們會發現電影的劇情完整性非常高,懸疑性也非常足。

劇情講述了一個天才鋼琴調音師在人生最重要的比賽中,因爲緊張而斷送了這場比賽,他無法面對,因此下意識的自我麻痹和逃避,他用了一個非常不道德的方式將自己縮了起來。

沒錯,就是裝瞎,自我陶醉在“我是殘疾人”的快感裏。

一個殘疾人,總能得到更多社會人士的體貼和友好,,一個殘疾人更容易獲得別人的認可和同情,一個瞎子更容易隱藏自己眼睛背後的恐懼和逃避。

他享受着別人放下戒備而給予的善良,也享受着“窺探”別人不爲人知的另一面的快感。

只可惜,“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的”,在一次預約的上門服務中,他本來可以完美和死亡錯開,可他執着於那一點點的小成就感,把自己置於萬劫不復的境地。

正常人在遇見兇殺案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反應,而他自作聰明的僞裝,自以爲自己真能完美飾演一個“瞎子”,從而避開這次的危機,可在他驚慌失措的舉止裏,卻徹底將自己暴露了出去。

他的僞裝,瞬間變成了另一種的自尋短見。

等着他的,是腦門後那一把鋼釘槍和開頭那黑暗中的一聲“鋼釘槍響”。

故事,完。

對比於短板的《調音師》,長版的印度《調音師》男主阿卡什可就清醒多了,聰明多了,至少,他很清楚自己是在裝瞎,而不是真的瞎。

翻看豆瓣網友的評論,有個網友在印度版本下評論留言是這樣的:

《調音師》堪稱短片界的蔡文姬,奶量十足,短短几年時間,一部14分鐘的片子奶出了多少佳作。

很直接,說的就是短片繁衍出了許多長片,包括阿卡什的這一款印度豪華擴充版。

雖說故事底子是同一個,導演也懶得對電影的名字做什麼改動,但在這長達139分鐘的豪華版本里,其實已經沒有多少短片的影子了。

好了,進入正題,咱們正式開講這款豪華擴充版的印度《調音師》。

電影的畫面還沒開始,率先出現在小兮眼前的,是一句小兮也許會翻譯錯的英文,如果不是字幕君及時糾正的話。

What is life ? It depends on liver.

什麼是生活,這取決於肝臟

老實說,換小兮,肯定得翻譯成取決於生活者,生活取決於生活者,沒啥毛病啊。

但顯然字幕君和導演比小兮想的要深刻多了,導演在電影的開頭用這麼一句話,其深意,我們先按下不表。

畫面開始前,還有一個聲音-說來話長。咖啡?

然後纔是我們看到的一隻在菜地喫菜,被農夫追殺的兔子,而這隻兔子抬起頭的時候,我們清楚看到這隻兔子的不正常,它的一隻眼睛已經沒了,而另一隻,貌似也有問題。隨着農夫扳動的槍把子“嘭”的一聲,緊接着是急剎車的聲音,然後纔開始了電影的正式畫面。

也許有人會想,一隻兔子而已,需要花這心思去描述嗎?

但看到最後,你一定會明白,小兮這麼花心思,是有必要的。

經過了這麼多畫面的鋪墊,男主阿卡什終於出現了。

作爲一個馬上要參加比賽的調音師,爲了更好的體驗生活,尋找靈感,爲了更專注於他的創作中,他開啓了“瞎子”的旅程。

這一段,處理的很高明,把原版中的調音師裝瞎的理由換了個版本,顯得“正常”許多。而不是像短片中的調音師那樣子,僅僅是爲了逃避失敗,享受別人多一些的友善。

裝瞎,是一門技術活。

其實阿卡什的裝瞎沒有多久,在遇見蘇菲之後,大概,他就已經被丘比特的箭一箭穿心了,當他被蘇菲送回家,他第一時間是狂奔回去摘下眼中的隱形眼鏡,就爲了看看蘇菲的樣子。

雖然只夠看到那款款而去的車尾,也夠他昇華自己的瞎子本事了。

於是,他抱着僥倖心理,摘下了隱形眼鏡,透過墨鏡後的正常視力去窺探眼前的蘇菲。因爲蘇菲爸爸餐廳裏缺一名調音師,兩人一來二去就成了我們看到的那種關係。

但《調音師》這樣一部跟音樂器材相關的電影,等了半天,我們纔等到它“歡歌熱舞”的一面,確實有些不走尋常路。

至少在這一點上,算是打破了常規吧。

老實說,電影前面的這一段愛情故事,非常的老套,充其量有些看頭的,大概就是阿卡什在餐廳裏的那些鋼琴曲猶如天籟,給電影加分不少。

直到普拉默的邀請,他如約去敲開了西米不太願意打開的家門。這一切,才似乎又跟短片調音師無縫對接。

而我們知道,高潮,來了。

普拉默在結婚週年慶的時候,故意說有事外出,沒法跟年輕的妻子西米一起慶祝,但他卻又邀請了在蘇菲家的餐廳中,頗有音樂才華的阿卡什過去爲他們演奏。

當阿卡什到達普拉默家裏的時候,門後面的西米十分謹慎的阻止他進門,在他強調自己的視力全無,又有鄰居出來探頭探腦的張望之後,西米才勉強同意了讓他進去。

很不幸的,他成了這場情殺案的“目擊證人”。

他彈着鋼琴,不經意間卻看見有人倒在了餐廳邊上,他藉口上廁所,看清了對方正是自己這場上門演奏的邀請人普拉默,而對方,早已經沒有了氣息。

可這還沒完。

誰能想到,他假意淡定自若的上廁所,而旁邊卻站着一個牛高馬大,拿着槍,目露兇光的男人呢。

男人出現的那一秒,確實讓人嚇一跳。

之後他淡定的轉身回到鋼琴邊上繼續彈奏着,繼續看着西米和情夫在自己面前表演了一段“皇帝的新裝”這樣赤裸裸的戲碼。

墨鏡下的他,抑制不住心裏的百轉千回和驚懼,但他還算入戲,勉強撐到了表演結束,一番思想鬥爭之後,決定舉報這場兇殺案。

但,事情要是這麼簡單,這部電影的意義何在?

前面鋪墊了半個小時的裝瞎戲碼,僅僅是爲了看這最後的“皇帝的新裝”表演秀?

當然不是。

他慌亂的拉着警察舉報自己目擊的謀殺案,卻在抬頭的瞬間發現西米的情夫,殺害普拉默的兇手,自己要舉報的那個人,竟然是手握權力的警察局局長。

而他大聲嚷嚷的那“謀殺”二字,瞬間把他好不容易摘掉的“目擊者”嫌疑人身份又提了起來,這一次,他只能自認倒黴的被盯上了。

被殺人兇手盯着是什麼樣的感覺?

雖說這次他藉助自己黑白貓再次忽悠過去(小兮不得不懷疑,印度人的智商,是不是會經常掉線,哈哈),但是,危機並沒有解除。

按說,遇見了這樣的事投告無門又被死亡凝視的時候,正常人不應該早早收拾行囊,溜之大吉纔是嗎。可阿卡什卻背道而馳,還跟死者女兒,跟兇手有所接觸,甚至,倒黴的再一次撞見了西米將老太太推下樓的事實。

如果說,一次兩次的僥倖別人不會懷疑,但對於毫無人性的兇手來說,活人的感官和嘴巴總沒有死人來的嚴謹。

這一點,阿卡什這麼聰明的人,居然沒懂。

在西米找上門的時候,人家給他喫餅,他還傻乎乎的喫了,喫了!這不合情理啊。

對於兇手,一個自己撞見幾次殺人的兇手,他哪來的信任感,人家給他喫的東西,說喫就喫了,也不怕人家在裏面放“老鼠藥”嗎?(開玩笑的,毒藥)

好吧,阿卡什智商捉急,可以理解爲他是被嚇到了,失去了常人的冷靜和判斷力。

說實話,你信嗎?我信。

可看看,他把自己害到了什麼境地。

他成了真正的瞎子;

他和愛人被硬生生拆散;

他被警察局長追殺;他被救起來,卻又差點死在了摘取腎臟的手術檯上;

他以牙還牙的唆使那幾個傻得一批的人綁架西米,卻又對這些人不設防;

最後居然還相信西米的謊話,拿掉了矇住她眼睛的布條,又一次將自己送入了死局。

其實,在遇見兇殺案的時候,阿卡什就不一樣了。

從他身上,小兮學會了一個新的名詞:無能爲力。大概,許多的人也都終於明白這個詞的意思了吧。

面對親眼見到的兩次兇殺案,他除了沉默,做不了再多了。

有句話說得好:當你終於沉默,成熟纔剛剛開始。

這是阿卡什內心裏醜惡人性的開端,面對自己也許無能爲力的東西,他就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甚至在別人製造假供詞的時候,他也只能想象自己的正義和大義凜然。

可最終,想象過後,是冗長的沉默。

於是,他的沉默,縱容了加害者的變本加厲,以至於自己也成了那個受害者。本來,他是一個正常人,“看不見”只是一種僞裝,他也演的很用力,彷彿在向所有人宣告:我是瞎子,所有的兇殺案與我無關。

用沉默,代替了自己的無能爲力,大概就是男主阿卡什的人性陰暗面。

很多人糾結於這部電影的開頭和結尾都出現的那一句關於生活的討論。

阿卡什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羣衆,他可以追求自己的夢想,也有COPY各種人的權利。只是,他的所有沉默,構成了最陰暗的犯罪事實讓人心中生寒。

他Copy瞎子,一開始的動機很純粹,僅僅是爲了上帝的靈感,爲了參加倫敦的比賽。作爲一個創作者,我們能體諒他爲了找尋靈感的這些怪異行爲,但不能理解的是,當他的僞裝和沉默成了無能爲力的外衣那一刻,他卻沒想過要揭開這些假面,而是繼續享受別人對殘疾人的優待。

他沉默的接受漂亮女孩的體貼,眼鏡背後的那雙眼睛在偷窺到了女孩的一舉一動時,滿是笑意。

看着西米和情夫在自己面前表演“皇帝的新裝”,面對如此狠毒般的醜惡,爲求自保,哪怕到了警察局,他也是沉默的。

在僞造的證詞面前,他想象着自己說出真相的正義,可現實是,他仍在扮演自己瞎子的角色,仍裝作一無所知。

親眼見到無辜的老太太被西米推下了樓,他仍然是將自己藏在墨鏡後面,淡然自若的走開。

……

爲了惡有惡報,爲了1000萬盧比的誘惑,爲了復明尋夢的夢想,當醫生說着要把西米送到別人的手術檯上任人宰割的時候,當醫生義正辭嚴的告訴他生活取決於肝臟的時候,他也是沉默,沉默的接受了這個女人最後的一點無意識的,非自願的善意。

而這一點,我們可以通過醫生說完這些話之後,前面的一部農用車經過來佐證,面對自己未來的生活和夢想,面對酋長女兒的生,他用沉默做出了選擇。

從另一個角度看,他無疑也是一個殺人兇手,只不過,他殺了另一個殺人惡魔。

可我們知道,從始至終都壞的徹底的西米,不應該由醫生和阿卡什來審判,西米的器官如何使用,也不該由他們來決定。

他眼睜睜看着一個殺人犯變本加厲,最後也把自己變成了殺人犯,何其諷刺。

當他繼續以瞎子的身份在歐洲快活的時候,心裏有過對自己生活在殺人犯陰影裏的沉重思考嗎?當他再次以瞎子的身份獲得更多人的友善的時候,他是不是也一直在向別人編造那個兔子的故事?—說來話長,咖啡?

這個故事,他大概不是第一遍說,但絕對不會是最後一遍。可他清楚,他也只能這樣活在堆積起來的謊言之中了。

他眼睛是完好的,但他的生活只有謊言。他的生活,取決於那顆肝臟。

這句英文翻譯的深意,你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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