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0年11月9日,哈爾濱爆發大鼠疫,雖然時間已經過去110年,但每讀這段歷史,讓人觸目驚心。而且哈爾濱大鼠疫最後能取得防治成功,得益於一個馬來西亞回來的華僑,此人就是伍連德,被稱爲“國士”。


伍連德到哈爾濱防治鼠疫時,他採取隔離、消毒、防護等措施,使疫情得到控制。到了1911年1月底,伍連德經過調查後,發現了一個更爲嚴重的問題來了,那些染疫而亡的屍體如何處置?成爲一個難題,總不能扔在一處不管。


但哈爾濱冬季寒冷,而且地面冰凍三尺,別說挖深坑埋葬,即使挖淺坑都很困難。於是伍連德決定用火葬方式處理這些染疫的屍體。爲什麼防治專家伍連德還要死者的屍體?而且不顧民衆傳統用火葬呢?

火葬原因

哈爾濱的鼠疫發生後,清朝設在當地官府最初還爲死者提供棺材安葬,後來由於疫情嚴重,死的人多了,一些民衆就趁夜晚時分,將死去的家人扔在大街上,第二天,官府的人會把大街上這些屍體拉走,但由於疫情嚴重,死亡人數迅速增加,官府的人也沒時間收集安葬,有的屍體就直接堆放到墳場。


由於鼠疫發生時,正值哈爾濱冬季,死去的人扔在野外,會迅速凍成堅硬。即便家屬想埋葬也無法挖坑,因爲都是凍土,挖坑太困難。

鼠疫爆發6周後,墳場的屍體越堆越多。到鼠疫防治後期,伍連德發現了這個問題嚴重性。特別是他看到這些屍體被棄到墳場無人管,有的還保持坐着的姿態,可能因爲染疫的人發病後,還沒嚥氣,就被家人扔到亂墳場。

這些將死之人,在極寒的天氣下,想做最後生的掙扎,因此保持坐姿。看到這些悲慘的場面,伍連德意識到什麼大問題呢?


伍連德認爲,如果不及時處理這些染疫的屍體,哈爾濱郊外的這處墳場就會成爲一個鼠疫桿菌的大冰櫃,如果屍體被老鼠或者其他動物接觸,這些動物就會再次傳染給城裏人,那麼哈爾濱前期防治工作就將前功盡棄。

面對如此多的屍體,單靠土葬根本不可能。而且土葬並不安全,因爲鼠疫菌在地下依然存活。後來俄羅斯醫學專家證實這一點,在哈爾濱極低的溫度下,肺鼠疫的病菌可以存活至少3個月。

那麼用什麼辦法處理這些屍體才能不再發生鼠疫呢?

伍連德認爲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全部火葬。這就是伍連德在防治鼠疫最後階段,也是最關鍵的環節想到最好的處理方法。


民衆擁護

但火葬在清朝末年還不被民衆所接受。雖然染疫的人死去一時無法安葬,但在清朝社會傳統下,用火葬方式很難讓民衆接受。

伍連德在國外長大,而且在西方學醫,他知道國外用火葬很多,但也知道此時不能隨便挑戰國人的倫理和傳統觀念。

如何才能把火葬方式推行下去,是擺在伍連德面前最主要問題,如果晚一天,就會有一天風險,而且再往後天氣轉暖,危險性更大。

伍連德認爲,只有當朝皇帝下一道聖旨老百姓纔會接受。不過伍連德也意識到,藉助當地鄉紳和官員的勢力支持也很關鍵,只有他們支持才能確保火葬順利推進。


於是伍連德一邊向朝廷上書,請求頒佈推行火葬的聖旨。他還想了一個辦法,就是帶着駐地官員坐車到墳場去看堆放在那裏的屍體。

當駐地官員和商人及鄉紳看到這種悲慘和恐怖的場景後,特別是聽伍連德闡述了其中的危害性,他們聯名向吉林總督申請,希望總督立即批准火葬。

1911年1月30日,伍連德等人終於收到清朝外務部發來的電報,批准他在哈爾濱推行火葬。

經驗推廣

事不宜遲,1911年1月31日,伍連德就開始準備火葬事宜,他僱用200名工人,把棺木和屍體分成堆,以100具屍體爲單位,分成22堆。伍連德事先找人先用炸藥爆破,炸出一個大坑,再給每100具屍體上撒上10加侖的煤沒,然後點着焚燒。很快堆放的屍體化爲灰燼。

據伍連德後來記載這件事時,他寫道當時場景,火葬時,一些民衆來到現場,但他們臉上沒有表情。

《遠東報》記載了伍連德的敬業:“哈爾濱防疫局總醫官伍連德自到哈以來,辦理防疫事宜,不辭勞苦,聞日前,在東四家焚燒疫屍,防疫局委員等皆不欲往前監視,伍醫官自赴該處點查屍數,親視焚燒,俟焚化淨始行回局。”

按理說,伍連德作爲總醫官,他不必親臨火葬現場,但伍連德親自督導,足以看出這件事有多重要。


當時俄國防疫部門也在現場觀看伍連德焚屍過程,後來俄國人也效仿伍連德,把俄國轄區內染疫的屍體,無論剛死的,還是以前死去腐爛的,全部進行火葬。據記載,1911年2月,俄國人焚化了1416具屍體,其中1002具屍體是從墳墓中挖出來焚燒的。

1911年1月31日,是我國傳統節日春節。伍連德建議防疫部門號召廣大民衆燃放鞭炮,因爲鞭炮中的硫磺有消毒功效。

在伍連德有效防治下,從1911年1月31日開始,哈爾濱傅家甸地區死亡人數開始下降,此後每天都在減少。直到1911年3月1日,鼠疫死亡人數是零報告,此後多日是零,於是防疫部門宣佈解除傅家甸地區隔離。

伍連德在哈爾濱防治鼠疫成功後,他又去長春、瀋陽進行防治,到1911年4月底,東三省的鼠疫全部消滅。專家稱,這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用科學手段防治鼠疫,並且取得巨大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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