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歲前後,人的膝蓋處於人生中比較脆弱的階段 - 受了一些社會的毒打,但有沒有強大到能迎着巴掌直起腰。

現在職場有個說法,Fxxk you money,指的是一筆能讓人對上司說出這句話,然後拍拍屁股走人,還能大搖大擺活上一段時間的錢。大部分九零後還遠遠沒有完成這筆原始積累。

這只是比較直接的層面,還有其它形式的投降:

比如向抵抗力最小的快樂投降,習慣用碎片化的方式獲得樂趣,而不再投入一種需要些時日才能見到回報的愛好;比如向着曾經看不慣的事情投降,學着融入和自己價值觀不同的羣體;比如向着消費主義投降,用物件來衡量自己的價值;比如向着焦慮投降,非常善於傾訴和傾聽種種懷才不遇的故事,通過環顧四周,發現有更多的人同在一條漏水下沉的船上,而獲得崩潰過後的安全感。

2020年:第一批90後已經奔三,你們過得還好嗎

比投降更糟的,是習慣性假裝自己是臥底、是在忍辱負重曲線救國。

刷了一晚上社交網絡,假裝這只是在辛勞了一整天后舔傷口,說什麼“成年人需要療傷的時間”

把“媽的”改成了“好的”,假裝自己只是忍辱負重,有一天會爬到上面去教做人

復讀着網絡流行語、買下不需要的輕奢品,假裝這只是爲了潛伏在人山人海

習慣性地無病呻吟,假裝這就是“九零後該有的樣子”

終於有一天,寧漢合流,你忘記了這是假裝,忘記了自己其實是在潛伏,撲通一聲,成爲了自己假裝的樣子。

如何不再假裝?我的回答是,保持憤怒。這不是說要抄起鍵盤噴人,也不是說要不顧後果地摔門出走。我並不是凱魯亞克,不是末路狂花,也不希望你成爲那樣。我只是希望,對自己一切的妥協保持憤怒

2020年:第一批90後已經奔三,你們過得還好嗎

我一度沉迷在某幾個遊戲和購買公路車中,也交了一些“學費”,時間上的和金錢上的。但好在經過了幾年之後,我脫身出來,從沉迷,變爲興趣。

除此之外,我沒有接受消費主義思潮。我的excel賬本分10幾個類別記錄了每一天的消費,並進行月度預決算。我的小小積蓄按照一定的配比,以綜合風險偏好較低的方式進行着理財。我不知道如何能找到伴侶,但我知道我內心想要伴侶,想過一種平靜而積極的生活。

我有一個朋友,91年人,畢業後第一份工作選擇了一家小互聯網公司,後來又去了阿里。

前段時間我們見面聊天,我最深的感觸是,在他進入阿里的這一年,他的思維、眼界和狀態,與之前見面時完全不同了。

我這個朋友是個聰明且有才華的人,在我以往對他的認知中,他很容易因爲自己的認知高於他人而略顯驕傲。在阿里的這一年,他明顯比之前謙遜了許多,也耐心了許多。

他帶着一個五六人的小團隊。他說,“當我來到阿里,我才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才發現自己之前想要在普通人面前證明自己厲害的行爲很不成熟;當我開始帶團隊,才知道每一個人都是有脾氣、有特點的,我一個人跑得快並沒有什麼用,帶着團隊一起跑得快纔行。

在阿里的這一年,他參與過多個我們耳熟能詳的活動,在幕後默默擔當着讓項目有序開展的一員。還有數百名、上千名和他一樣的90後,在雙十一的凌晨,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

他說,很辛苦;但是不會離開。

2020年:第一批90後已經奔三,你們過得還好嗎

上個月回家探望父母,經由省會,順便和之前在國網熟識的同事們一起喫了頓飯。席間交談,大家紛紛說起自己的近況。

比我早一年入職的小姐姐,92年,最近準備和男朋友結婚了。

上個月她剛剛評上中級職稱。因爲努力工作,業務專精,她去年因幫公司節稅十餘萬元而受到網省公司的嘉獎。前幾天還看到朋友圈裏關於“網省好青年”的投票評選,她的名字赫然位列其中。

那個和我一同入職物資公司的男生,93年,CPA考過4門了。當時我們仨(和上一段那個小姐姐)是我們單位僅有的3個90後,所以關係一直都走的比較近。他最近準備用前幾年的積蓄,加上公積金,貸款買一套小房子。

他們都離自己的父母很近,週末就可以回家喫飯。我只身一人在廣深和華東地區奔波,許久才能回家探望一次家人

父母和愛人,都見得很少,大部分時間裏,陪伴我的只有工作。我一直對此心懷負疚。看到他們“小確幸”的生活,油然而生一種羨慕之情。

我們攀談到深夜,然後互相道別離開。

你看,雖然我們選擇了不同的道路,但一樣過得很好,只是幸福的方式不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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