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如此,影像史学就实现了由证史而传史、由研究而记录、由前代而当代、由专业而公众的转型,专业的、研究型的影像史学转型为业余的、生产型的公众影像史学。放在以记录当代公众史为己任的公众史学视野下,也许可以看到影像史学的另一面,那就是影像史学的传史功能或影像的历史再现功能,更直白地说,是影像历史的直接生产功能。

笔者理解的“影像史学”,包括“图像史学”与“影视史学”两部分。周梁楷在引进美国“影视史学”时,对其内含作了扩充,称:“凡是静态平面的照相和图画,立体造型的雕塑、建筑、图像等,凡是所有影像视觉的媒体和图像,只要能呈现某种历史论述,都是影视史学所要研究的对象。”[1]它既可包括动态的视频,也可含盖静态的图像,实际上应是“影像史学”了,笔者的理解基于此。影像是指运用技术手段记录人与物的外在形象,绘画、照相、录像均不脱此特征,所以可归纳在同一类别。

由图像研究回归图像记录。蓝勇将图像史学分为图像证史与图像传史两大功能[2]。图像传史,笔者曾称为“图像存史”[3]。从当下实际情况来看,史界谈影像史学,多重图像证史,将影像作品当史料来看。[4]这种情况的出现,与当下中国专业史学的盛行有关。在专业史学视野下,一切文本(文字文本、声音文本、影像文本)均是史料,影像作品仅是史料一种而已。把影像作品当史料,然后加以整理、发掘、研究与应用,是典型的专业研究。这样的专业研究当然是需要做的,然而却不是全部工作,可能会把鲜活的有自主地位的影像史学弄成僵死的处于附庸地位的影像史料,有违影像史学的基本宗旨。

放在以记录当代公众史为己任的公众史学视野下,也许可以看到影像史学的另一面,那就是影像史学的传史功能或影像的历史再现功能,更直白地说,是影像历史的直接生产功能。影像史学的直接功能是传史,证史这样的研究功能是后起的间接功能。跳出影像史学的再加工的学术研究视野,让影像史学回归到更为基本的当代历史记录层面,可能更适应当代社会、当代青年历史人才培养的需要。

历史是过往,可分为“遥远的过往”与“当下的过往”。历史,是一个有着上下限的时间段,它的上限是遥远的过往,下限是当下的过往。从使用时间段来说,影像史学的主要时间段是当代,过往历史的影像再现是其次的。因为通过影像手段再现前代历史,主要是专业影像学领域的事。专业的图像制作技术成熟,不需要我们这些外行来讨论,我们要讨论的是业余人员及时记录当代生活的图像史学。历史影像的研究只有小众能参与,而历史影像的生产是大众化的,人人适合参与。人人都是当代历史的影像记录者,教会当代年轻人使用影像工具,记录当代历史影像,任务更为重要。公众史学的主流是当代历史记录。

在“影像史学”之前加上“公众”,是为了突出书写对象、参与对象的公众主体性。所谓公众影像史学,就是公众参与、反映公众眼光的影像记录作品。从公众史学角度来说,我们要突出公众参与的主体性,强调人人都是生活的影像记录者,这可以鼓励更多的公众参与进来,从而丰富公众影像史学。公众史学的服务对象是人人,是回归底线门槛的人人。图像记录,门槛最低,人人都会。如此,影像史学就实现了由证史而传史、由研究而记录、由前代而当代、由专业而公众的转型,专业的、研究型的影像史学转型为业余的、生产型的公众影像史学。本文的重点是学理阐述,何以要重视影像史学的生产而不是研究,何以要及时记录当下图像,何以要做事后回溯的口述影像史,何以要训练业余者的影像生产能力。只有人人学会影像记录,才会留下更多的当代影像记录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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