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似乎是個科幻式的題目？可不是嘛。某一日和工長大S聊天，他那一個月特別缺乏運氣，連續有三家客戶明確要在裝修公司和大S之間選擇，結果都沒有選擇他。期間他叨叨了一句：沒有裝修公司的話，我這半年的活都有了。大S另外一句值得琢磨的觀點：難道業主們不知道工長直接做，比裝修公司更便宜麼？

No king no king lalalala

Bobo一開始想起來生態學上的“生態位”，用來開啓這個話題，挺貼切，但是可能有點門檻。咱們聊個孩子都能明白的。小時候看迪士尼的獅子王，特別喜歡裏面的音樂。bobo最喜歡的，並不是那首最出名的circle of life生生不息，而是一段No king no king lalalala。那是老國王木法沙罹難，消息傳回，一羣土狼歡呼起來：沒有國王了，沒有國王了，啦啦啦！那一時刻的土狼，像極了班主任臨時走開時，教室裏的孩子們。波波不僅聯想到一個畫面：如果沒有了裝修公司，大S會不會也雀躍一下？

別高興得太早啊！土狼的話音未落，一旁的王叔刀疤上場：no，I will be the king，去你的，現在老子，我就是國王。！一個佔據優勢資源的羣落首領，如果在生態系統中消失，馬上會有後繼者補上的。國王死了，轉眼就會有人登基；你看谷歌退出了，百度就撒歡了；砍掉一山坡的樹，原來在縫隙裏等待陽光的樹苗就有機會；沒有裝修公司，馬上就會有人在前面一招手：大家跟我走，我給你們安排活兒。

資源有沒有，跟着效率走

但是這個問題對於裝修業主，是很值得玩味的。如果沒有裝修公司，或者說在裝修公司以外，我們還有其他形式的選擇嗎？這事bobo應該有發言權。Bobo的老家就在最近大家會去踏青春遊擠成沙丁魚罐頭的某個上海小鎮上，這些年在城裏折騰裝修，卻幾乎沒有回去幾十公里的老家接過活。甚至有過一次拿出一個詳細的預算，就把鄉親給嚇着了，他覺得熟人說個價錢不就好了嗎？有必要這麼程式化麼，而且價格還挺高，還變着法的，砌個牆還要分止水導牆砌磚粉牆好幾項——吭哧吭哧地我走了，正如我吭哧吭哧地來，我揮一揮預算，也沒忽悠住一個老鄉。而且說不定在我的老家，從此就有了徐家的bobo，是個坑錢貨的傳說呢！

先放下“觀念問題”、“契約社會”這些論斷。誠然老家的裝修模式是質樸原始的，但是原始不代表落後。費孝通在《鄉土中國》裏，曾經討論過小社會不立文字的現象，因爲語言連同肢體語言，其實是信息量很大的載體，在一個小小的人際圈子裏，語言就夠了，不需要文書，真有事祠堂就夠了，不需要司法，一定條件下那是最有效率的。同理，家庭裝修的施工圖，如果和一些工裝項目比較，往往是粗糙不堪的。但是我們的家裝設計行業始終沒有向着事無鉅細的施工圖的方向演化，不就是被“效率”的無形的手操控的結果麼。

回過來，在我們身邊，大家選擇裝修的模式，其實都是在自我掌握的資源範圍內，圍繞“效率”這個主題，展開的一次建築工程管理的過程。這個“資源”的含義是時間、金錢、自己掌握的裝修知識、勞技動手能力、家庭成員可投入的人力、周際人際關係網、利用互聯網和物流網的程度、在裝修情報的讀者羣裏認識多少大咖——還有一項，就是個人決策的取向和力度，以及等等。你看，變量這麼多，您就猜到了，不同的條件，產生不同的策略，每一種策略，就是下面bobo想說的一種新出現的裝修施工模式。順便說一句，關於各種裝修方式，滾叔曾經寫過一篇文章，大家可以去看下：6種裝修方式，哪種最適合你——2018年家裝指南

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話

這一類裝修業主，bobo稱爲“萬能神人”,“勞技課代表”。即什麼活都能自己搞掂，不但材料自己買，活也能自己做，diy界的大牛，不求人的典範。例如bobo在很久以前，隔着兩棟樓，有過這麼一位鄰居D哥，他找了一家裝修公司，幹了一週，橫豎不滿意，於是把師傅們都打發走，自己買了一堆電工工具，擼起袖子就開幹！bobo閒時會去看看，雖然彎管穿線不見得那麼整齊，反正也不會有人說他。

先看看他這麼幹需要滿足什麼條件：

1、 有時間，這位兄臺似乎是小富即安二代，幾個月不上班沒什麼問題；

2、 身強力壯，當然應該是男士，這裏不是性別歧視，承認差異是尊重的前提；

3、 動手能力強，且對於自己動手有執念的喜歡；

4、 房子簡單，一個小公寓尚可，你給他個別墅試試?

5、 方案簡單，裝修方式越基礎，工藝難度低，實現的可能性就大；

6、 實實在在懂一點，這是必須的。

再看看他後來裝成啥樣了：水電結束後，他拉着bobo把所有線路都檢查了一遍，美觀且不論，至少都對。然後呢，他找了泥瓦木工，繼續他的裝修大業，不過D哥沒閒着，刷過防水，貼了一面牆的磚，嘗試吊了一個頂，雖然有點歪,但是在膩子的覆蓋射程內；週末自己叮咣一陣吵鬧被鄰居投訴，物業找上門要把髒兮兮的操作工人趕走的時候，D哥大嚷：我交了物業費了，哥哥我是業主啊！一直到油漆工階段，實在沒興致了，他才找了塗料商整體解決。這類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方式，更常見的是裝修工人師傅們自己家裝修，尤其是那些會兩個以上工種的。就不贅述了。

bobo也是DIY愛好者，搗鼓過淨水機、空氣淨化器，自己家的開關插座，門吸、窗簾、幾個擱物架，也都是自己閒暇時搞掂的。這事其實是生活的基本技能，如果我們真的走向發達國家的社會形態，有一年三四個月的假期，再有高到讓人吐血的人工價，那麼自己參與第一線勞動，十指縫裏嵌滿了灰地搞掂裝修，也有可能成爲常態。真有那麼一天，普通人家的男孩子們扛不起電鑽，玩不轉幾把刷子，會不會沒有姑娘跟你走。

擺一張方桌，湊一臺麻將

bobo碰到的另一位裝修業主，有着非常強烈地深度參與裝修的願望。她說，下次裝修希望自己有足夠的時間，然後選擇清包。Bobo說，到時候我就給你挑選四個工人（電工、泥工、木工、油工），再加上負責拆除的團隊，所有供應商信息，直接交給你指揮！Bobo稱這個模式爲“裝修司令塔”，即業主直接指揮具體的工人幹活，直接和工人議價。同樣來看看這種模式的特點。（“司令塔”是上個世紀的戰列艦上，位於艦艇甲板前部，具有高度視野的艦艇指揮中心。）

1、 刨去了所有與組織有關的資金成本，也就是沒有中間商賺差價；

2、 同時付出所有的與組織有關的其他成本，也就是你得勞心勞力費時費事；

3、 強調一下業主還是必須很有空餘的時間；

4、 業主即便沒有專職工長那麼嫺熟，但也不能相差太多；

5、 業主須解決自己的供貨商家羣；

6、 湊一桌麻將容易，湊四個給自己幹活的就相當麻煩，且最好有替補預案；

7、 家裝行業的深入細分是可以充分利用的資源，例如僅泥工這一項，貼磚與砌牆是各自有專業，地坪現澆更是專門有隊伍施工的；

8、 使用資金的格局從工程量變成了幾個工人做了幾個工時；

9、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四個工人，太熟了會相互討論工費，看看誰被你壓了價；

10、如果四個人完全不熟呢，就各掃門前雪，銜接部位一概不管；

11、Bobo能想到的最後一點，是孤獨感，所有的問題自己扛，除了你沒有人爲全局考慮，沒有可以追責的背鍋俠。

道路是曲折的，選擇“司令塔”模式絕對考驗一線管理能力。就工種的複雜程度而言，已經達到一箇中等規模車間主任的水準了。另外“司令塔”模式需要一顆大心臟！諸葛亮北伐的時候，軍中打二十板子的破事也要自己來決策。這事讓司馬懿知道了，說道喫得那麼少，煩心那麼多，估計要崩盤。你看，幫忙的沒有，拆臺的不少，肯定還有等着看笑話的，要挺住！但是有一類裝修，bobo是推薦您採用“司令塔”模式的，就是很小的局部裝修，幾個修修補補拆拆換換，可能兩個工種一個星期就能完成的事，您完全可以勝任。bobo最近不斷收到讀者羣裏羣友的一些需求，多數是買了二手房，這裏刷個塗料那裏裝個燈，或者想把浴缸改成淋浴房之類，如果您有這方面需求，bobo直接讓您和工人聯繫，您這就開啓指揮官模式。

從朱元璋到朱棣

剛纔提到的“司令塔”，讓bobo想起了洪武皇帝朱元璋。可能是出於對官僚系統的不信任，也可能是精力足夠旺盛，老朱借胡惟庸案取消了宰相的職位，啥事都由自己親力親爲。事實證明能這麼幹的都不是普通人，他的兒子永樂皇帝朱棣算得上雄才偉略，一樣的抓瞎，於是又重建了一個類似宰相的“內閣”，再往後演化到張居正時代，內閣首輔又成了實際上的宰相。做個裝修扯什麼歷史？因爲我們說的完成一個任務的組織結構，其實類似，極少有人能夠做到大事小事全決策，還能夠全身而退的，大部分的時候，您還是需要一個牽頭辦事的人，就像皇帝需要宰相，董事長需要總經理，班主任需要班長，業主需要bobo開頭說的那位工長大S。

以上就是我們身邊很常見的工長模式。一樣的，我們來看看工長模式的特點。

1、理論上業主是可以不具備任何裝修知識的；

2、花錢會多於司令塔模式；

3、但是花費還是小於裝修公司模式；

4、如果隊長夠專業夠實誠，您可以當甩手掌櫃；

5、反之，還不如自己指揮來的省心；

6、凡事只需要和一個人達成統一認識就夠了；

7、加載獨立設計師、監理的模式都已經比較成熟；

8、輔材供應鏈只需要在整體上把握，保證到的是想要的貨就可以；

9、文件約定是必要的，如果隊長沒有完備的協議系統，您就要自己想辦法，或者找監理，裝修情報的監理羣二維碼我也會放在最後。

其實，我是一個演員

對了大S還有個問題，難道業主們不知道工長直接做，比裝修公司便宜麼？這完全是句廢話，人家都來找你，在兩個方向之間抉擇了，還能不知道這裏面的道道麼？所以這話應該這麼問：業主都知道裝公司貴，也知道裝修公司無非也是派一個隊長來自己家，而且都找到大S了，爲什麼還是選了裝修公司？我們假設一個場景，假設大S還在一家裝修公司接活的，某天公司分配了他一家工地，跑到現場一看，咦，這位老闆不就是上週讓我回去等消息的業主麼……誰說茫茫人海中，這事就一定不會發生呢。

這個場景下，大S可能會彆扭，他的想法是幹活拿錢，中間多了公司的流程，麻煩多了錢少了；業主應該可以坦然接受，因爲他選擇公司的初衷不在於大S給他的直觀感受，而是履約的乙方具有的信用背書，來的是大S還是老S其實都可以，現代商業的運行從某個角度看是信用資源的運用，連貨幣本身都是信用的載體。再往深了說，這個信用就是，與業主簽約的主體，公司也好個人也好，未來是否還會長久而廣泛地參與博弈。例如，裝修業主們經常會討論，找了施工隊長，他跑了怎麼辦？就說跑路，一個公司有固定的註冊地，一個工長換一個城市就可以人生豪邁從頭再來了，隱藏在背後的跑路成本就是兩個維度的。請參閱bobo的另一篇文章：裝修選工長攻略第一篇------裝修施工指南，裏面有關於廣泛博弈的一點拙見。

魚的翅膀，鳥的鰭

行了大S，不聊了，我要回家了，還有一堆案頭工作要做。Bobo如今在做的，就是促成工長和業主們最後牽手的事。滾叔將這個角色定義爲“工長推薦人”，沿着工長模式向後推演：裝修業主們自己找工長，有些時候會面臨全看運氣的尷尬，因爲這一次交易對於業主和工長而言都是“單次博弈”，單次博弈，參與者就有可能趨向短期利益最大化。業主們需要的是一個給大家信心的信用主體，底線是看起來不像是會跑路的樣子。您先到裝修情報的找工長羣，Bobo和工長羣的夥伴們，會把我們感覺有把握的，或者各地讀者推薦的工長們推薦給大家。來自讀者推薦的工長一定表現好麼？不一定，但是有過順利合作的經歷，概率一定好過自己碰運氣。剛纔說的Bobo的案頭工作，就是作爲一個工長推薦人，幫助大家整理預算、施工協議、進度計劃、甲供材料表。所謂的案頭工作，先是一些大量的前期工作，前期工作越具體，業主的疑惑越少，工長們的工作越明確，結果就越可能愉快。施工開始之後，工長推薦人白天主要的時間呢，就是在工地跑來跑去不定期檢查，節點驗收，各種協調……

慢着，bobo，這一套不就是裝修公司做的麼？誰說不是呢。耐心點，我講給你聽。你知不知道海里的魷魚？沒見過還總是喫過吧？魷魚的眼睛在形態及結構上和我們人類的挺接近。但是，顯然脊椎人類和軟體魷魚，若論“共同的起源”，恐怕那時候還沒有“眼睛”這回事。現在的觀點是，同樣的環境需求會讓親緣關係很遠的生物在生存競爭中演化出類似的身體結構。再說一個你常見的，企鵝的翅膀和一些魚鰭，且不論哪個好喫，是不是有一樣的輪廓？對了，這下你明白了，因爲大家裝修的需求，其實是接近的，不論裝修公司模式或工長模式，大家奔跑的方向是一致的，這個叫“趨同演化”。Bobo沿着工長模式向“工長推薦人模式”走了一步，在外形上和公司模式就挺像了。除了能省點錢，真的挺像的。演化本無方向，且先走到這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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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留言

波波文中所說的“工長推薦人”原先是滾叔一個嘗試，簡單地說，裝修公司施工太貴，直接僱傭工長風險太大，工長隨意性很強，不懂的業主很難真正把控，是否有兼具兩者優點，更穩妥的辦法呢？假如有一個專業靠譜且熟悉當地工長的人，由他來爲裝修情報的讀者推薦當地工長，並負責施工的簽約、預算、計劃、進度與質檢，那麼就會比直接僱傭工長省心一些，比找裝修公司省錢一些。經過幾個月的落地嘗試，發現這種新的裝修施工模式，確實有其優越性，適合一部分讀者的需求，目前已經有十幾位業主，與工長推薦人簽約，有些已經進入施工階段。大家可以在“找工長讀者羣”找到這十幾個城市的工長推薦人。想要加入該讀者羣的，私信編輯 ，回覆工長，即可獲得入羣方式。歡迎各位讀者爲滾叔與波波推薦專業靠譜的工長推薦人，通常情況下，工長推薦人一定是從事過實際施工有多年經驗的工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