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時隔兩個月（4月24日），在萬里之外的中國，“女童保護基金”湖北鍾祥團隊正在雙河鎮段集小學開展一堂別開生面的兒童防性侵課，以互動演練的形式來教授學生們該如何應對隨時可能發生的性侵危險。對此，韓國在4月16日正式實施了“趙鬥順法”，開始對被釋放的性侵未成年人罪犯進行一對一監視。

本文轉自“人人公益”（ID：rraccess），已獲得其授權

作者：宋治號

“你以爲我能在這待多久？總有一天我會出去的...”

還記得韓國影片《素媛》中，那個強姦8歲女孩的罪犯風輕雲淡地叫囂嗎？隔着畫面，我們都能感受到一股恐怖氣息透出陰森的鐵欄，令人不寒而慄。

而在現實生活中，這句惡魔的詛咒即將應驗了。

事情還要從11年前說起。

2008年末，《素媛》中的罪犯原型——趙鬥順將年僅8歲的女童拖拽到廁所，施以手段殘忍的性暴力，最終造成受害者終身殘疾。但受當時的韓國法律所限，趙鬥順僅被判處12年有期徒刑。

也就是說，這個變態罪犯將在2020年12月13日被釋放，距離其出獄僅剩1年零8個月。

更令人擔憂的是，雖然趙鬥順在服刑期間接受了400個小時的心理治療，但在去年韓國法務部對他進行的性犯罪治療鑑定中顯示，他仍舊屬於“再犯危險羣體”。

消息一出，憤怒的韓國民衆向青瓦臺發起多次“反對趙鬥順出獄”的請願活動。

對此，韓國在4月16日正式實施了“趙鬥順法”，開始對被釋放的性侵未成年人罪犯進行一對一監視。

4月24日，韓國媒體出於民衆安全的考慮，首次公開了趙鬥順的長相——一張平靜而非猙獰，普通而非可憎的臉。

然而這張惡魔的面孔也不禁讓我們倒吸了一口冷氣：也許惡魔就在我們身邊，他可能只是普通人的模樣，未成年人性侵離我們也並不遙遠，只是我們不曾在意罷了。

01

性侵離我們並不遙遠

“晚上的時候，會被生活老師摸...”

2017年5月，偶然間聽到學生們這樣的對話，廣西平南縣思旺鎮中心小學教師何思雲立即報了警。

就這樣，一個宿管老師長期性侵留守兒童的案件浮出水面：9個女童遭到長期性侵，最大的13歲，最小的只有六七歲。

雖然案件以被告人譚某被判處有期徒刑四年而告終，但未成年人隨時可能遭受性侵的威脅卻不會就此消失。

2013年，湖南祁陽的12歲女童思思（化名），在被多人性侵後生下一名女嬰，經DNA檢測，孩子的父親竟是鄰村74歲的老頭；

2015年，福建南平一名6個月大的女嬰，被同村堂叔猥褻；

2017年，一男子在南京南站候車室內當衆猥褻女童，據調查該女童是他父母的8歲養女；

...

2018年全年，據公益組織“女童保護”統計，媒體公開報道的性侵兒童（18歲以下）案例317起，受害兒童超過750人（表述爲多人受害但未寫明具體人數的，按3人計算）。

圖片來源於公衆號“女童保護”（ID：nvtongbaohu）

這一系列事件與數據都指向着一個不爭的實事：防範未成年人被性侵刻不容緩。

然而在這些被披露的性侵案件背後，卻是數量更爲巨大的以“沉默”或“私了”而結束的同類事件。

02

他們爲什麼沉默？

“（被鄰居“爺爺”性侵）這件事請我沒告訴父母，三十年來我沒有和任何人說起...”

這曾是一段小雪（化名）不願提起的不幸經歷，如今的她已成爲一名防範兒童侵害項目（Child Assault Prevention，簡稱CAP）的安全導師，致力於傳授兒童有關防範性侵和自我保護的知識。

然而對於當時還是小學一年級的她來說，在事情突然發生後還是會因不知所措而沉默，只記得7歲的自己躲在被子裏不敢睡覺，生怕“爺爺”晚上會從窗子爬進來。

中國人民公安大學曾對全國5800名中小學生髮起過一個問卷調查，從而得出了未成年人性侵害案件的隱案率大概爲1：7的結論，任教於公安大學犯罪學系的王大偉教授介紹道。

究其原因，這其中的許多受害者都會因被脅迫產生恐懼或沒有“被性侵”的意識而選擇沉默。

一方面，受害者們的心靈上受到一股無形的“道德”綁架，除了要遭受性侵者的摧殘外，他們往往更擔心來自社會與輿論的歧視與非議，只能躲在暗處默默舔舐傷口。

另一方面，中國目前急缺對未成年人性教育及防性侵教育的統一課程和尺度標準，來自家庭與學校的相關教育嚴重缺失，導致許多孩子對自己是否被性侵缺乏最基礎的判斷。

而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更令我們痛心：那就是有些被害者的父母和教育部門“替”他們選擇沉默。

當前文提到的廣西平南留守兒童性侵事件中，報警教師何思雲向學校和教育局反映情況卻未收到立即回覆，而隨後教育局局長遲來的建議是：由家長報警。

作爲當未成年人受到侵害時具有報案義務的教育管理、監管單位，將皮球踢給受害者的家長，那麼所有家長都會爲自己被性侵的子女伸張正義嗎？

還是前文所提到的12歲女童生女事件，當女童父親得知自己的女兒被性侵後，第一反應居然是打了孩子一巴掌，這個舉動遠比性侵本身更令人不能接受。

要麼是孩子遭遇性侵後閉口不言，要麼是家長知道後的不知所措甚至有意隱瞞，防範未成年人被性侵，維護未成年人的權益看起來仍舊困難重重。

03

對待性侵必須零容忍

值得欣慰的是，“防範未成年人性侵”已成爲全世界的共識，任何敢於觸碰這一道德與法律雙重底線的惡魔，必將受到最嚴厲的制裁。

就在2月26日，經過3年多的曝光與調查後，澳大利亞紅衣大主教George Pell終於被判兒童性侵罪成立，這個現年77歲的梵蒂岡三號人物即將爲自己曾犯下的多起性侵罪付出代價。

時隔兩個月（4月24日），在萬里之外的中國，“女童保護基金”湖北鍾祥團隊正在雙河鎮段集小學開展一堂別開生面的兒童防性侵課，以互動演練的形式來教授學生們該如何應對隨時可能發生的性侵危險。類似的活動，也在全國28個省份持續進行着，累計覆蓋兒童超過140萬人，家長超過30萬人。

“女童保護”這個由全國各地百名女記者於2013年聯合京華時報社、人民網等媒體單位發起的公益項目，如今還在聯合全國人大代表、全國政協委員和業界專家，積極推動着相關制度和法律的完善。

而作爲發起人之一的孫雪梅也在《奇葩大會》等節目中進行呼籲：我們教孩子防性侵，可以像我們教孩子過馬路紅燈停綠燈行一樣的自然。

與此同時，前文提及的CAP也在不懈努力着，希望通過將兒童、家庭、學校和社會作爲一個整體進行全面系統地教育，來共同保障每個孩子生來就擁有的“安全、強大和自由”三項權利。

CAP也認爲防範是積極和充滿希望的，防範可以戰勝侵害。除了讓孩子知道如何防範侵害，更要讓他們知道爲什麼要防範侵害。

CAP的安全導師在角色扮演中啓發孩子們對兒童侵害情形的認知

2017年11月24日，一部關於未成年人性侵題材的國產影片《嘉年華》上映，再次引起公衆的廣泛討論。

除了開篇我們提到的《素媛》，電影創作者們還將類似的真實故事改編成《聚焦》《熔爐》等影片，期望使電影發揮它最大的傳播作用，讓更多的人關注到“防範未成年人性侵”這一領域。

然而能夠改變世界的並非電影本身，而是看到它、反思它以及行動起來的我們。

恰如《熔爐》《素媛》在韓國上映後，韓國時任總統李明博的評價：“我爲這樣的電影產生在我國而感到驕傲，它們是大韓民國的良心。但同時，我爲這樣的事件發生在我的身邊感到痛心。如果這樣的作品依舊不能令我們行動起來，我認爲這是大韓民國全體國民的恥辱。”

資料來源

1.觀察者網《韓〈素媛〉幼女強姦犯原型將被釋放 民衆請願反對》

2.網易娛樂《韓媒公開“素媛案”罪犯長相 出獄後將被一對一監視》

3.中國日報網《留守女童遭宿管老師長期性侵 最小的只有六七歲》

4.圈媽課堂《壞人不嫌孩子小，原來“未成年人性侵”離我們這麼近》

5.女童保護《“女童保護”2018年性侵兒童案例統計及兒童防性侵教育調查報告 | 發佈》

6.卓正診所《“我願她平安就好”》

7.問對教育《中國兒童性侵現狀，一個無法被忽視的問題！》

8.微珀斯《天主教史上最大丑聞曝光，77歲澳洲紅衣大主教“性侵幼童”罪名成立！》

9.湖北教育新聞《（鍾祥）女童保護基金湖北鍾祥團隊鄉村小學培養“防性侵小能手”》

-END-

“女童保護”兒童防性侵課程課堂授課實錄 | 發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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