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蕭光畔:凝望橘子洲

時間流逝已經百年。當年的翩翩少年,已經成爲古人,成爲偉人,載進了史冊。當年他們走過的地方,已經成爲人們憑弔歷史、緬懷偉人的勝蹟。這些年來,湖南把這個盛產美橘的江中長洲建成公園,供長沙市民和四處的遊人來這裏遊覽休憩。建設橘洲公園,最爲精彩的一筆便是在橘子洲雕塑了青年毛澤東像。感謝傑出的雕塑家,雕塑了這麼偉大的雕像。那英俊的面容,那寬闊的前額,那堅毅的眼神,那隨風飄起的頭髮,是何等的瀟灑,何等的精神,何等的意氣風發。

【本文爲作者蕭光畔向察網的獨家投稿】

家鄉是湖南。湖南在洞庭之南,山多水多,地靈人傑,山有衡山、張家界、嶽麓山,或因風景奇秀,或因歷史文化悠久,早已馳名中外。湖南雨量充沛,江河密佈,有湘資沅澧四條大河,皆注入洞庭,匯入長江。湘資沅澧,以湘江爲大。湘江源於廣西,上游有歷史上著名的靈渠。湘江進入湖南以後,自南往北流,貫穿湘中全境,一路攜湘中諸河迤邐而來。湘江流經長沙時,在嶽麓山下,因江水“急流回旋、砂石堆積”,久而久之湘江河心形成一帶長洲。這就是聞名遐邇的橘子洲。

橘子洲面積近10萬平方米,是湘江河中最大的沙洲,也是中國諸河中最大的水中綠洲。據說還是世界上最大的河中綠洲。我不知道這個說法是否準確,但就其歷史文化而言,我覺得橘子洲是當得起這個世界第一的。

橘子洲,大約最早形成於西晉年間,開始是橘洲、治洲、誓洲、泉洲四個互不相連的江中小島,經過滔滔湘江水幾千年的沖刷淤積,到清朝年間原來的四個島變成了上洲、中洲、下洲三島,遠遠看去,“望之若帶,實不相連”。到了近代一百年,這幾個實不相連的小島變成了一帶長洲,南北綿延十多公里。

橘子洲是美麗的。長洲如船,橫貫江心,四面環水,東臨長沙,西望嶽麓,洲上橘樹成林,屋舍儼然,蔚爲壯觀。春天,這裏明光瀲灩,沙鷗點點;夏天,這裏稻花飄香,蛙鼓陣陣;秋天,這裏橘紅稻黃,清香沁人;冬天,這裏凌寒剪冰,江風戲雪。中國的文人,大抵都是懂些風雅的,但凡有風景、有歷史的地方,總要編成一個體系,搞一個什麼八景之類的。雖常落俗套,但也不是毫無道理。湖南也有瀟湘八景,這橘子洲的“江天暮雪”,便是瀟湘八景之一。

長沙是美麗的,嶽麓山是美麗的,橘子洲頭是美麗的。但在清末民初的中國,風雨飄搖、生靈塗炭,國家社會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再美麗的風景也是黯淡無光。深受嶽麓書院精神浸染、富有天下情懷的湖南人,自清季以來就一直活躍在中國歷史的最前沿。從洋務運動、戊戌維新變化到辛亥革命,曾國藩、左宗棠、譚嗣同、黃興、宋教仁,這些湖南的仁人志士一直在艱難探索。“百年魔怪舞翩躚,長夜難明赤縣天”,古老的長沙城,古老的嶽麓山,古老的橘子洲,依然是風雨如晦。時間在流逝,大地在輪迴,古老的中國期待着新的生命,新的希望,新的力量。

有一天,這橫臥江中的橘子洲迎來了一羣翩翩少年。這羣翩翩少年的到來,讓這個江中長洲頓開聲色。他們到橘子洲,大聲朗讀詩文,刻苦求學;他們在湘江之中搏擊風浪,強健體魄;他們在嶽麓書院、愛晚亭熱烈探討,思索着救國救民的真理。不用我說,這羣翩翩少年中,有毛澤東、蔡和森、蕭子升、蕭子璋、羅學贊,當然還有那秀美恬靜的楊開慧、漂亮幹練的向警予。橘子洲,顧名思義,是以洲上盛產美橘而得名。但這江邊的美景,橘子的甘甜,還有了那伴隨着青春而來的愛情,沒有讓這羣翩翩少年,沒有讓他們停留,他們在救國救民的道路上積極奔走。

1925年秋,已經是職業革命家的毛澤東回到了湖南,倥傯之中重遊故地。在橘子洲,他寫下了那首聞名中外的《沁園春·長沙》。在這裏,他看到了“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漫江碧透,百舸爭流;鷹擊長空,魚翔淺底”的絢爛秋景;他回想起了“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的激情豪邁。橘子洲,依託這雄奇峻美的詞,讓世人爲之矚目,爲之景仰。

時間流逝已經百年。當年的翩翩少年,已經成爲古人,成爲偉人,載進了史冊。當年他們走過的地方,已經成爲人們憑弔歷史、緬懷偉人的勝蹟。這些年來,湖南把這個盛產美橘的江中長洲建成公園,供長沙市民和四處的遊人來這裏遊覽休憩。建設橘洲公園,最爲精彩的一筆便是在橘子洲雕塑了青年毛澤東像。感謝傑出的雕塑家,雕塑了這麼偉大的雕像。那英俊的面容,那寬闊的前額,那堅毅的眼神,那隨風飄起的頭髮,是何等的瀟灑,何等的精神,何等的意氣風發。這個雕塑極致地展現了東方人種之美。如果有機會讓我投票,我要投它是全世界最優秀的雕像。對,是全世界最優秀的雕塑,沒有之一。我每次到長沙,每次來到橘子洲,每每看到毛澤東這雕像,我就感到我的語言是多麼的匱乏,我的學問是多麼的淺薄,我實在找不到更好的文字來描繪這雕塑的美、雕塑的精神。如果說中國人有精神象徵有精神圖騰,難道這不是中國最美的最貼切的精神象徵、精神圖騰嗎?!

走在橘子洲上,凝望着青年毛澤東的雕像,我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梁啓超的《少年中國說》。才華橫溢的梁任公,以他排山倒海、氣貫長虹的語言,在風雨如晦的歲月裏,寫出了他對未來中國的殷殷期望:

【“使舉國之少年而果爲少年也,則吾中國爲未來之國,其進步未可量也。使舉國之少年而亦爲老大也,則吾中國爲過去之國,其嘶亡可翹足待也。故今日之責任,不在他人,而在我少年。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少年自由則國自由,少年進步則國進步,少年勝於歐洲則國勝於歐洲,少年雄於地球則國雄於地球。紅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瀉汪洋……”】

有時間,你徜徉在橘子洲旁、湘江邊上,看四圍水色茫茫,這十里長洲似乎變成了一艘戰艦,英俊偉岸的毛澤東穩坐在船頭,巋然不動,似乎在指揮中在這艘鉅艦在驚濤駭浪中快速前進。“偉大舵手”這個詞,竟油然再生。

五一期間,我回長沙,故地重遊。我久久凝視着橘子洲,久久凝視着這青年毛澤東雕像,禁不住心潮澎湃。梁任公的《少年中國說》又從腦海中跳出來:

【“美哉,我少年中國,與天不老;壯哉,我中國少年,與國無疆”。】

願偉大祖國青春永駐,願偉大領袖與人民同在。

【作者系甘肅省委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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