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姍姍

2019 年末的時尚活動,袁姍姍的着裝風格已經不一樣了。以前她喜歡公主風的粉色禮服,現在則喜歡修身的黑色晚禮服。“現在我更喜歡A 一點的造型,想讓自己更有氣場。可能我成熟了。”

有次一位導演問她:“你最想演的角色是什麼樣的?”她說:“我想演《殺死伊芙》裏‘小變態’Villanelle。”導演的第一反應是喫驚,因爲一般女演員都希望自己的角色美美的就好了,況且這個角色不容易演。但袁姍姍不怕:“可能外界對我的印象都是有一點軟。剛入行時我總在想演一些離我自己近一點的,現在遇到反差特別大的我就特別興奮,比如我正在演的《煥臉》裏的社會姐。”

個性化和獨特性,都是質感的體現。

一出道因爲演古偶而幸運走紅的袁姍姍,從被罵滾出娛樂圈的女演員,最終用勵志的馬甲線和票房過10 億元的《煎餅俠》迎來觸底逆襲,並一往無前往實力派轉型。

她的人生路,也是她的突圍之路。

袁姍姍

觸底絕生

大學是袁姍姍人生當中最胖的時候,體重飛速增長沒下過110 斤。年少貪玩的結果是她的角色形象也受到了限制,她多次出演老太太的角色,幾乎成爲“老太太專業戶”。

“我以前沒有什麼上進心,15 歲就已經在外面住校上學了。初中、高中,包括大學我都是過得很開心的那種人,不太上進,也沒有什麼上進心,說我一定要怎麼樣。總覺得自己運氣還挺好的,你看考上北電了。”

袁姍姍確實運氣夠好,出了校門就出演了熱門劇《宮鎖珠簾》,隨後一炮而紅,受到熱捧。但因爲演技不夠成熟且角色瑪麗蘇的形象,袁姍姍被譏諷爲“不會演戲、長着香腸嘴的女演員”,在微博上有人發起“袁姍姍滾出娛樂圈”的話題。關於她的胖也總是被討論。

她的個人微博一度淪陷,評論裏充斥着對她的罵聲。

這個時候,袁姍姍真切感覺到空氣的異樣。“大家對你有品頭論足的時候,你會有很多無力感。”面對大範圍的批評,她的心態“崩”了。“那時候工作也沒有那麼多了,因爲自己沒有信心去接項目,縮在自己的安全房裏不想去見人。”

袁姍姍

能怎麼辦?只能自救。“要走出低谷和困境,很多時候需要自己走出來。”她開始大量閱讀、看電影。以前別人問她看過哪個片沒有,她一般都沒看過。現在她跟自己說:“你是做演員的,不可以有這樣的時刻。”

此外,她開始健身。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是,她被自己一張穿着紅色抹胸的活動照嚇到了,連自己都驚訝,“真的太胖了”,於是開啓了瘋狂健身模式,每天都去狂練一兩個小時,流汗了,發泄了內心的鬱悶,心情也變好了。

發狠練了一段時間每天不停,她竟然有了馬甲線。她把馬甲線照發到微博上,再次見識了網絡的神奇。讓袁姍姍意外又驚喜的是,那些從前罵她的人看到她的努力和改變,轉而讚揚她,並稱她爲勵志的馬甲線女王。“我根本沒想到有了馬甲線大家會對你刮目相看。”

她用汗水贏得了尊重。“那個時候我就發現,當你自己改變了的時候,你也可以改變別人。我自己變好了,別人也會對你刮目相看。”

現在回過頭看:“很多人問我‘你恨那些網友罵你嗎’,我說不恨。我也是從這件事情改變的,蠻好的。他們會因爲你不好而罵你,你變好而覺得你好,像一面鏡子一樣。”

但不可否認,被黑還是給她帶了後遺症,有時候會覺得空落落的,自我保護意識很強,連微博都基本沒了個人生活動態。

袁姍姍

沒有什麼過不去

讓袁姍姍的口碑觸底反彈的,除了馬甲線,更有作品的加持。《煎餅俠》是一個截然不同的分水嶺。在這部電影裏,袁姍姍出演一個不會演戲的女演員。這個角色幾乎具備一切被黑的爛演員特質,演技差、不自知、靠男人喫飯,而袁姍姍演活了這個人物的無奈、勤奮以及對夢想的執着。

但演的時候,她並不知道這個戲會怎樣。結尾她在水缸裏的戲,堪稱讓她渾身發抖。“我記得的是2015 年11 月30 日,那個日子我記得特別清楚,因爲那天在懷柔的一個棚裏,溫度零下很多度,水缸是玻璃的,不能用熱水會有水汽,所以那天打的是井水,我泡在裏面眼見着我的指甲慢慢紫了,黑掉了。”

劇組一開始也給她找了替身,但前一天,替身在裏面泡了半個小時受不了走了,第二天也不來了。“所以那個時候我就全自己在泡,拍了一夜,拍不到的時候出來,拍到了就再進去,基本上剛暖和起來又要泡冷水。當時覺得太苦了,我爲什麼要幹這樣一份職業?”

那時候她父母剛好在北京,她早上收工回去,父母給她放好了浴缸的水,她泡個澡暖了身子,再去中醫院開藥,還是忍不住覺得真是太苦了,恨不得罵人。

但當《煎餅俠》上映後,袁姍姍感到:“一切都值了,你再讓我泡一個星期我都願意。我終於有自己特別棒的代表作了。”

這部戲的劇組氛圍也很好,拍戲時大家玩在一起,後來都成爲好朋友,到現在還會定期聚會。這讓袁姍姍在劇組有了安全感,適應能力開始變強。

袁姍姍

而在此之前,她有點畏縮。“因爲當你是新人的時候,什麼東西都做不好,就總在捱罵,就會被束縛住。但當你自己認爲你有能力去搞定很多東西,適應能力變得很強,自信和放鬆更可以激發到你的創造力。”

現在她喜歡看經濟學作品,對演戲有一套自己的看法:“現在演人物就是演人生觀,表達出來的東西其實都是演員本身和角色的一個結合。”研究經濟學讓她覺得最有意思的是什麼選擇都有成本,比如一部製作班底很好的戲可能錢少,而另一部戲錢比較多卻班底不夠理想,她會大膽選擇前者,雖然直接收益低看似成本高,但潛在收益有無限可能。

在最新拍攝的戲《煥臉》裏,袁姍姍演了一個市井混混,俗稱“社會姐”,她很喜歡,因爲可發揮的地方很多。袁姍姍給這個人物設計的特點是:“她經常會吹牛,說我們理髮店要上市怎麼樣,其實是一個特別破的理髮店。”

最後一場戲,這個角色對愛的人表白,但被拒絕了,劇情本來有點喪,要展示她的傷心,但袁姍姍成功說服了導演,她應該開開心心離開。

“既然我都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我以前是那種小混混的狀態,每天吹着泡泡糖開心自在,結果我跟你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和你一起幫你做事,我以前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愛你已經失去自我了,你再拒絕我,那我就開心做我的小混混好了。”

最終這個角色吹着泡泡糖開心地坐飛機迴歸自己小混混的生活了。

袁姍姍

“生活往前是更重要的,沒有什麼過不去。”這也是當下袁姍姍的人生觀。

一直在路上,袁姍姍最大的感覺是,痛並快樂着!有次在深圳,因爲下大雨航班取消,連機場休息室都關了,她和助理在候機室的硬椅子上坐了一夜。因爲忙碌,袁姍姍的家成了倉庫,她渴望有個整潔有序的家。更重要的是:“我到現在還會糾結我到底是繼續地拼搏工作還是怎麼樣安穩下來。”

但哪怕出道十年、作品無數,她依然沒有安全感。“今天你紅明天可能就不紅了。”

每個人心目中都有一個理想的自己和一個現實的自己,袁姍姍很誠懇:“我還在路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讓兩者靠近。理想中我啥都會,可以扛住很多東西,但真的自己有點外強中乾。

大家都會覺得姍姍太強大了,其實我都是在默默承受。”

但就像她說的,沒有什麼過不去,況且她正一步步讓兩者無限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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