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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郭九州

郭九州 中國散文學會會員、河北省作家協會會員、肅寧縣文聯第二屆主席。在報刊、雜志、專集上發表並收入詩歌、小說、散文、報告文學等近100萬字,部分獲國家、省、市獎。

       走上彎彎曲曲的傍河小徑,圖雅發現一隻擱淺的鯉魚,正在沙窩裏甩頭擺尾,紅腮黑鰭,足有十斤重。她輕手輕腳踩着細沙走過去,剛伸手摁着魚的腦袋,沒提防它那扇子般的尾巴掃過來,“啪”地一聲把圖雅打了個趔趄,她剛要再衝過去,那魚三蹦兩跳就躍到水深的地方遊走了。“鬼東西。”圖雅罵了一句,撩起粉紅色的袍子擦擦臉上的水珠,掃興地回到河岸。這時,一聲喇叭響過,山道上出現一輛嫩黃色的摩托車。圖雅心裏一喜,卻故意不看駕車人,徑直朝前走着。“圖雅,圖雅。”扎格斯開足馬力迎上來,兩腿一叉說:“旗裏來電話,請你馬上去參加‘擁軍會’。”“戲弄人。”圖雅朝他瞥一眼,自顧往前走。扎格斯見圖雅不高興,忙把車梯支好,上前攔住她,故意勒細了嗓子用京腔說道:“啊!小姐不要動怒,請快快乘轎回府哇——”說着,他一甩袖子,裝出唯唯諾諾的樣子。圖雅撲哧一笑:“死扎格斯,還不快發動車。”見扎格斯嬉皮笑臉不肯讓開,圖雅就用手去推他。沒想到扎格斯比黃羊還機靈,當圖雅的手就要推到他肩膀時,他忽然將身體一閃,圖雅一下撞到他懷裏。等她明白過來,已經被扎格斯緊緊地摟住……她感到一種從未體驗過的眩暈。眩暈中,夾雜着委屈、惱怒。女孩子的本能促使她努力掙扎着。

“扎格斯,你放開我。”她小聲地命令着。“我不。”“我可要喊人了。”“啪!”,圖雅感到自己的右腮被重重地親了一口,“啊——”她叫了一聲。河灣裏,一對長脖水鳥呆呆地望着水面,耐心地等待着自動上門的佳餚。這幾天,扎格斯的心情特別好。一方面是他技術承包的奶牛,以奶質好而在旗裏享有盛譽,達到了供不應求;另一方面是圖雅突然病倒,由扎格斯替他送奶。開始,他真堅持了幾天,後來看到每天早晨失去一次往旗裏送奶的機會,少拿五、六元錢的獎金,他有些動搖。終於有一天,他對哨所的郭班長吐露了自己的想法。郭班長後悔不迭,內疚地連連搓着手心說:“對不起,對不起,現在都實行了承包責任制,可我們……早就應該考慮到這一點,真難爲你們了。我們一定自己想辦法。”扎格斯一直將這件事瞞着圖雅。他想,等圖雅病好了,這事也就過去了。人麼,利弊面前誰不掂量掂量?我給她下了臺階,她會順水推舟的。於是,扎格斯照樣天天早晨突突突地把摩托開出來,再突突突地開走。不過,並不是去哨所,而是奔旗裏送奶去了。這天清晨,扎格斯剛推出摩托車,忽然看到巴圖也推出了新買的濟南“黑老包”。扎格斯把兩大桶牛奶放到摩托上正要發動車,看到巴圖的“黑老包”已經駛出奶牛場。車後,坐着一位身背奶桶的解放軍。“哼!”扎格斯撇嘴一笑。

        第二天清晨,扎格斯把摩托推出屋門,見巴圖的摩托已經飛出場門,車後坐着一個人。扎格斯剛要撇嘴笑,忽然發現坐車的是位姑娘……烏黑的眼睛,溜直的鼻樑,黑紅的圓臉。“圖雅!”他叫了一聲。那姑娘沒回頭,反而把一隻手緊緊地摟住巴圖的腰,箭一般走了。草原的月夜,除去蟲鳴和夜鳥的嘰啁外,一切都那麼寧靜。圖雅來到河灣,看到一個影子早等在那裏,便默默地在草地上坐下來。河面,水緩低吟,閃着幽藍的光。天上的星星照在河裏,閃閃爍爍,像一對對神祕的眼睛。“圖雅,請你原諒我。”扎格斯湊了過來。“你這樣做太不應該了。”“是,我錯了還不行嗎?”“那明天還送我上哨所吧。”其實,今天送奶時,圖雅已經看到了哨所新配備的摩托車,但她仍是這樣問。姑娘在按照愛的理想編織着滿意的結果。“可我……”小夥子感到爲難,“我已經和旗食品公司簽訂了合同,每天早晨七點前必須把奶送到。”“讓巴圖替你送。”姑娘認爲她有資格說這個話。“這……”扎格斯想起那每月一百六十元的額外收入,猶猶豫豫。思忱片刻,他換了一副溫柔的口氣說:“圖雅,你給哨所送奶,我非常贊成,可什麼時候纔算完呢?你看,十月一日我們打算結婚,需要買電視機,錄音機,洗衣機……”見圖雅一聲不吭,他說的更加委婉:“其實,我也想擁軍。那些大兵遠離家鄉,在邊境上喫苦受累,確實讓人同情、可憐。等我們先富起來,我可以送他們一輛汽車,讓他們自己開着拉奶,買菜。那時候……”猛然,小夥子發現姑娘站了起來,烏黑的眼睛裏,射出一束穿人心肺的冷光。扎格斯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姑娘的胸脯急促地起伏着,失望地看了小夥子最後一眼,彷彿下定了決心,嘴脣動了動,但終於什麼也沒說,轉身走了,走得很快。夜,靜而幽。沙日楞花的芬芳,隨處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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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劉曉旭

審覈:崔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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