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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教有全真、正一兩大教派。在傳統認知中認爲,全真派注重心性煉養,強調苦修苦行;正一派則以符籙齋醮爲事,兩派的區分十分明顯。然而,這種認知只是對全真道的表面認識。從早期全真道祖師留下的一些作品中,或許可以窺得一些真意。

——編者按

早期全真教是向信徒傳授內丹術的。邱處機祖師的《磻溪集》中有《清天歌》八首,實爲一首。元末道士混然子王道淵撰《青天歌註釋》,將《青天歌》(即《清天歌》)作爲內丹經,其序曰:“夫《青天歌》者……前十二句乃明修性之本體,中十二句爲覆命之工夫,末後八句形容性命混融、脫胎神化之妙也。”陳銘珪批駁曰:“然考《磻溪集》諸詩詞皆言修性工夫,無一字及內丹。”

陳銘珪對早期全真教的斷言實有偏頗。王重陽和七真留下了大量論述內丹術的詩詞,鉛汞龍虎、金丹大藥等術語隨處可見。王棲雲曾曰:“祖師雲:‘本來真性號金丹,四假爲爐煉作團。不染不思除妄想,自然滾出赴仙壇’。”陳銘珪援引這些論述,認爲全真教所習僅爲“靜功”“證道”“調息”等性功。

馬丹陽曰:“雖歌詞中每詠龍虎嬰奼,皆寄言爾。”早期全真教確實非常重視“靜功”“證道”“調息”等性功,以“明心見性”爲最高修煉境界,但不等於不修命功,不等於不練內丹。如邱處機在磻溪曾自詠曰“佩服丹經自早年”“密考丹經祖”等。邱處機不可能燒煉外丹。其佩服、密考的丹經當爲內丹經典。當然,“丹經”也可用來泛指道經,不可完全爲據。下面再舉幾例:

(一)《七律·次韻答奉聖州節度使移刺仲澤佳什》曰:“黃庭雅弄琴三迭。”這是以操琴比喻在上、中、下三丹田煉氣。丹田煉氣爲內丹術的重要步驟。單純的性功、調息等是不講三丹田的。

(二)《五絕·示衆第四首》曰:“最愛三田寶。”“三田寶”一般指精炁神,爲煉內丹的藥物。

(三)《七律·答清河氏》曰:“只恐丹砂臍下去,重教白雪耳邊來。”

(四)《水龍吟·夜明》曰:“從茲寶瓶堅固,玉漿時泥。”這裏的“丹砂”比喻“精”,“寶瓶”比喻腎宮,皆強調固精,爲內丹修煉必須注意的事項。

(五)《望蓬萊·遊興》曰:“修煉事,地軸鎖天關。”

(六)《桃園憶故人·答丹陽》曰:“百尺孤松影下,獨弄周天卦。”

內丹修煉將人體視爲小宇宙,會陰部爲地,腦中爲天,所謂“地軸鎖天關”大概就是下固精、上守神之意。內丹修煉用易卦的卦象變化指導火候,所以稱“獨弄周天卦”。上述詩詞句都不大可能用來寄言性功。這些雖是隻言片語,但可以證明邱處機煉內丹。王重陽和其他六子的詩詞集中,也有不少此類例證。王棲雲、馬丹陽等語錄只是強調性命雙修的最終目的在於明心見性,強調修性高於修命,指示學人不要沉滯於命功而將性功置於次要地位,並無要人只修性不修命之意。由此可證明,早期全真教是向信徒傳授內丹術的。

此外,陳銘珪在《長春道教源流》中還指出,王重陽不可能從鍾離權、呂洞賓親受丹法,全真教始自王重陽。他認爲張大鐘呂爲祖師之說,始自樗櫟道人秦志安《金蓮正宗記》,卻與事實不符,其曰:考《長春磻溪集》述其師行教事甚夥,無一字及鍾呂。《集》中唯《題鍾呂畫》一詩……泛爲稱讚,不作私淑景行語也。當日張大其說,實始於樗櫟道人,時長春化去已十餘年矣。若邱處機尚未尊鍾呂,王重陽時則更無論矣。

但事實並非如此。《世宗輓詞小引》記載邱處機於大定戊申春二月於燕京供奉呂洞賓之事曰:“己巳,奉聖旨塑純陽、重陽、丹陽三師像於官庵,彩繪供具,靡不精備。”所謂“奉聖旨”,即奉金世宗的旨意。金世宗的旨意或者是批准邱處機的請求之意,或者是根據邱處機的介紹而主動下令,以示承認全真教之意。無論哪種情況均表明邱處機早已奉鍾、呂爲祖師。邱處機的師兄們也奉鍾呂爲祖師。如:

馬鈺《滿庭芳·赴萊州黃籙大醮作》曰:“祖師鍾離傳呂,呂公得,傳授王公。王公了,祕傳馬鈺,真行助真功。”

譚長真《酹江月》曰:“吾門之祖,是鍾呂海蟾,相傳玄奧。”

七真奉鍾呂爲祖師的詩詞還有很多。王重陽的詞《酹江月》也奉鍾、呂、海蟾爲祖師,曰:“正陽的祖,又純陽師父,修持深奧。更有真尊誰是,海蟾同居三島。弟子重陽,侍尊立妙。手內擎藝草。歸依至理,就中偏許通耗。”

從《磻溪集》和七真詩詞中,可以看出全真道對鍾呂二位祖師的尊奉,以及對性命雙修、內丹煉養的注重。而這一點,也構成了全真道修行的主流。

注:本文選自朱越利《有關早期全真教的幾個問題》,原載《中國文化研究》1994年冬之卷。因網絡發表需求,略有改動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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