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提起一代美人,大部分人想到的都是林青霞、張曼玉等人,但是其實在更早之前,香港有一位橫空出世的美人,那便是鄭佩佩。
鄭佩佩年輕時有多美呢?
大大的眼睛,烏黑濃密的頭髮,說不出的風情萬種、楚楚動人。
深眼窩,高眉骨,高鼻子,乍一看還有點混血感,眉宇間都是少女的嬌俏與天真。
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人們都覺得年輕的她神似如今被人們捧爲神顏的張柏芝。
不過自古以來命運向來命運多舛,更何況是在曾經那個動盪的時代,鄭佩佩這一生可謂是受到過許許多多的挫折。
上個世紀四五十年代,中國大陸經濟一片蕭條。
而在六十年代左右,因爲時代因素,內陸地區人心惶惶,而鄭佩佩的父親蔣學成,在她六歲那年就被拉去進行“勞動改造”,從此之後,鄭佩佩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
當時上海局勢動盪不安,鄭佩佩的母親決定先帶着三個子女前去香港,只留下她一個人在上海與保姆相依爲命。
直到她年滿15歲,母親才費盡心思的把她接到香港全家團圓。
在上海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年幼的她無父無母,過着顛沛流離的生活。
或許正是因爲兒時的這些不幸經歷,讓她從小就缺愛,更加缺乏安全感,爲後來她的情感悲劇埋下了伏筆。
當時的香港一片欣欣向榮,有無限的可能。
鄭佩佩來到香港的第二年,也就是1963年,她考入南國實驗劇團,爲第二期畢業生,學習芭蕾與演戲。
畢業後,她憑藉出衆的長相順利的加入邵氏電影公司,同年就出演了她人生中的第一部電影《寶蓮燈》。
她首部電影即在《寶蓮燈》裏反串男角,雖然她年輕貌美但眉宇間英氣十足,眼神凌冽,讓人印象十分深刻。
而正是拍攝這部電影也讓她遇到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伯樂——胡金銓,從此正式踏入了娛樂圈。
他不顧高層壓力堅持讓鄭佩佩出演自己的《大醉俠》,這纔有了武俠史上熠熠生輝的金燕子,也成就了新派武俠電影的開山之作。
但也由此開始,擁有盛世美顏的鄭佩佩在命運的錯位安排下走上了打女的道路。
她揮起了刀槍劍戟,一打就是數年。
《大醉俠》不僅帶給了她聲望與名氣,更給她帶來了愛情。
就在這部電影之後,鄭佩佩和男主嶽華假戲真做,走在了一起。
當年的他們男才女貌,算得上娛樂圈的一對金童玉女。
當時鄭佩佩的生活非常幸福,因爲她不僅有逐漸紅火的事業,更有甜蜜的愛情。
但是好景不長,兩人在交往了五年後依舊是以分手收場,這對一向看重感情的鄭佩佩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
也許是一直都在四處漂泊,從未感受過家庭的溫暖,導致鄭佩佩對娛樂圈的繁華並不眷念,更沒有很強的名利心和企圖心。
她最渴望的是擁有屬於自己的家庭和孩子,那會讓她覺得自此有了根。
和嶽華分手後的鄭佩佩在一次替媽媽辦事情的時候認識了她的第二任男友原文通。
鄭佩佩第一次見到原文通,兩人聊家常,原文通說,你好端端的爲什麼要當明星呢?
鄭佩佩說,怎麼,當明星不好嗎?
原文通說,我覺得你長得一般般,當明星太不實在了,像我們班某某女同學就是讀大學機電的,多聰明,多實在,多有前途。
就是這麼個略帶毒舌與大男子主義的男人,鄭佩佩卻無比愛他。
兩個人相識的時候,倒也沒有一見鍾情,只是覺得年齡到了,便很快就結了婚。
在23歲時,處於事業巔峯期的她決定與原文通結婚,並且就此退出娛樂圈,遠赴美國。
當時很多人聽到這個消息都感到十分喫驚,以至於懷疑鄭佩佩是不是太累,所以想找個男人依靠。
但是後來,鄭佩佩透露自己之所以結婚並不是因爲累。
“那時候跟我一起演戲的一個演員叫田豐,拍戲時我嫌他打得慢,就跟導演組說換真劍,他嚇得不得了,問旁邊的人:‘她會不會殺了我?”
就是田豐一句半開玩笑的話讓鄭佩佩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點走火入魔了?她害怕演了太多女俠會就此假戲真做,也擔心自己變得越來越兇。
在她們那代人眼中,女孩人生的完美結局就是找到一個好的感情歸宿、進入婚姻的殿堂,所以她感到焦慮,只想着趕快結婚,至少有人娶她就可以了“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因爲篤信一個人或一件事就會義無反顧、不經大腦。”
但是義無反顧的她並沒有獲得理想中的婚姻,反而在感情中喫盡了苦頭。
她的婆家十分傳統,一心只想着要孫子,而鄭佩佩卻生了女兒。
她的婆家由此十分不滿意,逼迫她一定要生男孩。
因爲公婆希望鄭佩佩生個男孩,再加上她思想較爲傳統,以及“易懷孕、易流產”的特質,最終她8次懷孕、4次流產,經歷數十載光陰之後,艱難的生下三女一男。
後來她回憶起這段時光,不禁感慨的說道,“我當時對生育有一種不正確的想法,覺得丈夫是單傳,我既然做他的太太,我就有這個義務,要把自己的肚子借給他生孩子……我把生育當成一個工作了。”
不僅如此,她在美國更是爲家庭和婆家操碎了心。
她天生是個體貼的人,一心只想着做個賢妻良母。於是她在日常生活中,除了要生兒育女之外,更是要幫着丈夫管理生意、店鋪等,一逮到空閒時間,自己還主持電視節目《佩佩時間》,辦舞蹈學校等等。
但是,她做的這一切並沒有得到丈夫和婆家的肯定,得到的只是無數的抱怨和厭煩。
她的丈夫嫌棄她沒有女人味、不夠柔弱、太過強勢。
蔡瀾先生就曾說,“在美國的那些年,只知道鄭佩佩頂下一家人的生活,沒聽過她先生做點什麼。”
後來,隨着鄭佩佩做節目虧了十幾萬美元后,她的婚姻也走到了盡頭。
她的丈夫不僅沒有在她困難時與她患難與共,反而指責她讓自己丟盡顏面,不是個賢妻。
備受打擊的鄭佩佩終究心灰意冷,終於在1989年,主動向丈夫提出了離婚,並選擇了淨身出戶。
很多年後,她回首這段不堪的婚姻,並沒有過多的抱怨和指責。
她只是無奈又感慨的說:“我又不由自主地讓自己變得很強,有的時候是裝不出來的。”
不過這段婚姻也給她留下了人生最寶貴的財富——幾個聰明可愛的孩子。
聊起孩子鄭佩佩總是滔滔不絕,她享受自己帶孩子的過程,享受孩子們成長中的每一個不同階段,“第一次坐飛機,第一次走路……那種感覺完全不一樣。”
當年在美國,鄭佩佩常帶孩子們到離住處不遠的迪斯尼樂園玩,對遊樂園沒興趣的她,到了那裏一樣有事幹—問好孩子們下一個喜歡玩的項目,幫他們去排隊。
“其實這是一舉兩得的事,排隊的時候我剛好可以做點自己的事情,譬如寫東西、打毛線,又不會浪費時間。”
離婚後43歲身無分文的她拖家帶口的回到香港,換做其他女人肯定早已心灰意冷,但她沒有。
雖然生活艱苦,她卻仍然充滿鬥志。
她開始復出拍戲,拍攝了許多人們耳熟能詳的作品,比如《唐伯虎點秋香》裏經典不衰的華夫人……
在籌拍《臥虎藏龍》時,李安直接一句:如果我讓你演壞人怎麼樣?鄭佩佩說:好!
於是,她首次飾演陰險毒辣的反派,在戲中她彷彿真的變成了那個殘忍又隱忍、絕望又深情的“碧眼狐狸”。
在人生的下半場,她找到了自己的定位與愛好。
如今的她依舊活躍在熒幕上,渾身上下不見衰敗的痕跡。
猶記得,之前70歲的鄭佩佩回望人生時,她說:
“我的70年挺容易劃分,我小時候在上海,所以我的童年在上海過的,然後我的青春在香港過的,在邵氏片場度過了我的青春歲月。接下來我到了美國,是我的婚姻生活。然後婚姻失敗之後,又回到了片場,重出江湖,直到現在。我在每個年齡段都做了那個年齡段該做的事,所以沒有遺憾,我覺得我的人生其實還是很美滿的。”
縱觀鄭佩佩波折又崎嶇的一生,總是讓人聯想到一句話:歲月以痛吻我,我卻回之以歌。
雖然她一路遭遇了不少挫折,甚至曾經選錯了道路,但她一直在成長,從來沒有放棄過對生活的熱愛。
鄭佩佩波折的一生就如同她始終銘記的奧斯特洛夫期基的名言一般:“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當回憶往事的時候,不至於因爲虛度年華而痛悔,也不至於因爲過去的碌碌無爲而羞愧。”
這一生,我們不能選擇怎麼生、怎麼死,但我們能選擇怎麼愛、怎麼活,這就是我們的黃金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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