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兩人最終分手,據說是因爲鄭佩佩寫了一封信給嶽華,亦舒十分生氣,將這些信向報紙公開,導致鄭佩佩後來的家庭出現問題,嶽華憤而分手,三個人都沒得到好結果。1980年代,以寫作爲生的女性還不多,亦舒給《明報》寫專欄,每日一篇,工作量挺大。

蔡邊村最後一次見母親是在11歲,影展中,蔡邊村幻想見到母親的一刻,說:你好,是我。蔡邊村,你的兒子,很久不見,我們可以見面麼?
愛馬仕另一款鉑金包,她在《迷藏》中寫排隊等貨的痛苦:維元承繼了她母親的黑色貝堅袋,本人仍在輪侯,三年了,音訊全無,不知多傷感。
她愛羊絨。覺得家境良好的姑娘,都應該拋棄俗氣的貂皮。《流金歲月》裏的鎖鎖:開頭認爲貂皮最金貴,後來覺得土,穿意大利皮革,最後宣佈最佳品味是凱斯咪大衣。
她喜歡珠寶。《喜寶》裏,聰慧笑到:爹很寵媽媽,媽媽的珠寶都是辜青斯機的。
《圓舞》這句被用爛掉的金句,足以概括亦舒女郎:真正有氣質的淑女,從不炫耀她所擁有的一切,她不告訴別人她讀過什麼書,去過什麼地方,有多少件衣裳,買過什麼珠寶,因爲她沒有自卑感。

啓動了老牌女星系列,按照大家呼聲高低,給女星翻牌子。
呼聲最高的,居然不是女明星,而是寫了好多女明星的師太亦舒!真的好讓人意外。
答應的事情當然要做,今天就寫寫“師太”亦舒。

十幾歲就出道,出名夠早,起點高。
亦舒其實姓倪,倪家兩兄妹(倪匡、倪亦舒)都當了作家,而且都成了香港文壇的頂尖大咖。

香港文學圈有種說法:寫言情的亦舒、寫科幻的倪匡、寫武俠的金庸,是“香港文壇三大奇蹟”。其中唯一一個女性,就是亦舒。

1946年,出生於上海的亦舒,5歲到香港定居,14歲發表第一篇小說《暑假過去了》。15歲就被報刊追到學校來要稿,成爲們不敢得罪的“小姐”,這成名速度,跟主張“出名要趁早”的張愛玲不分軒輊。
中學畢業後,她在《明報》當上了娛記,而《明報》就是金庸創立的,兩個“奇蹟”算是有交集。

這段娛記生涯,養成了亦舒寫作的底色,比如:後來採訪過不少大明星,後來還陸陸續續寫過不少以明星爲原型的小說。

因爲經歷獨立比較早,亦舒在人生選擇上也夠特立獨行的。前兩段婚姻都夠奇葩,一個浪子一個明星,她的很多情感感悟,應該由此而來。
三次婚姻,染出了她的人生底色。
女作家是一份需要情緒,感性,素材的職業,很多女作家生活幸福感不強,卻往往苦難出靈感,動盪出才女,寫出曠世,比如蕭紅。
太安逸的日子,太穩定的人,容易磨滅人的創造力。
17歲,未成年少女亦舒就不顧家人朋友反對,愛上了畫家蔡浩泉。沒多久,兩人就打得火熱,還大膽“閃婚”,在尖沙咀擺了一桌,請朋友們喫頓飯作爲見證。
很快,亦舒就懷孕生子,取名爲蔡邊村。

侄子倪震這樣寫姑姑:“姑姑亦舒十多歲便出走結婚,生下小朋友,可惜,幾年便離婚收場。凡事都必須付出代價,姑姑多年來都有陰影,人怕出名豬怕壯,怕小表弟有天會上門要錢。”
有一年德國注意柏林影展參賽紀錄片《母親節》,因爲主角是亦舒和她不願意認的兒子蔡邊村,而名聲大噪引發關注。

亦舒住在溫哥華,蔡邊村住在柏林,亦舒70歲,兒子44歲,這段八卦當年流傳很多,1997年TVB《鑑證實錄》裏的陳美琪演的女作家,就被認爲是影射亦舒,隱瞞與前夫生的兒子。
和畫家蔡浩泉分手後,開始幾年,亦舒仍然會間歇性的探望蔡邊村,但是隨着蔡浩泉另娶,亦舒就斷了來往,性格剛烈的她刪除了這段記錄。

而亦舒後來,在短篇小說《媽》裏疑似回應了蔡邊村的喊話:“你父親已經浪費了她的前半生,現在你又要浪費她的後半生?”並說:“小寶,相信我,我是愛你的。”
人生的甜頭,誰都不能全得。當得了好作家,做得了獨立女性,卻未必能成爲傳統意義上的好母親、好妻子。也可能,年輕時的亦舒根本沒在乎過這樣的身份。
在感情上,亦舒是主動進攻型。她的第二段感情,是跟邵氏男明星嶽華,當時嶽華還是鄭佩佩的男友,被亦舒一眼看中,上演了一段“女記者連上男明星”的戲碼。(巧得很,最終搞定大佬劉鑾雄的也是女記者——甘比)
據說認識不久,嶽華送她回家,她就說自己怕黑,讓他送自己上樓。PK掉人家原來的女朋友鄭佩佩,也許就是這種小聰明的作用。
熱戀的時候,他簡直就是電、是光、是唯一的神話。亦舒還自己寫文章交代爲什麼喜歡嶽華:
嶽華有一張好人的臉,好人的性格。幸虧實際上他也是個好人,他是那種會使別人自然去佔他便宜的好人。因爲誰都知道,佔了嶽華的便宜,不會有後顧之憂。
我不會查中文字典,嶽華就是字典。有時候他空,就坐在沙發上講解古文,講得很不錯,我也很虛心學習,居然得益不淺。

因爲太愛這個男人,亦舒也是不管不顧、任性得很。她跟嶽華之間,畢竟還有個“前度”鄭佩佩,一次因爲男友和前女友的舊事發起火來,她拿一把刀插在嶽華的牀上,還把他的西裝剪得粉碎。
這種爲愛癡狂的勁,跟中冷靜剋制的女性形象,簡直天差地別,倒是比大明星嶽華還要戲劇化。嶽華接受媒體採訪時回憶說:“她是否愛我,我不太清楚!因爲她的性格……比較特別。”

戀愛的甜美一過,面對這樣高濃度的愛,大男人也接受不了。兩人最終分手,據說是因爲鄭佩佩寫了一封信給嶽華,亦舒十分生氣,將這些信向報紙公開,導致鄭佩佩後來的家庭出現問題,嶽華憤而分手,三個人都沒得到好結果。
嶽華如今和恬妮,在加拿大生活得很幸福。

1973年,亦舒赴英國修讀酒店食物管理課程,三年後回港,做過酒店公關、新聞官、電視臺編劇,成了職業女性。
1980年代,以寫作爲生的女性還不多,亦舒給《明報》寫專欄,每日一篇,工作量挺大。據說在跟金庸談續約的時候,亦舒主動要求漲稿費,不過被金庸回絕了。
亦舒的厲害在於:寫得又快又多,而且個人特色明顯,即使換上十個筆名,讀者也能從中把她認出來。作家上雜誌接受專訪,也是明星級待遇。

多年後,亦舒移民到加拿大,在超市遇見過嶽華,卻各自把對方當空氣。即使亦舒兼職在溫哥華電臺做節目,電臺總監就是嶽華,也彼此不聯繫。
也許是年輕時太過用力,把愛情的火焰燃燒到最大值,中年以後反而漸漸平和下來。
亦舒的第三段感情,是40歲時通過相親認識,對方是一位港大的梁教授。亦舒不但改掉火爆脾氣,還很辛苦地生了一個寶貝女兒,用侄子倪震的話說,亦舒“四十多歲時,她人工受孕,用命搏了個女兒回來。老蚌生珠,疼惜得不得了。”

移民後的亦舒,上午八九點鐘起來寫作,還接地氣地做起了家庭主婦,買菜清潔煮飯,督促女兒功課,擔心女兒不肯上學。女兒不聽話時,亦舒也曾以此話給自己打造強大氛圍,“媽媽是著名作家來的!”。
有了親情的浸潤,亦舒的筆下,也有了溫暖的亮色。《她比煙花寂寞》裏,女記者哽咽地說:
當我死的時候,我希望丈夫子女都在我身邊,我希望有人爭我的遺產。我希望我的芝麻綠豆寶石戒指都有孫女兒愛不釋手,號稱是祖母留給她的。我希望孫兒在結婚時與我商量。我希望我與夫家所有人不和,吵不停嘴。我希望做一個幸福的女人。
這大概就是她自己的心聲吧。
即使是萬人仰望的女明星,亦舒寫出來,個個都像是冷眼看去的普通人。
因爲做的是娛記,採訪的是明星,加上能寫,同一個女明星,亦舒有時會在專欄裏寫一遍,小說裏再寫一遍,滋味還都不一樣。
她寫林青霞,一下筆就抓住了玉女明星“美而不自知”的特質:
這個女子最美的地方,乃是對自己的美,一點信心都沒有,這份性格上的特色,使她神情永遠帶一份迷茫渴望,眼睛象在恆久地等待某一個人某一件事,到底是誰呢,連女性都想知道。

小說《星》裏,有一個玉女明星“林綠霞”,讀者一看便知是林青霞,“那個玉女明星兩道濃眉,微微下垂的嘴角,秀氣逼人的面孔,慧黠的眼睛”,也完全對得上。
因爲侄兒倪震和李嘉欣拍過拖,亦舒在《印度墨》裏寫了箇中葡混血兒劉印子,外貌特徵是:小小鵝蛋臉,皮膚白皙,一雙天然細長濃眉像畫出來的一般。這個女孩先是跟富家公子周旋,後來眼光升級,投向更有錢的富豪懷中。

熟悉香港娛樂八卦的讀者心知肚明:這不是李嘉欣嗎?
被很多人炮轟“一人拖垮兩個富豪”的章小蕙,亦舒卻是十分欣賞,亦舒自己也承認過,《玫瑰的故事》中流連於幾個男士之間的“玫瑰”,就是以章小蕙爲原型的。

寫周天娜的美,口吻如同小粉絲:
數年前在半島大堂見到周天娜,驚豔驚到下巴要跌下來,靈魂好不容易歸竅,拍拍胸口說:幸虧咱們有林青霞。

更得到她認可的是施南生。現實生活中的施南生,完全不計較名分,一直輔佐徐克,拍出一部又一部。《流金歲月》裏的蔣南蓀,長得好看,又有能力,不說無謂的話,而是把事情都辦得漂亮。
亦舒的審美觀,跟家世以及見過太多明星有關。
她出生上海,很幸運又身處那個巨星頻出的亞洲經濟中心香港。當娛記的亦舒,有不少明星好友,她的品味也不在她們之下。
她寫名牌自成一套:比如姬仙蒂是Dior,喧默斯是Hermes,鐵芬尼是Tiffany,賴夫羅倫是Ralph Lauren,廣東話翻譯也是嗲到不行。

亦舒也是個愛包的。Hermes著名的Kelly包,她叫它姬莉袋,並這樣形容它:
那是一隻梯型方角十分古老手挽手袋,唯一一個特色是開關處有一把小小的鎖。愛馬仕至今仍然生產,貨真價實,足可用三分一世紀,越看越大方。


“亦舒女郎”的生活方式,影響太多城市女性。
通過這些細節,亦舒完整的刻畫出了她筆下“亦舒女郎”的形象:
華倫天奴或紀梵希,YSL或香奈兒的衣服,最好是絲質或羊絨面料;白衣闊腿褲或套裝,平底鞋,背愛馬仕包,不戴卡地亞珠戴蒂凡尼,黑髮,膚白,細頸,不附着流行,偏愛質地良好的基本款,兼具女人味和都市感,極簡。
之所以回頭看亦舒,是因爲人到中年纔會發現:在天真爛漫的少女期過後,生活變成了一個一個的通關遊戲和一個一個的坑。它真正考驗的,是當下女性打怪獸過關的定力,耐性,包容與生存智慧。

我們需要很多很多愛,其實也需要很多很多錢。
亦舒和她筆下的人物,代表了這樣的女性——沒有絕對的好人和壞人,也沒有絕對的得到和失去。她的傳達的是:現代女性必須有工作有家庭,經濟獨立。

縱然是粉絲衆多的師太,年輕時也落入過浪子之手,誰又能拒絕慾望,做到絕對的理性?就算寫了那麼多通透洞悉男女人性的文字,她依然是美男藝人愛喫醋的妻子,半夜連環打電話。
而身爲一個母親,她老來得女,是小女兒眼裏的慈母,跟兒子的關係卻無法破冰。

所以,師太不是我們仰望的傳奇,甚至也不是那個冷血母親,一個活的豐富的獨立女性,之所以從芸芸衆生裏脫離平庸,因爲她告別了平順,擁有了那種隨着命運波動,變化的,矛盾的,不可能面面俱到的複雜,以及由此迸發的,靠自己雙手自力更生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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