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1965 年生於甘肅敦煌,紀錄片導演。歷任酒泉廣播電視臺副臺長、酒泉市文化廣播影視新聞出版局副局長、甘肅大敦煌影視有限公司董事長、酒泉市書法家協會主席。現爲甘肅省電視藝術家協會副主席,中國電視藝術家協會會員,西北師範大學傳媒學院碩士生兼職導師。作品榮獲甘肅省敦煌文藝獎一等獎、中國廣播影視大獎、團中央五個一工程獎、中國紀錄片國際選片會最佳製作獎、廣電總局 2010 年度優秀國產紀錄片及創作人才扶持項目中篇獎、華鼎獎中國最佳紀錄片等 80 餘項,入圍東京環保紀錄片節、半島國際紀錄片節、巴黎中國電影節。2008 年被國家人事部、廣電總局授予 " 全國廣播影視系統先進工作者 " 稱號,2009 年、2018 年兩次被中國電視藝術家協會授予 " 全國德藝雙馨電視藝術工作者 " 稱號,2013 年被甘肅省委、省政府授予 " 甘肅省優秀專家 " 稱號。

紀錄片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並不陌生,是大衆瞭解歷史、人文、科技等領域的重要渠道。近日,由甘肅省委宣傳部出品的 4 集電視紀錄片《中國石窟走廊》在中央廣播電視總檯科教頻道播出。這部歷時兩年打造的紀錄片,首次採用 4K 超高清畫質全方位展示了絲綢之路沿線重要石窟羣,特別是甘肅三千里石窟走廊殊勝的藝術造像,給觀衆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並引發了熱烈反響和討論。記者有幸見到了《中國石窟走廊》的總導演秦川,他帶領記者領略了神祕又旖旎的紀錄片世界。

秦川,乍一聽這名字就充滿了隴原大地的博大與濃烈,而他就出生和成長在這片厚土。" 敦煌是我的家鄉,我從小就被這裏濃郁的文化積澱浸潤着。" 秦川說:" 敦煌在大家的印象中是厚重而蒼茫的,說來恐怕很多人都不會相信,我出生的新店臺村在五十多年前,竟然是個水草豐茂的地方。我記得小時候村莊附近有個大湖泊,湖水清澈,可以游泳,可以捉魚,羊羣就在湖裏洗澡,俗稱‘洗羊壩’,我說那裏是‘魚米之鄉’都不爲過。在我的心中,那裏就是沙漠甘泉,是我童年記憶中最美的一泓湖水,瀲灩着我美好的童年時光。"

秦川從小愛好廣泛,對文學、音樂、美術、書法都很感興趣,沒事總喜歡寫寫畫畫。初中畢業時,秦川和很多農家子弟都報考了酒泉師範。儘管他們的畢業成績在全縣名列前茅,將來都是名牌大學的苗子,但孩子被師範錄取,對一個農戶家來說也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很多年後秦川才發現,他們陰差陽錯地進了酒泉師範,卻趕上了中國傳統的通才教育的最後一趟車。" 當時我們是不分專業的,所有的課程都是主課,不管語文、數學、物理、化學,還是歷史、地理、音樂、體育、美術、書法、朗誦、舞蹈等,每一門都是主課。這對我來說真是如魚得水,每天都沉浸在吸收知識的快樂之中,也爲我日後的全面發展打好了綜合素質。" 秦川告訴記者。

1984 年,秦川師範畢業後,在酒泉師範附小當了五年美術老師,後來又在教育局工作了五年,這期間,他一直在發表文學作品,也爲酒泉電視臺寫過幾個電視片腳本,1994 年,他乾脆去電視臺當了記者,由此開始了他的電視生涯。憑着紮實的文學、美術、音樂功底,沒讀過一天傳媒專業的秦川很快學會了攝像、剪輯、新聞、專題、紀錄片、文藝節目樣樣精通。

在電視臺工作經常出去採訪拍攝,他漸漸發現,家鄉敦煌以及整個河西走廊的生態環境正在發生某種令人痛心的改變。" 那個曾經水草豐美的故鄉,我發現她在一點點的消失,曾經是遍地湖泊、水草豐美的綠洲,大片湖泊已經乾涸,湖底泛着白花花的鹽鹼。夢中美麗的新店湖不見了,我的童年也不見了,每當踏上家鄉那片焦渴的土地,踏上曾經是草地的鹽鹼地,我的腳步越來越沉重,心頭總被一種深刻的鄉愁籠罩着,一直不能釋懷。" 處於職業的敏感,秦川萌生了要拍大型紀錄片的想法。

秦川說:" 這絕對不是一時的衝動,在開拍之前,我就已經整整醞釀了兩年時間。記得 2002 年的一天,我在敦煌第一次遇到了黑色沙塵暴,陽光燦爛的正午,突然之間變地伸手不見五指,沙塵暴持續了十幾分鍾,風捲殘雲之後,眼前的景象一片狼藉,自行車、摩托車全在地上趴着,碗口粗的樹折斷了,地上、牆上是厚厚的一層沙土 ……" 這樣的大風揚沙天氣持續了好些年,尤其是對在疏勒河流域的敦煌、瓜州一帶居住、生活的人們來講,彷彿已經司空見慣。

" 這場沙塵暴不僅刮到了我的眼睛裏,更是重重地落到了我的心上。" 秦川說:" 作爲一個媒體人,我們需要思考其根本原因,要承擔起應有的社會責任。綜合分析之後,我就認爲是敦煌的母親河——疏勒河出了問題。後來我翻閱了很多資料,就萌生了做一個關於大河紀錄片的念頭。" 就這樣,2004 年的 3 月,《大河西流》正式開拍了,這部片子是秦川和他的同事們利用業餘時間完成的。他們誰也沒想到,這一拍就是三年。但是對於秦川和他的攝製組來說,卻是用腳步丈量出來的,是拿汗水和心血築成的。

記者問他,爲何將這部紀錄片起名爲《大河西流》?秦川說:" 在中國的版圖上,幾乎所有的大江大河都是自西向東,奔向大海;而疏勒河與衆不同地向西流淌。千古陽關、玉門關、中國最完整的漢長城、絲綢之路的南北通道、舉世聞名的敦煌石窟羣都分佈在疏勒河兩岸,構成了奇特和壯觀的歷史畫卷。一條向西流淌的大河,連通了世界上最古老的四大文明古國——中國、印度、埃及和巴比倫;傳播了佛教、基督教和伊斯蘭教;把中國文化、印度文化、希臘文化和伊斯蘭文化交匯融合在一起,產生了輝煌燦爛的敦煌文化。"

成片之後,《大河西流》成了國內第一部從地理學、歷史學、文化學、社會學角度解讀敦煌文化與絲綢之路文化的史詩型電視紀錄片,以現代人的視角,重新審視古代文明,揭示隱藏在大漠深處的衆多歷史謎團,充分展示了大河西域神奇的風光地貌,豐厚的歷史沉澱,罕見的文化遺存和濃郁的西部風情,爲古老的疏勒河留下了一份難得的影像圖志。這部紀錄片播出以後引起了人們的強烈反思和重視,敦煌的環境在之後幾年得到了很好的改善。

感受到紀錄片帶來的力量,秦川從那以後就一發不可收拾,陸續在十多年的時間拍攝了多部主要以反映甘肅人文歷史文化爲主的紀錄片,如《祁連夜光》、《黑戈壁 · 黑喇嘛》、《敦煌書法》、《玄奘瓜州歷險記》、《傳世象牙佛》、《敦煌伎樂天》、《敦煌畫派》、《莫高窟與吳哥窟的對話》、《中國石窟走廊》等,在中央電視臺綜合頻道、科教頻道、紀錄頻道播出 10 部 50 餘集,創造了全國市級電視臺央視播出紀錄片的最高紀錄。

縱觀秦川的紀錄片,給人以深刻印象的是那厚重的歷史文化、精妙的故事情節、濃郁的西部風情,有很多觀點都是首次在電視媒體上披露。觀衆在欣賞的過程中既感到探索的快樂,又能在得到思想的啓迪和藝術的薰陶。秦川說:" 紀錄片可以反映的題材數不勝數,但要把一部紀錄片做得有深度,有看點,就要解讀其中的文化基因。從旁人忽視的角度去解析,尋找文化的源流。我希望觀衆看了我們創作的紀錄片後,不僅增添知識,還能引發深層的思考。"

人人都知甘肅的歷史文化厚重,來這裏拍攝的國內外頂尖團隊也不少,那麼秦川作爲這些紀錄片的總導演,他們的優勢在哪裏呢?" 其實我們的優勢就是用最小的代價來換得最大的創作空間,這是我們的優勢。還有一點,我們拍攝自己本土文化的東西有一種濃濃的情感在裏面。其他的攝製組即便有最高的配置,但是對我們甘肅的文化還是不夠了解,如果拍攝的內容不滲透一種情感的訴求,做出來的片子是沒有靈魂的。" 秦川說。

除了拍攝紀錄片,秦川還兼任西北師範大學傳媒學院的碩士生導師。" 我很看重學生的作品有沒有新的觀點和想法,不能人云亦云。讓我欣喜的是他們的思想比較活躍,接受新資訊也很快的。但缺點是他們的知識太碎片化,缺乏系統性。我總告訴他們,如果將來想要成爲這方面的人才,必須沉下心來,敢於啃’硬骨頭’、甘於坐‘冷板凳’ ……" 秦川說道。

回首這些年的拍攝經歷。秦川說:" 每一部作品的誕生,對我來說就是完成一個心願。當我走遍隴原大地,一個個風乾的石窟,一段段殘垣斷壁的長城,一座座蒼涼的古城,它們默默地站在那裏,等着我們紀錄片人去發現、去傾訴、去還原 …… 偉大的先民把一個寫滿了輝煌的歷史遺蹟留給了後代,我們就是要把真實的歷史呈現到世人面前。即使過了幾十年或者幾百年,我們的紀錄片依然會給後人一些啓發和參考,這就是我們做紀錄片的意義所在。"

蘭州日報社全媒體記者 華 靜

【來源:蘭州日報·ZAKER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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