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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橋觀察(十一)
村落既是一個最基層的地域,也是一個最基礎的人口管理區域。
在如今防疫2019-nCoV病毒的時候,發揮村落的基層組織的力量,仍舊是至關重要的一環。
從這一點來說,雖然古往今來,地域的管理機制一直在變動,而管理的內核並沒有實質性的變化,其要義無非是:第一,人民生活的協調運作;第二,村域經濟文化的自組織;第三,基層行政的正常運轉;第四,整個國家體系的神經末梢。
從花橋的歷史來看,我們可以追溯的歷史可以從明代開始。明代的衛所制度和清代以後的縣域制度,是在整個國家行政管理體系中花橋所經歷的兩種完全不同的治理體系。
鶴峯設縣的歷史一般從雍正年間開始,1990年版的《鶴峯縣誌》就從鶴峯州設立開始談起的。這部志書認爲,雍正十三年(1735)是鶴峯歷史的一個節點,此前是容美土司的歷史,此後開始進入鶴峯的縣域歷史。從目前來看,鶴峯的歷史文化開發,也是以“土司文化”爲主打的。
最簡單地說,所謂的土司文化,就是在政府承認的當地自治的地方管理體系之下產生的地方文化傳統。現在一般把土司制度和民族的自治聯繫起來,認爲是早期民族區域自治的探索實踐。這種制度,在元代最成體系。
而花橋在鶴峯州設立之前並不屬於土司制度體系,而是屬於衛所制度體系。所謂的衛所制度,是明代的創制。最簡單的說,衛所文化就是政府爲了國家建設而設立的一種準軍事化的民事治理體系。顧準說,“明代的衛所在多數情況下是一種軍事性質的地理單位,而不僅僅是一種單純的軍事組織。”(第33頁)“明初以來作爲一種制度推行的衛所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是一種特殊的軍事單位,它不僅與古今一切軍事組織一樣承擔軍事任務,還具有一個突出的特徵,即管轄一塊不屬於行政系統的土地,是朝廷版圖內的一種地理單位。正是由於衛所具有這樣一個特點,再加上衛所軍家繳納的子粒(就是交公糧)比州縣從民戶徵得的稅糧要重得多,所以衛所纔會在清代存在很長時間。”(第43-44頁)
也就是說,從明代初年開始,一直到清代初年,衛所都是政府體系中的一個重要的系統。國家承平時期,衛所由軍事單位變成了一種具有行政意義的地方治理機構。比如,嘉靖年間鄭曉在《今言》中說:“今兩直隸、十三佈政統府一百五十二、州二百四十、縣一千一百三十四、百九十三衛、二千五百五十四所。”就是說,衛所已經納入到了州縣的管理體系之中,這就是清代雍正時期裁撤衛所的歷史依據之一。
花橋,在明代到清初都屬於麻寮所。麻寮所開始屬於常德衛,後來屬於九溪衛。到了雍正七年,九溪衛、永定衛改成安福縣。而九溪衛所屬的安福所和桑植土司合併,改爲桑植縣。衛所成了歷史,不再爲人所熟知。
有明一代,中央政府在湖北湖南設立了若干衛所。可以說從明開始,湖北湖南地區的衛所體系,與同時並存的土司文化共同造就了鄂西、湘西的歷史傳統,它不僅對花橋這樣的村落有着歷史的意義,對整個地區的歷史文化而言,也是相當重要的一頁。
雖然在目前來看,衛所文化相對於土司文化而言是不怎麼出名的,甚至很少有人提及,不僅文化工作者知曉的不到,就是一般的民衆也所知甚少。因此,如何發掘花橋一帶的衛所文化,應該是很有必要的。
目前,當下的研究者一般將本地的衛所文化納入到土司文化之中,認爲衛所也是一種土司制度。兩者之間是有不同的。顧準先生很早就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他指出,大部分學者關注了雍正年間的改土歸流,但對同一時期的衛所歸入州縣的這一歷史事實缺乏深入的認識。
事實上,關於鶴峯的歷史,不僅有改土歸流,即將原容美土司屬地設立了鶴峯州,由外地人擔任最高行政長官。同時,還有衛所入州縣,即原屬於九溪衛的麻寮所歸入鶴峯州。而花橋恰恰就是衛所入州縣的一個典型案例。
所官正千戶,正五品;隘官正百戶,正六品。所官、隘官是世襲的,但並沒有朝廷的俸祿可領;衛所亦兵亦農,屯田自給:“官不請俸,職紀土官;軍不支餉,名紀土軍;駐紮山峒,世守邊疆。”當政府應對叛亂時,可以調動衛所官兵出征。
王陽明當年在南方平亂時,就有類似的衛所官兵參戰;後來嘉靖倭亂時,麻寮所也有人去英勇殺敵並獲得過戰功。據說,當年保存在所坪的一口古鐘,就是麻寮所千戶唐湧因有戰功而鑄造的。那口鐘,曾有一個廟專門看守,後來放在恩施的博物館去了。
麻寮所據說元代就設立了,但真正有歷史可考的是明代。明洪武二年(1369),唐湧帶人投奔朱元璋,受封武德將軍,從此開始成爲政府軍,負責“守禦夷蠻諸峒”。
麻寮所的千戶唐氏,原爲四川唐門,後來有一支搬到慈利縣。明洪武四年(1371),設麻寮所,管轄山羊隘、櫻桃隘、南道(攔刀)隘、黃家隘、靖安隘、九女隘、曲溪隘、梅梓隘、青山隘、在所隘等十隘。
從明初一直到清初,麻寮所都存在着。麻寮所的駐地也一直在所坪。就在花橋的左近,如今過了新的花橋大橋沒多遠就是所坪了。
明洪武二十三年(1390),朝廷設九溪衛,下轄添平所、安福所和麻寮所。九溪衛的領導爲遊擊將軍。“三楚古來多福地,九溪應即是仙源”,說的就是九溪衛當年的繁榮景象。
九溪衛有志書幾種,分別是《康熙九溪衛志》和民國二十四年(1935)慈利人陳宗瀛編寫的《九溪衛志》。麻寮所也有一部志書。
這三部書我暫時沒有看到。找這幾部史志之後,可能花橋的早期歷史就更清楚了。
麻寮所下轄的靖安隘有正百戶昭信校尉)。百戶爲正六品,副百戶爲從六品。正百戶姓向,山羊隘和九女隘的正百戶也姓向,都是向肇榮的後人。隘也被稱爲司,所以後來有了靖安司和山羊司的說法。靖安隘從明朝初年就在花橋坪(也就是花橋)。
山羊隘的正百戶(從向肇榮之子向大望往下,分別是向彥才、向初文、向均佐、向永斌、向輔、向大紹、嚮明表、向陽春、向維一、向紹勳、向九錫、向文玉、向文明。
花橋的正百戶從向肇榮開始,接下來是向大雅,向良金、向祥、向拳甫、向永忠、向瑄、向世瑛、向昂、向廷輔、向汲、向元桐、向永爵、向日功、向九富、向子瑛、向慶曆、向祚華。
元成日九子,慶祚永天長,文武家緒延,是花橋向氏的字輩排行。可以說,基本上花橋姓向的都是向肇榮的後裔。當然,其中個了十幾代人,大多已經沒有辦法往前追溯了。
向慶曆有兩個兄弟,叫向慶明、向慶虎,向祚華有一個兄弟叫向祚富。
現在存有一塊老碑,是末代靖安隘百戶向祚華爲他的二叔三叔建造墳墓時立的。
這塊老碑是村裏的一位伯伯保存下來的,據說當年在挖池塘或者其他什麼東西的時候,他把老碑扛回家了。長時間放在豬圈裏,前些年他兒子因爲看了族譜,知道祚字輩的是自己的老前輩,就從豬圈中把它搶救出來了。不知道這塊老碑文是不是衛所時代的花橋的唯一遺存。
據說花橋曾有靖安司的遺址存留,不過現在很難找尋了。
另外,還看到了幾個修房子時立柱子的老石墩,我們稱之爲桑鄧巖(讀音如此),或許那幾個石頭也是當年衛所時代的遺存也不一定。
總之,歷史已經消失了,而花橋人民繼續創造着他們的歷史。
即便沒有人去書寫,一樣要過好自己的日子,這就是中國人的生活常態。不因沒有歷史的記載而不存在歷史,也不因沒有記載的歷史而失去歷史。
歷史就在我們的腳底下,走出來的路,就是所謂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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