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不同的人生际遇造就了两人不同的词风,但从词作的价值来说,二人之词作都不乏珍品佳作。晏殊是我们熟知的北宋词坛大家,他的第七子晏几道在诗词上同样具有很高的造诣,他们的词作对北宋前期的词风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故而被后人合称为“二晏”。

晏殊是我们熟知的北宋词坛大家,他的第七子晏几道在诗词上同样具有很高的造诣,他们的词作对北宋前期的词风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故而被后人合称为“二晏”。

虽然二人之词在内容上皆是以饮酒歌舞,闺情美景为主,但两人在词境的表达上却各有不同。晏殊用词精妙又不失雍容华贵之气态。以《蝶恋花》为例,“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一句,情、景、境三者具备,既有淡淡的的情感流露,又能引人进一步思索,对感情的拿捏恰到好处。晏几道之词则更加大胆一些,词风更加清丽,辞藻更加艳丽,情感也较为强烈,他词中的感伤情绪更是捕获了一大批粉丝。在他在《临江仙》中写道:“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更是对往昔的眷恋与深情。此外“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在情感上的表达则更加明显。

父子俩的词各有千秋。

晏殊之作虽为花间之词却透露着悠闲的情趣,别具一格。如《清平乐》一词:“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虽有相思之情却能哀而不伤,语浅情深,情景一气舒卷又能给人以淡然之感。

晏几道的词作则是将花间词的闺情与清丽发挥得淋漓尽致。如《蝶恋花》一词:“醉别西楼醒不记。春梦秋云,聚散真容易。斜月半窗还少睡。画屏闲展吴山翠。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红烛自怜无好计。夜寒空替人垂泪。”追忆旧情,凄婉深挚,于情于景皆深感人心。

他们在情感表达上一个收放有度更加理性,另一个则是真情流露,多了一份随性。两人词风心境不同,究其根本,或是两人的生平差异所致。

晏殊,除了是词人之外还是北宋的政治家。聪慧的他五岁就得“神童”之称,14岁就得以赐同进士出身,最高时曾官拜宰相。虽几经沉浮,但也算在朝中身居要职,对于朝政兢兢业业,堪称一代名相;在教育领域扶持应天书院的发展,推动了“庆历兴学”整顿改进太学和教学制度,一些措施虽未能够保留但也冲击了因循守旧的陋习,欧阳修称赞他“自五代以来,天下学废,兴自公始”;为人方面,虽身居高位却也不孤傲,刚毅直率、待人亲和、唯贤是举,像范仲淹,王安石这些名人大家也是出自他的门下。在《宋史·晏殊传》中记载“由王官宫臣,卒登宰相。凡所以辅道圣德,忧勤国家,有旧有劳,自始至卒,五十余年。”家境富裕、官居要位、为人忠正这几点使得他眼中少了世俗喧嚣,他处事宽慰,他的心境意趣在他的词中也多有体现。

晏几道,虽然也像他父亲一样聪慧且具有才情,但却并没有跟他父亲一样的政治地位,只担任过一些小官。幼时家境优渥,“暮子”的身份加之文艺才华丝毫不输其父也使他得到更多的怜爱,这也造就了他孤傲异于流俗的特点。在父亲去世后,他不愿凭借父亲的关系谋求官职,也不愿参加科考。因家道中落,他的词风更加哀婉。相较于晏殊,他的词多了一些儿女情长和世间愁苦。他寄情诗酒,夜夜笙箫,却又自持文采甚高,纵酒填词,不料仕途再生变故,因政治斗争波及,受牵连入狱,晚年的他在词中回忆往昔的美好生活。“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关山魂梦长,塞雁音书少。两鬓可怜青,只为相思老”他的词虽是情爱艳词,却难免更添凄苦苍凉之感。《人间词话》王国维评价他“淮海、小山,古之伤心人也。其淡语皆有味,浅语皆有致。”可以看出他凄婉的词也是他对于世间不易的倾诉。

父子两人一个当朝宰辅经略天下、一个家道中落醉卧花丛;一个克制,一个放纵;一个坦然通透,一个率性而为。不同的人生际遇造就了两人不同的词风,但从词作的价值来说,二人之词作都不乏珍品佳作。小晏继承了大晏的婉约,花间词派也在父子二人的带动下逐渐发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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