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史王薛“四大家族”都是金陵人氏,也就是南京人。要回南京,就是回老家去。

“冷子興演說榮國府”的時候,賈雨村提到:“去歲我……那日進了石頭城,從他(賈家)老宅門前經過。街東是寧國府,街西是榮國府,二宅相連,竟將大斗條街佔了”。

賈家在金陵、南京、石頭城還有宅院,並且“崢嶸軒峻”“蓊蔚洇潤”,只是“冷落無人”。

冷落並不表示沒人住,只是不夠繁榮。因爲“護官符”中記載:“寧國榮國二公之後,共二十房分,除寧、榮親派八房在都外,現原藉住者十二房”。寧府、榮府各算一房,在京城的還有另外六房,在老家的卻有十二房。

這樣說來,南京不僅是賈家的祖籍,並且現在還有老宅,還有親屬居住。而且更有意思的,“護官符”上也寫了賈母的孃家史家“都中現住者十房,原籍現居八房”,也有龐大的人口規模。所以賈母要回南京,不僅是要回老宅,也有回孃家的意思。

張愛玲《半生緣》裏寫了一位老婦人“沈太太這樣大年紀的人,卻還是像一般婦人的行徑,動不動就會賭氣回孃家,到她兄弟那裏一住住上好兩天,總要世鈞(她兒子)去親自接她回來。”

賭氣回孃家、回老家,原來是婦人常態。睿智老練的賈母,情急之下也對兒子使出這一手來,竟然無往而不勝,弄得賈政只好“跪下含淚”、“叩頭哭”、“苦苦叩求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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