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觀察者網 徐蕾】2014年7月17日，44歲的黑人男子埃裏克·加納在紐約被警察鎖喉，11次重複着“我不能呼吸”（I can't breathe），最終死亡。

加納被警察鎖喉致死

2020年，明尼阿波利斯的黑人男子弗洛伊德再次說出“我不能呼吸”這句話，悲劇依舊沒有避免。

弗洛伊德遭警察跪壓致死

這6年裏，白人警察暴力執法致黑人死亡的事件時有發生，美國也不止一次被“點燃”。每次抗議從高潮時的打砸搶燒，火光沖天，到慢慢平息，似乎是一個死循環，只等下一次的衝突事件再次引燃導火索。

2014年7月加納被鎖喉致死後不到1個月，密蘇里州弗格森18歲黑人青年被警察槍擊致死。“弗格森事件”引發的抗議持續了數月，還蔓延至全美甚至國外，成了弗洛伊德事件之前的標誌性事件。此事當時在美國國內激起改革的呼聲，但不到1年後，黑人男子格雷遭警察暴力執法死亡，怒火再次引燃巴爾的摩。這塊傷疤每每被揭開，都鮮血淋漓，但卻離痊癒遙遙無期。

弗格森事件

2014年8月9日，18歲的黑人青年米歇爾·布朗和朋友在馬路上與警察發生衝突。最後，手無寸鐵的布朗被白人警察開槍打死。

布朗中槍倒地  視頻截圖

根據美聯社梳理的時間線，當年的抗議從8月10日開始，人們砸車、縱火、從商店搶劫食物、酒……11日，身着防暴裝備的警察發射催淚瓦斯和橡皮彈，試圖驅散抗議者。16日，密蘇里州州長傑伊·尼克松宣佈進入緊急狀態，並在弗格森市實施宵禁。

當時的宵禁在18日解除，但是抗議並沒有完全平息，而是時有發生，直到3個月後暴力達到頂峯。

2014年11月24日晚，一羣人聚集在弗格森寒冷的空氣中，等待陪審團宣佈該名白人警察威爾遜將被起訴的消息，但是陪審團拒絕起訴威爾遜，這一決定隨即引發暴力。根據英國廣播公司（BBC）當時的報道，很多人翻過欄杆，還有槍聲傳來。抗議的羣衆打砸店面、車輛，並使用一切可以燃燒的工具進行抗議。

視頻截圖

很快，抗議活動就蔓延至全美國。25日，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報道稱，從波士頓到洛杉磯，美國170多個城市數千人舉行集會，抗議陪審團的決定。弗格森外最嚴重的是加利福尼亞州奧克蘭市，至少有90人因縱火、搶劫和破壞公物被捕。

國際上也發生了抗議活動，在加拿大幾個主要城市和英國倫敦，抗議者都舉行了示威遊行。此事還驚動了聯合國，當年11月27日，聯合國人權高專扎伊德·侯賽因發表聲明，敦促示威者避免採用暴力和破壞手段，並呼籲美國政府對執法和司法體系進行深入審查。

29日，涉事白人警察宣佈辭職，但是弗格森事件遠未結束。這場騷亂在美國引發了激烈辯論，包括執法人員和非裔美國人之間的關係、警察軍事化以及武力使用法等問題。

燃燒的巴爾的摩

也許當時有人抱着“弗格森事件”可以給美國的種族問題帶來些許改變的期望，但是當不到1年後黑人男子格雷之死“點燃”巴爾的摩，這種期盼就顯得有點可笑了。

2015年4月12日，25歲的非裔美國人格雷因爲與兩名警察對視後逃離，而被兩個警察制伏於地，並被押上警車。他遭受到了警察武力毆打後脊椎受損，多次提出自己呼吸困難要求治療，卻不被理會，最終被送醫後搶救無效死亡。

格雷被捕畫面  圖源：巴爾的摩太陽報

根據BBC、CNN當時的報道，抗議者一開始聚集到大街上抗議警察過度使用暴力，相對平和。但是在格雷死亡一週之後，隨着警察執法過程中對其的不公行爲被逐漸曝光，抗議升級。

4月26日下午，數百人聚集在巴爾的摩一家購物中心門口進行抗議，隨後，有人開始向警察投擲石頭和磚塊，抗議轉變爲暴力事件。27日從下午開始直至晚上，抗議者在巴爾的摩的大街上砸毀、焚燒車輛，搶劫商店，並且攻擊警察，使巴爾的摩陷入一片混亂。國民警衛隊出動控制局面，巴爾的摩市長宣佈當地晚上22:00至凌晨5:00實施宵禁。CNN將當時場面形容爲“戰場”。

抗議現場  視頻截圖

儘管沒有“弗格森事件”引發的騷亂波及得那麼廣，巴爾的摩的抗議也很快蔓延到賓夕法尼亞州等地，數十處房產和車輛被毀，一些商店被洗劫一空。同時，舊傷未愈的弗格森也暴發了抗議。

今年4月，在巴爾的摩事件發生5週年之際，《華盛頓郵報》報道回顧此事指出，當時，巴爾的摩所在馬里蘭州的檢察官瑪麗蓮·莫斯比指控6名警察與格雷之死有關。但3名警察後來被無罪釋放，到2016年7月，巴爾的摩市最高檢察官也決定放棄對剩下3名警察進行刑事指控。

美國的司法最終未能兌現早些時候爲格雷的家人“伸張正義”的承諾，而5年過去，巴爾的摩這座城市還在艱難地恢復中。

2020年，一條短視頻引發“美國之春”

這次，弗洛伊德之死引發的抗議，不管是蔓延的城市之多，還是暴力的程度，都比前兩次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有不少人將此稱爲“美國之春”。

而且，今年正值美國大選年。在弗洛伊德死前沒幾天，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拜登剛在電視中宣稱“如果你不知道是支持我還是特朗普，那你就不是黑人”，因此陷入種族主義爭議之中。

另一邊，特朗普對待這次抗議，則比他的前任奧巴馬強硬很多。相比奧巴馬當時承諾調查、呼籲平靜之類的表態，特朗普則直接在推特上將抗議者稱爲“暴徒”，還威脅“敢搶劫就開槍”。6月1日，特朗普早上猛烈批評各州長應對騷亂不力，並幾度飈出“傻瓜”、“軟蛋”、“混蛋”的詞……當天傍晚，他又發表講話，稱要出動軍隊平息事態。

而美國首位非裔總統——經歷過“弗格森事件”、“巴爾的摩事件”的奧巴馬，作爲拜登2020大選的支持者，最近也多次發聲。29日，奧巴馬在一份聲明中呼籲，對弗洛伊德死亡事件進行充分調查，以確保“正義能夠實現”，他還表示弗洛伊德之死“發生在2020年的美國是不正常的”。

奧巴馬引用了一位非裔美國商人的話，“當我看到那段視頻的時候，我感到崩潰。‘脖子上的膝蓋’已經表現出當前社會是如何傲慢地壓制黑人，忽略他們的求救聲。但更重要的是，人們毫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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