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後宮之中,上官婉兒與韋皇后、安樂公主亦多往來,屢次進言韋皇后行效仿武則天之事。也許正是婉兒有着熟慮的政治遠見,以及趨炎附勢的敏銳嗅覺,李顯復爲太子後,上官婉兒憑藉着美色與智巧,在他面前有過多次公事私事上的表現——這爲中宗復位後寵愛信任婉兒埋下了伏筆。

大唐,數不盡的當代人,懷有無數想象的繁華盛世。倘若給我一個穿越時空的機會,定要去大唐走上一遭,喝盡長安城中酒肆的酒,取回一片瓊樓玉宇寶頂之上的瓦當。這是最靠近大唐夜空的物件,有了它,也許我能極盡思維,翻閱大唐。
“才”字,涵蓋之意義深廣。有文采可稱其有才;有能力可稱其有才;有技藝可稱其有才;有創造力也可稱其有才。古代四大才女,她們的才華,除了文學之外,均有她獨到的卓絕的另樣之才,才得以佳名萬世流傳。文君善彈琴,文姬善奏胡笳,易安獨詩文而絕天下,上官氏因大唐而色與權傾天下。
什麼樣的長輩就能培育出什麼樣的後輩,什麼樣的師傅就能帶出什麼樣的學生,什麼樣的朝代會出什麼樣的人才,什麼樣的領袖就會帶領出什麼樣的追隨者。一代女皇武氏,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作爲女性成功入主天下,開啓了大唐很長一段時間的,女性主權意識崛起的歷史時光。在她統治的時代,所引領和感染的女性,多位有着不一樣的人生歷程。一代絕色佳人上官氏,即便有着悽慘的身世,也終憑藉過人的才幹,位極人臣而傲視羣雄。

上官婉兒(664年—710年7月21日),複姓上官,小字婉兒,又稱上官昭容,陝州陝縣(今河南陝州)人,祖籍隴西郡上邽縣(今甘肅天水),唐代女官、詩人、皇妃。【百度詞條】
要說上官婉兒,就不得不從她的爺爺上官儀說起。唐高宗麟德元年(664年),高宗李治因爲風頭眩的症狀不能全力主理朝政,武后開始涉足政治,並令高宗改皇帝尊號爲天皇,自己號稱天后,朝堂之上始現二聖臨朝的局面。上官儀身爲宰相,出於對國家體面的考慮,同時洞察到武后的心思,便上書建議高宗及早廢后去除隱患,並親自替高宗擬寫詔書。武后得知消息,便跑到高宗跟前撒嬌求情說上官儀的不是,高宗見狀憐憫值爆表,十分懼怕武后因此而傷心,於是頭一轉,很隨意的就把隊友賣了,直接告知武后“這都是上官儀教我的”。
嗚呼哀哉,(664年)年末,上官儀就遭設計陷害,上官一家男丁皆被處死。剛剛出生襁褓中的上官婉兒,與母親鄭氏同爲罪臣家眷被髮配掖廷。在掖廷爲奴期間,在鄭氏的精心培養下,上官婉兒熟讀詩書,不僅能吟詩着文,而且明達吏事,聰敏異常。長期詩書浸潤的環境下,也寫得一手好字。越長大越發出落的清秀大方,姿色俏麗的一美人。

高宗儀鳳二年(677年),武則天例行召見了一婢女,其中就有年僅十四歲的上官婉兒。武則天當場出題考較時,上官婉兒文不加點,須叟而成,且文意通順,詞藻華麗,語言優美,像是夙構而成。武則天再看她秀美輕盈,一顰一笑,自成風度,整個出落得妖冶豔麗。武則天大悅,當即下令免其奴婢身份,封爲才人,讓其掌管宮中詔命。自此後,上官婉兒逐漸成爲武則天身邊重要的臂膀,開始叱吒風雲的政治生涯。
天授元年(690年),武則天稱帝,改國號爲周,定唐東都洛陽爲首都,稱“神都”,建立武周。此時婉兒在宮中爲女官已經十餘年,做事更是沉穩細緻,女帝頒佈的詔書多數都是經過她手傳達,時稱“內舍人”。可謂是所到之處無不令人敬畏之了。
在這期間,由於某次給女帝辦事時出了紕漏,被指違逆旨意,罪犯死刑。武則天覺得婉兒確實有才華,是個辦事的人比很多個草包都要強不少,於是沒有判處死刑而是處以黥面之刑以示警告。婉兒自此深體味到伴君如伴虎,更因女帝是其殺父仇人,便更加的謹小慎微了。面對武則天精心侍奉,曲意迎合,武則天更加信任她了。
受了黥面之刑的婉兒,因臉上有疤痕,女孩都愛美,婉兒就在疤痕處刺了一朵紅梅來遮蓋。誰知這樣一來,在妝容上婉兒更加嬌媚了,宮女們見狀皆以爲美,有人暗地裏偷偷用胭脂在前額點紅妝效仿,漸漸地宮中便有了這種紅梅妝並流行,傳至皇宮之外便生成了大唐女子中盛行的紅梅妝。

關於紅梅妝,後世還有許多軼事傳聞,百科上羅列出的有三說。當然這些其中多數陳述,都只能作爲風月之事,不宜偏信、讀來取悅罷了。
第一說:武則天將上官婉兒倚爲心腹,甚至與男寵張昌宗在牀榻間交歡時也不避忌她。這特麼怎麼讓人受得了,上官婉兒免不得被引動,加上這張昌宗長得俊美,不由得也想入非非。一天,婉兒與張昌宗私相調謔,被武則天撞見了,遂拔取金刀,插入上官婉兒前髻,傷及左額,且怒目道:“汝敢近我禁臠,罪當處死。”虧得張昌宗替她跪求,才得赦免,婉兒也因此額前留有傷痕。
第二說:因上官婉兒厭惡武則天男寵對自己的調戲而關閉甬道,致使皇權象徵的明堂因報復被毀,女帝大怒,下旨欲殺之。在宮內臨刑前,改變主意,賜給了婉兒生存的機會,卻在她額頭上刻了忤旨二字。自此,婉兒一爲紀念李賢,二是因爲無慾無求,整日素衣打扮,再不梳妝照鏡。爾後婉兒潛心爲女帝辦事,位置越走越高,額頭的刺字也逐漸消淡了,但終究留下了疤痕。
第三說:有一次,武則天粉碎了一起宮廷政變,不料在策劃政變的人員名單中,竟有她最重用的上官婉兒。武則天火冒三丈,下令將婉兒黥面,並對她喝道:“昔日你祖父有罪被誅,我念你才華出衆,才重用你爲御前女官。不料你恩將仇報,竟欲謀殺我。真是氣死我了! ”婉兒聽了坦然一笑,道:“陛下可曾記得奴婢三次擋駕之事嗎?”武則天細想一下,是有幾次傳旨到御花園擺宴,臨起駕都被婉兒勸回宮的事情,便點頭說確有此事。上官婉兒道:“陛下可知那御花園中,已經危機四伏?若不是我表面參與謀反,和他們攪和在一起,如何暗中保護您呀?”武則天似有所悟,點頭稱是。但皇帝是金口玉言,黥刑還是要執行的。不過,行刑時改用硃砂點額,僅刺了紅梅花一朵。
通天元年(696年),由於深得女帝信任,32歲的上官婉兒,從衆多女官中脫穎而出,始“內掌詔命”。武則天讓上官婉兒處理百司奏表,參決政務,上官婉兒的權勢到此,已然到達了高峯,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用現在的話說,就是豪橫,莫說是女官,就是男性到了這個位置都能橫着走了。兩年後,由中宗被廢爲廬陵王的李哲,被召還洛陽復立爲皇太子,改回原太子時期用名李顯。也許正是婉兒有着熟慮的政治遠見,以及趨炎附勢的敏銳嗅覺,李顯復爲太子後,上官婉兒憑藉着美色與智巧,在他面前有過多次公事私事上的表現——這爲中宗復位後寵愛信任婉兒埋下了伏筆。
神龍元年(705年),張柬之等擁護李唐宗室的大臣發動神龍政變,武則天被迫退位。神龍政變後,唐中宗復辟,繼續任上官婉兒爲原職,專掌起草詔令,深爲信任。後中宗又冊封上官婉兒爲昭容,這樣一來在名義上就是皇帝的女人了,封其母親鄭氏爲沛國夫人。據《舊唐書》的說法,昭容在後宮的地位僅次於皇后一人,妃子三人,屬於“九嬪”的第二階位。這樣一來,身處高位的上官婉兒,權勢又上一峯雙腳踏進了後宮。從此以皇妃兼內舍人的身份掌管內廷與外朝的政令文告。在政壇、文壇有着顯要地位,曾建議擴大書館,增設學士,在此期間主持風雅,統領昭文館,代朝廷品評天下詩文,一時詞臣多集其門。

後宮之中,上官婉兒與韋皇后、安樂公主亦多往來,屢次進言韋皇后行效仿武則天之事。於是韋皇后提出幾條政治舉措上表,請求規定全國士民百姓一律爲被父親休棄的母親服喪三年;又請求規定天下百姓二十三歲時纔算成丁,到五十九歲就免除勞役。改易制度,用來收取人心民望。中宗看着沒問題,都准許了。
朝堂之外,早些年因爲效命與武則天的緣故,上官婉兒與武則天的侄子武三思走的近,時間一長關係難免走向混亂的隱祕,兩人有私通之實。有人說“恨像雨點,情像一陣風,似斷難斷,愈是去想,更是凌亂。”,在這命運的角鬥場中,身世悽慘的紅顏,命該如此吧。
就着這層隱晦的關係,上官婉兒向韋皇后推薦武三思,武三思很快便得到重用,中宗多與武三思商議政事,張柬之等擁護李唐江山的重臣則遭受到排擠。不久,武三思依靠韋皇后和安樂公主後宮的支持,相繼設計貶殺了張柬之、桓彥範、敬暉、袁恕己和崔玄暐等五王,權傾人主,不可一世。上官婉兒和武三思的權勢加起來,差不多就可以爲所欲爲了。二人又堂而皇之地私通,並在所草詔令中,經常推崇武氏而排抑李唐皇室,太子李重俊爲此氣憤不已。
景龍元年(707年)七月,忍無可忍的太子李重俊,出於維護李唐江山清君側之意,與左羽林大將軍李多祚等合議僞造詔書,調發羽林軍三百餘人,前往武三思、武崇訓的府第,殺死二人,並誅其親黨十餘人。然後再領兵斬殺守衛進入肅章門,叩擊閣門而搜捕上官婉兒。上官婉兒匆忙逃至唐中宗和韋皇后處,並巧言令色道:“觀太子之意,是先殺上官婉兒,然後再依次捕弒皇后和陛下。”李顯和韋皇后聽後大怒,遂帶着上官婉兒和安樂公主登上玄武門躲避兵鋒,令右羽林將軍劉景仁率飛騎二千餘人,駐守太極殿前,並關閉宮門等候太子前來。李重俊無奈,兵敗被殺。

其後,又將是一段風花雪月的風流軼事鋪展開來。
婉兒通報謀反有功,李顯大加賞讚,派人前去又上官婉兒的府邸,花重金裝修、建造花園,還常常跟大臣們一起,宴樂其中。當時,宮禁寬疏,允許宮內官員任意出入。上官婉兒等得勢的女官,皆被准許在宮外購置府宅。內廷女官在皇宮之外有了住宅之後,更加的“出入無節”,門庭若市,朝臣往來奔走“以求進達”。李顯對於上官婉兒和中宮一派“女眷”有求必應,安樂公主甚至寫好了詔書、“掩其文,令上署之,上笑而從之,竟不視也”。
安樂公主與前夫的弟弟武延秀再婚,韋氏找了新情郎,上官婉兒在新秀中選了才子崔湜,崔湜由此而黏着婉兒,二人經常在宮外府宅中廝混在一起(我靠這劇情好香豔)。崔湜迅速騰達,身兼數職,在篩選官員工作中忙於賣官,不僅能賣三年後的官職,還唆使他父親一起賣官。後被御史李尚隱彈劾,中宗原本要按照規矩將崔湜貶爲外州司馬,上官婉兒拉着安樂公主給崔湜求情,官復原職的事分分鐘搞定。
中宗的種種無爲之舉,朝堂內外奸邪沆瀣一氣,一時間朝堂污穢,忠良橫死。上官婉兒也在這樣紙醉金迷的生活之中,逐漸走向了迷失。這位玩弄權術的野心家,她踏着對親人的痛與對仇人的恨,攀登權力的頂烽,然而她那永不停歇的趨炎附勢,涉足政治太深而牽扯皇家密事過多等,終將她推向凋零的深淵。

中宗復辟期間,因爲深受中宗與韋后的信任,上官家的冤屈得到了昭雪,家族恢復名譽,父親和祖父得到了敕賞。上官氏深埋心底的仇恨也算是化解了。
在這段時期裏,上官婉兒也不完全只做如傳說中的那樣沒有頭腦的荒唐事。
根據2013年出土的其墓誌記載顯示,對於立安樂公主爲皇太女一事,上官婉兒是十分堅決的反對的。前後四次上書進諫,辭官不做以諫,落髮爲尼以諫,這些行動都做了,中宗還不肯放棄立黃太女。最終上官婉兒喝下毒藥以死相諫,中宗才批准進諫,經過太醫的緊急救治,才得以保全性命。反對立黃太女這一舉措,可謂是關係到歷史演變的重大舉措,倘若真有黃太女這一史實存在,那如今的歷史書就不是這樣寫的了。
不管墓誌銘所記載,上官氏反對立黃太女一事,其具體原因爲何,但既出現在墓誌上,就足以證明其真實性。依據之後的史實,我們不妨做一些猜測。中宗復辟後期,上官婉兒其實是和安樂公主韋皇后一派鬧掰了的,其政治傾向轉而偏向太平公主一方。這應該又是一次趨炎附勢的嗅覺使然,早已預測中宮一派定會失敗,上官婉兒打着更長遠的算盤。早在站在安樂公主陣營中胡作非爲的同時,也留了後手,這其一就是阻止黃太女一事的確立,因此加上死諫前後達四次之多。這一事使得我們在鑑別上官氏的政治立場時,更加明確。

朝堂搖搖欲墜,大唐真的就要走向滅亡了嗎?這一切,都被一位將來的,王朝的復興之主看在眼裏。

景龍四年(710年),六月初,唐中宗李顯駕崩。韋皇后獨攬大權,將臺閣政職、內外兵馬大權以及中央禁軍等要職中,全部安排了自己的黨羽和族人。上官婉兒站隊太平公主,與太平公主起草了一份遺詔,立李重茂爲皇太子,李旦輔政,韋皇后爲皇太后攝政,以平衡各方勢力。然而宰相宗楚客、韋溫等卻密謀更改詔書,勸韋后效仿武則天再行帝王之事。
此時,臨淄王李隆基得到皇宮中的消息,立馬決定站出來清繳謀逆匡扶朝堂,審時度勢後與太平公主達成協議,決定先下手爲強除掉中宮一派亂黨。李隆基與太平公主其實都是有着各自的初衷的,太平公主也想當女帝,這是受女權覺醒影響的,唐朝不得不提及的另一個女性狠角色。要當女帝當然得先清除障礙,因此太平公主與李隆基可以達成一致,清除異己。
唐隆元年六月二十日(710年7月21日),李隆基發動唐隆之變,以禁軍官兵攻入宮中,殺死韋后、安樂公主及所有韋后一黨。在李隆基率軍進入宮中時,上官婉兒執燭率宮人迎接,並把她與太平公主所擬遺詔,拿給臨淄王門下士劉幽求觀看,以證明自己是和李唐宗室站在一起的。劉幽求拿着遺詔給李隆基,請求臨淄王開恩,但李隆基堅定自己的判斷“此婢妖淫,瀆亂宮闈,今日不誅,後悔無及了”。
驚愕之中,上官婉兒被斬於旗下。
至此,這個不平凡的女人走完了她的一生,終年47歲。與她一同謝幕的還有,唐朝女性主權意識崛起後,衆多走入舞臺中央,出演波瀾壯闊的爭奪皇權大戲的各路巾幗們。女性渴望能夠入主天下而成爲天子的戲劇,也落下了帷幕。
昭容

上官氏
李隆基雖決然殺了上官婉兒,但對其文學造詣是肯定的。玄宗即位後,命人廣徵上官氏的作品,編成文集二十卷,一代曠世才女,不至於湮沒在唐朝歷史中。後在歷代傳世中文集均遺失,現存世版本《全唐詩》中,僅有其遺詩三十二首。
關於上官氏傳世留下的詩文,有一篇就足以證其文學才華斐然,可位入大家之列,這便是《彩書怨》
葉下洞庭初,思君萬里餘。露濃香被冷,月落錦屏虛。
欲奏江南曲,貪封薊北書。書中無別意,惟悵久離居。
獨到之處就在於:短短40字卻渾融一體,曲盡纏綿,一改初唐詩壇“六朝趣味”之風,格外脫俗清雅。相較之下克服了宮廷詩歌情感貧乏的弊端,讓我們深切感受到這一長於深宮的才女在情感上的孤寂和執着,彷彿一民間女子對夫婿傾訴其綿長的思念。初唐宮廷詩在將近百年的情感沉寂後,開始了綿長、深情而又精彩的情感表達。從這一角度講,學界稱之爲“宮廷詩的自贖”。
早年間,才思敏捷的李賢(也就是後來追封的章懷太子)爲太子時,上官婉兒剛入宮不久,都是才華卓越少年相遇,不免會在隱約中擦碰出純粹又恬然的花火。後李賢太子位被廢,流放巴州。上官婉兒在任途中經過巴地時,聽聞李賢已被害,也留下過一首悱惻的情思之詩以緬懷。
《由巴南赴靜州》
米倉青青米倉碧,殘陽如訴亦如泣。
瓜藤綿瓞瓜潮落,不似從前在芳時。
“傳說中的愛情即使存在過,也很快就被碾得粉碎。人生只不過是一場絢爛花事,清醒的人總能在落英繽紛的時候望見冰冷的絕望。”武氏朝堂之中入主天下,開啓的是別樣的歷史之篇,而臣民只得接受這變化。李賢的前途與人生也因此紛紛跌落了,輕如灰塵。婉兒心中似有似無的情思,終也只得消散在長安日落後,暗潮湧動的雲煙之中。

大唐王朝的英靈之氣,幻化做無數蕩氣迴腸的千古絕唱,唐詩舉世聞名。無論是憂怨哀婉還是氣勢磅礴,都是歷史長河之中、文學典籍之中閃耀奪人的星星。我想,如果人死後真的可以化作天上的星,在上官婉兒幼年艱辛的經歷中,當她黑夜中仰望大唐邊地的蒼穹時,早就暗自發下心願,將來定要做其中那最閃耀的一顆明星吧。
文章:錫禹
編輯:錫禹
校對:竹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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