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言

近日，美參謀長聯席會議發佈了名爲《培養今日之聯合軍官以應對明日之戰》專業軍事教育和人才管理的願景和指導文件，參聯會主席、副主席及6大軍種參謀長聯合簽名。這說明美軍爲了應對大國競爭，決定改革職業軍事教育的決心。大國競爭的核心是人才，而人才培養的核心又是軍事教育，美軍認識到現有的軍校教育體系已難以適應其軍事變革需求，這份文件指明瞭美軍的努力方向和發展途徑，值得深入研究。

美國《2018版國防戰略》聲明軍事裝備停滯不前，軍事教育失去了對殺傷力和創造力的關注，這使專業軍事教育界感到震驚。上月，參謀長聯席會議以新的願景和指導性聲明對職業軍事教育做出回應，發佈了名爲《培養今日之聯合軍官以應對明日之戰》的願景和指導文件。

由於該文件由各軍種參謀長聯合簽署，因此巧妙地消除了聯合負責人作爲法人團體，認爲對有能力領導聯合環境的軍官進行培訓所必需的內容，以及每位聯席負責人在各自軍種機構中對軍種進行教育的責任之間的緊張關係。最關鍵的是，新願景表明，這些軍種“全盤”接受了改革專業軍事教育的需求。

參謀長聯席會議不僅同意專業軍事教育停滯的觀點，而且還大膽聲明該系統目前尚未優化，無法爲他們提供贏得未來戰爭所需的一切。仔細閱讀該文件，可以清楚地看出，聯席會議首領幾乎全都將這種失敗歸咎於高級職業軍事教育。這種評估可能是一種針對性的評估，因爲在過去的七十年中，美國軍方几乎贏得了所有戰術行動，但卻沒有將戰場上的敏銳性轉化爲決策者所期望的戰略成果。

爲什麼要改變？

新的願景讚揚了以往畢業生的出色表現，同時也指出了一個事實，即未來戰爭特徵的巨大變化要求各軍種在各個層次上如何做好準備和教育未來領導者的方式需要進行深刻變革。參謀長聯席會議意識到，這樣的變革將不會輕易實現，並且要求關鍵的專業軍事教育領導人“在適當情況下不要回避根本性的變革”。

儘管該文件清楚地表明瞭質量和技術在未來衝突中仍然至關重要，但也認識到，美軍可能會發現自己受到敵人的挑戰，而敵人所擁有的力量要比擁有平等技術的軍隊更大-在某些情況下-優於其自身。在這種情況下，勝利將超越對方。簡而言之，專業軍事教育系統被告知要培養能夠“應對敵人的能力高過於已情況”的領導人。

這種過度競爭要求恢復高級軍事訓練中早已缺乏的嚴格性，恢復海軍戰爭學院所謂的“特納革命”。斯坦菲爾德·特納，美國海軍上將，曾擔任美國第二艦隊的指揮官、美國海軍戰爭學院院長、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總司令。擔任海軍戰爭學院院長期間，掀起了著名的特納革命，大刀闊斧的進行軍事教育改革，將兵棋推演成爲海軍戰爭學院的重要教學工具。

斯坦斯菲爾德·特納將軍指出：“很少有人會看見任何一所戰爭學院的畢業生，已經受到了戰爭學院教學在智力上的培養。”爲了確保教學變革，特納連根拔起了落後課程，取消了過時的教學方法，並聘請了文職教授以增加深度。特納的方法行得通，而且在其他專業軍事教育機構遵循海軍戰爭學院的領導下軍事教育得到了明顯的改善。

現有問題

但是，隨着時間的流逝，軍校教育停滯不前，成爲了一個疲憊的軍官可以與家人團聚並“休息”的地方。同時，世界在前進，許多高級專業軍事教育被拋在了後面。他們忽略了特納最重要的格言：“每個學術機構都必須定期審查它是否正在履行其使命。”這種疏忽不是一個新現象。實際上，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喬治·馬歇爾將軍抱怨了這一點，正如1943年4月的參謀長聯席會議記錄所引用的那樣：

馬歇爾說……他對戰爭學院感到失望，因爲其課程不夠實際。他說，畢業生……在向戰爭部報到職務後花了6個月的時間才能適應實際崗位。他指出，戰爭學院的學生工作方式與現役軍官不同。他說，陸軍戰爭學院的軍官在與白宮，國會和民政機構的接觸中，很難在事情上採取靈活的態度，並且很難適應迅速變化的局勢。他認爲可以修改陸軍學院的課程，以採用更現實的課程……

他說，從課程設置的角度來看，始終害怕學校，沒有足夠的實踐性，應該更加現實，而學生應該以真實的眼光看待畫面。他說，從課程的角度來看，這所學校通常沒有足夠的實用性。和海軍部以及參謀長聯席會議及其計劃機構的活動非常接近。結果，學生將以對實際問題的更好理解來完成課程。

發生了什麼變化？

爲了確保未來的專業軍事教育學生掌握應對明天的挑戰所需的實踐知識，參謀長聯席會議已經建立了一套專業的軍事教育“終結狀態”，所有這些都致力於面向實戰：

識別挑戰的軍事方面，並在全球整合行動的總體框架內建議可行的軍事選擇；

在大國競爭和顛覆性技術的條件下，在戰爭變化率不斷變化的動態時期內，預期並領導快速的適應和創新；

在戰役和戰略層面上進行聯合作戰，這是全方位，全球一體化的作戰；

培養具有戰略頭腦的軍人或應用戰略家，他們可以通過戰役和戰術行動來執行和調整戰略。

參謀長聯席會議在只有十頁長的文件中使用“必須”一詞共達52次，闡明瞭各種學校如何實現這些最終狀態。在必須算作文件的中央控制段落的地方，人們發現：

職業軍事教育學校必須吸收主動和體驗式學習，以發展我們的軍官所需的實踐和批判性思維技能。這些方法包括使用以歷史爲基礎的案例研究，以幫助學生髮展判斷，分析和解決問題的能力，然後將其應用於當代挑戰，包括戰爭，威懾和缺乏武裝衝突的措施。課程應利用實兵、虛擬、建構性和推演方法，以及涉及多個場景和重複的兵棋推演和演習來發展更深刻的見識和創造力。我們必須提供資源並開發一個案例研究、座談會、推演和練習庫，以供整個職業軍事教育界使用，並激勵學校之間的協作。在批判性思維、策略和戰鬥方面進行更深入的教育。

毫無疑問，參謀長聯席會議正在指示專業軍事教育學校停止他們目前在課堂上的活動。這些做法將被21世紀主動學習方法的核心教學方法和課堂活動所取代，但在職業軍事教育中很少見到。這種轉變絕非易事，因爲這種願景要求大量增加基於歷史的案例研究的使用，就像正在研究作戰軍事史的研究生人數接近零。此外，儘管兵棋推演和其他類型的體驗式學習已證明其在多項研究中的有效性，但在整個課程中採用推演的教師人數卻很少。

但是，對參謀長聯席會議的願景最大的抵抗來自那些將維持現狀始終作爲首選的人。當然，任何具有教務長或教授頭銜的人都可以輕鬆地展示出各自課程表上的每一堂課對於未來戰略領導者的發展至關重要。因此，許多人會聲稱，沒有什麼可以安全地削減空間來爲軍事歷史、基於兵棋推演的案例研究以及戰爭事件的多個“集合和重複”騰出空間。參謀長聯席會議預見到了這種抵制，最後告誡他：“職業軍事教育計劃將不得不無情地減少對次要主題的報道。”

如果有人對不那麼重要的主題有疑問，則參謀長聯席會議會提供答案。凡是不強調“創造力，知識應用和職業，同時深化歷史知識的藝術和作戰的學科”將自動被懷疑。

陸軍大學前任指揮官曾經感嘆“越戰時代的課程旨在將軍人轉變爲外交官、經濟學家、科學家、歷史學家和律師，而以犧牲軍官爲代價。”他認爲，該課程在社會和政治事務方面的發展過於複雜，以犧牲戰鬥人員爲代價。儘管“特納革命”在一定程度上扭轉了這一趨勢，但在冷戰結束後的幾十年戰略漂移中，它以復仇的方式復出。爲了彌補損失，參謀長聯席會指示，從軍官職業生涯的最早階段開始，在“聯合”背景下注入“所有”課程變更，因爲聯合不再被視爲“事後思考，可以稍後再考慮”。”

進入下一個層次

在一個重大的概念性飛躍中，該文件超越了對職業軍事教育的純粹關注，在教育和人才管理之間建立了長期應有的聯繫，這意味着軍官的未來晉升和任務將與其在職業軍事中的表現聯繫在一起教育體制。願景與專業軍事教育和軍種的人才管理者交織在一起，表明聯席會議不再願意依靠運氣，希望該系統將產生像馬蒂斯和鄧福德將軍這樣的軍人學者。當國家需要他們時，願景沒有依靠持續的好運，而是通過幾種方式將專業軍事教育與人才管理之間的聯繫系統化。首先，該文件強調需要選擇合適的人員上學，請注意，此類選擇應在軍官職業的適當時候進行。同樣至關重要的是，這些人員的教育表現現在將成爲其未來任職過程的一部分。目標很簡單：參謀長聯席會議希望確保不再將專業軍事教育視爲可以“妥協”的任務。正如參謀長聯席會議所說，最終目標是創造：

爲了確保整個聯合部隊都能感受到專業軍事教育企業的創新利益，參謀長聯席會議呼籲在軍種人才管理工作中進行類似水平的創新和調整。新的重點將是爲專業軍事教育出勤選擇“最優秀”的人才，然後確保課後作業最大程度地提高學生的潛能和聯合部隊的利益。參謀長聯席會議認爲，未來高級專業軍事教育出勤的關鍵因素是“必須基於人才，戰略責任潛力和投資回報，而不是所有職業的公平分配或機械分配”特定軍種的特色”。正如願景明確指出的那樣：

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有34名陸軍軍官完成了軍團級指揮。每個人，在他們職業生涯中的某個時刻，擔任兩次世界大戰之間專業軍事教育系統的指導。其中三分之二的學生在教室裏度過了十年的時間。爲了確保將來專業軍事教育體系能吸引到如此優秀的軍官，該願景提出了許多建議。這些建議中最重要的是將某些教師職業編碼確定爲聯合資格職位。提高軍事學院的未來競爭力，方法是將其突出顯示爲晉升委員會成員，並跟蹤已離開專業軍事教育教學職位的軍官，以確保其後續任務能夠利用其新獲得的技能。儘管參謀長聯席會議意識到這種變化涉及其各自人事系統的重大文化轉變，但他們懇求“各級領導，以企業的價值觀來評價教師的工作……並消除任何貶低教育未來的高級領導者重要性的污名。”如果要進行專業的軍事教育改革有成功的機會，那麼這座小山就是第一個要採取的行動。

結語

美國最高級軍事領導人提出的這一遠見和指導性聲明，是重新調整專業軍事教育以應對美國軍方在21世紀將面臨的挑戰的重要的第一步，但這僅僅是第一步。已經有計劃在實施指南的基礎上遵循該指南，其中將闡明軍種和學校爲實現參謀長聯席會議的願景而必須承擔的具體項目。近期打算進行一項研究，以面對對等軍事力量提出的新挑戰，以檢驗當前的聯合專業軍事教育要求是否足夠。最後，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正在準備指示，以使每個專業軍事教育機構朝着以成果爲基礎的方向前進。教學和學習方法，這確實是確認學生已學到任何東西的唯一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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