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州名家作品展示:90後許言木詩歌五首

許言木,侗族,1994年冬月生,貴州岑鞏人。系貴州省作協會員,雜誌編輯。作品散見於《詩刊》《星星》《草堂》《揚子江詩刊》《江南詩》《上海詩人》《青春》《山西文學》《鴨綠江》等刊,入選多種選本。曾參加第十九屆全國散文詩筆會等。著有詩集《金羯》(2016),合集《隱喻》。

作爲90後岑鞏詩人,近年來,其創作的詩歌作品接連在《詩刊》《星星》《揚子江詩刊》等國內極具影響力的詩歌刊物上發表,引起省州文壇注目,幾近沉寂的岑鞏文壇爲之一震,是岑鞏文壇出現的一種值得研究和呵護的新氣象。現從許言木上百首近期創作發表的作品中選出五首展示如下。

壁畫之上的(5首)

他們把手掛在風中,石灰白勾畫巖壁

他們蹲在那裏看不清山峯如何生長

依附岩石的青苔,多麼像一羣大樹底下

被庇佑的人,不是所有世界的,比如你

一個生命某刻的獨行者,存在的生命性

通過表現性而凸顯,不要怪罪此刻書寫

關於現代性絕望的詞句,因爲飛鳥不再

翩翩起舞把我吸引,不再有失去的目的在於重複

不再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了,不再需要

儀式感:從高堂走過,同樹木告別。永恆的

根莖頂着層層重壓,向他們襲來的雨水

是多麼重要,彷彿他們接受過的洗禮

越多就越發自由,以至於不好承認曾經的磐石

不好承認不失激情的誤解並未使偉大的哀慟

減色。你看,世間都在這裏了

莊嚴,荒涼,幽暗,唯獨他們表露過的

對於美的不敏感。沉默的欣賞,沉默

中巖壁上的僧人,更有趣的手段

比如關於性行爲,我們被允許說什麼

一種對我們的原始性的最大的祕密的表白   

一種女人身後的男人,而他,並不是啞巴

無非是一匹馬一個人

在這些粗礪隔絕生氣的樹之間

無非是筆直的路經過筆直的路

筆直的像一個幾何學畫直線的直尺

毫米,釐米,米,千米——

一個帶箭頭的前方,無非一個頑皮的

孩童,朝着下午的天空彎弓射箭

無非是更多的好奇被誘惑的時刻

隨後是一匹馬,一個人,一條路

來繪製一條長好幾公里的畫卷

無非終古常新的人和事物的一部分

一個世紀又一個世紀的重複進行

一匹馬又一個人的走過

所有的離去都以同一種方式祝福

在命運的所有推演下

在它們的所有儀式中

無非所有可能的和可想象的新的場景

用一匹馬一個人的無序

來瓦解萬物的井井有條

還是早上三點多醒來

這個時間,還是早上三點多醒來

並在這個時間裏讀了《飛鳥和魚》

故事不長,彷彿自己成了飛鳥

又彷彿成了魚,正好伴着一條長長的信息

讓我思考我的愛情觀

只顧愛,結局便也成了《飛鳥和魚》

我若是飛鳥,便尋不到海里的那條魚

我若是魚兒,便尋不到天空裏的那隻鳥

所以這個故事,理應存在於想象

只有讓飛鳥喫掉魚,才能是魚兒的歸宿

但那樣,魚兒便會死去

魚兒死去了,飛鳥也會死去

故事不長,一個人的經驗也有他的侷限性

於是問第三個人:自己也將孤獨地死去

那爲什麼不喫了自己?

爲什麼不?介於深陷於飛鳥加魚大於二的矛盾中

而偏頭痛,肚子難受了一天

下午還淋了雨,早上三點又是難受得驚醒

窗外總能聽見火車的鳴叫聲,人海浮沉

是過站了?還是到站了沒被發現?

由幾枚果子聯想到的

僅僅只是激情和個人情感的流露

就像畫家盯着一枚熟透的果子落下

需要符合其美學意義

我不理解的事物是被感官拒絕的

虛假的愛情常常被第三者分食

僅僅只是擺放在桌子上的一堆水果,李子

柚子,橘子——柿子錯落有致

不知是人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有時我看見一枚果子消失在秋季

而從未看見一個人在春天消失

僅僅,比如此刻

由幾枚果子聯想到某種探視過的事物

剝離了修辭的闡述

它們不安的裸露在那裏

僅僅只是不安嗎

僅僅只是怕被看穿內心的荒蕪

在馬廄

你不只一次訪問它在毫不遮掩的馬廄中

這只是世界表面上令人喫驚的勞苦的品質

多少年了,從衰老中作出絕決

卸下馬鞍,去重複那個努力和那個姿勢

充分地專注於曾經固執的絕對意義

並命令空氣聚攏纏繞在馬廄周圍

不曾有歇息,靜止和完成的時候

就這樣一個自我陶醉的老男人和一頭着迷的家畜

吸收發生過的一切

比如第一次遠走、黃狗狂吠……

這一切發生過的都在你的面前呈現無疑

只是馬廄中心搖搖欲墜的一根柱子

是你生活失敗的一塌糊塗未斷掉的腿骨嗎

只是當你卸下馬鞍的那一刻

你明白並不意味着你能從馬廄中

獲得什麼啓示或知道了什麼

沒有落幕的完美,也沒有令你感到滿意的結局

僅僅馬背上的雄心消失

一個老男人和一頭老馬

在虛空中看見了自己壯年時期的驕傲

主管:中共岑鞏縣委宣傳部

主辦:岑鞏縣文學藝術界聯合會

編審:張維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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