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藩率領湘軍與太平軍交戰數年,不僅磨礪了意志,而且還根據實際經驗總結出了一套軍事理論。

在九弟曾國荃率領吉字營與太平軍作戰時,曾國藩在往來書信中多次向他論述了自己的軍事思想,希望弟弟能夠有所收穫與領悟。

01 做足準備是關鍵

在《致沅弟·憑壕對擊堅忍不出》中,曾國藩就提出了“憑濠對擊,堅忍不出”的觀點。

“城賊猛撲,憑濠對擊,堅忍不出,最爲合法。凡撲人之牆、撲人之濠,撲者客也,應者主也。我若越濠而應之,則是反主爲客,所謂致於人者也。我不越濠,則我常爲主,所謂致人而不致於人也。穩守穩打,彼自意興索然。”

曾國藩把堅守陣地作爲主動,認爲敵人來襲是客,我守陣地是主,如果反主爲客,就會受制於人。以主待客,就能穩紮穩打,最終贏得戰鬥的勝利。

“峙衡好越濠擊賊,吾常不以爲然。凡此等處,悉心推求,皆有一定之理。迪安善戰,其得訣在不輕進不輕退六字。”

曾國藩從峙衡、迪安兩人在戰場上的不同表現,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也說明了不輕進不輕退的好處。

02 結硬寨,打呆仗

對於戰爭的勝負,曾國藩有着“三分在人,七分在天”的唯心主義思想。但這並不意味着人就可以不作爲,對於這“三分人謀”,曾國藩可謂下足了十分的功夫。

他在認真總結古代兵法方略的基礎上,結合實際情況,制訂出每次戰鬥的作戰計劃。

曾國藩將“穩慎徐圖”“謀定後法”作爲戰爭的指導方針,強調作戰前一定要做好充分的準備,反對貿然出兵,越濠擊賊。

他曾經對將士們說:“寧可數月不開一仗,不可開仗而毫無安排算計。”可見他對戰前準備工作的足夠重視。

他分析了敵我雙方的實際情況,認爲太平軍人數衆多,而且能攻善守,而湘軍人數較少。在這種情況下不適合硬拼,而應該走穩紮穩打的路線,建設深溝高壘,反客爲主,以逸待勞,這就是所謂的“結硬寨,打呆仗”。

在穩慎中求勝利,是曾國藩戰略思想的核心,他並不圖謀速戰速決,而是要讓軍隊養精蓄銳,做好萬全的準備,看準時機再出擊。

這樣雖然看起來很慢,但實際上由於軍士們鬥志昂揚,準備充足,往往可以一擊而勝。

其實,這種軍事戰略對我們現代人的生活也是有啓發的。

我們在做任何事情時,如果沒有準備就貿然行事,往往會欲速則不達。而做好充分的準備,見機行事,擇機而動,纔是成事的關鍵和前提。

03 以靜制動,以穩求勝

長江是清軍與太平軍作戰時的重要戰略地點,長江之上有幾個重要的碼頭,例如武昌、九江、安慶和江寧。

此時,武昌和九江已經處於清軍的控制之下,在攻克被太平軍霸佔的江寧之前,最重要的就是要攻打安慶。

於是,太平軍和清軍便在安慶開啓了激戰,負責攻打安慶的便是曾國藩的兩個弟弟曾國荃和曾國葆。

咸豐十年四月,曾國荃率領的吉字營圍攻安慶,與太平軍進行對峙。

咸豐十一年正月,湖北巡撫胡林翼前來支援安慶。太平軍打算“圍魏救趙”,通過攻打武昌來解安慶之圍。

《致沅弟季弟·惟有一靜字可以勝之》這封信就在這種局面之下寫的。

曾國藩十分強調以靜制動,以穩求勝。在這封信中,曾國藩指出:“凡軍行太速,氣太銳,其中必有不整不齊之處,惟有一靜字可以勝之。不出隊,不喊吶,槍炮不能命中者不許亂放一聲,穩住一二日,則大局已定。”

一個靜字,一個穩字,看出了曾國藩的用兵之道。

04 爲何要強調“靜”

“吾兄弟無功無能,俱統領萬衆,主持劫運,生死之早遲,冥冥者早已安排妥貼,斷非人謀計較所能及。只要兩弟靜守數日,則數省之安危胥賴之矣。至囑至要。”

曾國藩在信中勸告弟弟們,面對這樣的緊張局面,一定要“持以謹靜專一之氣”“靜守數日”,千萬不要慌亂,不要忙中出亂、亂中出錯。

在普通人看來,這種主靜的學問與兵不厭詐的軍事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那麼,曾國藩爲什麼要強調“靜”字呢?

曾國藩在京師做官時,曾經研究過理學,而“靜”正是理學所強調的。“靜”在平日裏也許比較容易做到,而在緊張激烈的戰爭環境中還能發揮作用嗎?

曾國藩在信中給出了自己的解釋。

“吾之不肯令鮑軍預先北渡者:一則南岸處處危急,賴鮑軍以少定人心;二則霆軍長處甚多,而短處正坐少一靜字。若狗賊初回集賢關,其情切於救城中之母妻眷屬,拼命死戰,鮑軍當之,勝負尚未可知。若鮑公未至,狗賊有輕視弟等之心,而弟等持以謹靜專一之氣,雖危險數日,而後來得收多、鮑夾擊之效,卻有六七分把握。”

他認爲鮑超霆軍的缺點在於缺少一個“靜”字,因此勸誡弟弟一定要“以謹靜專一之氣”來應對危局,不要輕率出兵,而要擇機而動。

這種觀點雖然看上去有些迂腐,但這種處變不驚的心態,對戰爭的勝負卻有着很大的影響。

從史實來看,曾國藩的這個主張是正確的,太平軍最終由於自己的失誤未能實現“圍魏救趙”的計劃。

可見,我們一定要學會靜,學會穩,靜觀其變,靜待花開。特別是在危難之時,更應該做到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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