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本來應該是作爲民間科學家簡稱的“民科”,現在因爲很多質量參差不齊的“學者”,早就讓這個詞成了科學妄想家的代稱。

從“永動機”一個又一個拔地而起,愛因斯坦相對論一次又一次被推翻,可以見得,他們這個領域的神仙們總是不吝向各個領域的最高峯發起挑戰的。

那麼既然萬物規範都可能被挑戰,在“既有認識”的終點——生死問題上,是不是也可以有一定的建樹呢?

遺憾的是,這個在牛頓棺材板豪無存在感的領域,一向都被認爲是無所畏懼的他們,對人類死而復生的問題也呈現出了非常保守的態度。這不是因爲復活話題不夠有衝擊力,而是因爲研究的推行實在是太過困難了。

前浪們在這個領域碰的釘子數不勝數。

上世紀30年代,前浪之一,難得可能在復活技術上取得突破進展的,美國加利福尼亞大學教授羅伯特·科尼斯曾做過類似嘗試。他想通過把屍體放在蹺蹺板上晃來晃去,以及給屍體注射抗凝血劑和腎上腺素等方式,“促進血液循環”達到讓人復活的目的。並且他還說服了一名即將被處死的死囚參與實驗。

但州法院禁止那個囚犯參與,理由是萬一這一實驗取得成功,那法院不得不判那人重獲自由。

是這本書說的

看吧,還是那個道理,搞理論研究,無傷大雅;搞永動機,人畜無害;但是涉及到復活術這樣的“應用科學”,除了科技理論外,需要跨越的像倫理、社會輿論等等的坎還有很多。

因此復活術即便是在這個圈子的地位,也幾乎與“禁術”無異。

大師就是大師

但即便如此,還是有人想要踏足這一禁忌領域。

這個人是新中國民科流派祖師爺一樣的角色,鄭奎飛。

鄭奎飛強在哪,他強就強在,你要是不知道他有多強,應該先反思自己是不是知識面有一定的盲區。我們先來了解一下鄭先生的成就:

這些成就當然不是順口編造的,至少每一個榮譽,背後都有一定的言論基礎作爲支撐。

有時候,看到這些信息,一方面感嘆自己的物質的同時,另一方面對當時的新聞環境也生起了由衷的佩服。大師、媒體、讀者似乎在那個時候很容易達成一個真敢吹,一個真敢登,一個真敢信的默契配合。

說回主題,上邊提到的這些都是一些鄭先生軼事的一些邊角料,他更爲人所知的成就還是挑戰哪個民科都不敢輕易涉及的領域:

“我要讓死人復活”

——鄭奎飛

2006年,人民日報社旗下的《環球人物》給了鄭奎飛一個頭版封面,介紹他的復活技術研發事蹟,同期的“薩達姆被處以絞刑”的新聞,只能屈居書頁中的次要位置。

不過,強如鄭奎飛,也不敢直接硬剛“死人復活”的禁術,只能走迂迴的常規手段:人體冷凍技術。

簡言之,就是科幻作品中經常提到的,在醫學水平不夠發達的現代社會,用冷凍技術保證人體完整性,再到未來解凍復甦身體。

鄭奎飛對他的復活項目依然充滿信心,《環球人物》地報道中描述了他的願景:

鄭奎飛當時的目標是“復活”長三角一帶的富人,收費是每人100萬元——這是因爲“冷凍設備成本高,而且很費電”。“如果是無限期冷凍,每年收取1萬元,復活就不收費了。”

(以上關於鄭奎飛的部分資料來自《環球人物》)

鄭奎飛本鄭

從今天的視角看,我們很難說他毫無建樹。

因爲鄭奎飛先生最終還是傾其所有的想像,確確實實地拿到了一個與復活技術相關的“實用新型專利證書”

(注:鄭奎飛的原名是鄭葵飛)

專利叫做“人體玻璃化冷凍復活器”,其實裝置本身跟“復活”沾不上多大邊,核心是一種改良後的冷凍設備。

但即便是作爲冷凍設備,鄭先生的這套裝置也難說真的能有什麼建設性的“改良”,所有的裝置示意圖都如下圖所示的那樣簡單。

而作爲“未來”時間線上的我們看來,現在距離“復活計劃”2015年的目標——“發明能修復人體細胞的會思考的納米機器人”已經過去了5年。那麼鄭先生的研究到底如何了呢?

2017年,在中國首例中國首例冷凍手術已經完成的那一年,《錢江晚報》對曾經的懷着一酬壯志的先鋒鄭奎飛又做了一次採訪,經過10多年的“冷凍”,鄭先生也明顯“冷靜”了很多。

國內首例人體冷凍手術。當然,跟鄭奎飛沒有一毛錢關係

錢江晚報:爲什麼沒做下去,研究了10年爲何放棄了?

鄭奎飛:當時的科技發展無法確定我們的預期。……我現在主要轉做教育這塊。簡單來說,可以理解爲一個私塾,做假期的培訓和教育類的比較多。

其他嘗試

即便鄭奎飛這樣“務實”的大師級學者都已經退縮了,但在空想科學領域,永遠不乏充滿想象力的後輩去挑戰人類想象力的極限。

2017年是“復活大年”,鳳凰WEEKLY也在這年報導了一件致力於復活大業的人,戴海剛。

戴海鋼的理論叫“天文外交”,理論數據被寫在它兜裏的一疊疊超市收據上:

“一張收據沾了些油漬,滲到了背面,那是個座標系,上限是“宇宙無窮大方向”,下限是“無窮小方向”。“‘天文外交’理論的核心,在於如何突破霍金的‘叢林法則’,找到位於大同階段的外星文明,讓一帶一路走出地球。

但接觸外星文明不是目的:

幾次接觸後,戴海鋼道出了自己研究“天文外交”的私心。“我就想復活我父親,像他那樣品德和學識兼高的人,復活可以爲世間做出更多的貢獻。”

戴海鋼不贊同霍金所說的“不要和外星人接觸”。他認爲人文科學領域是霍金不太擅長的部分:

“這裏,就需要用偉人的品德去填補霍金沒有達到的部分,即通過星際外交,找到品德高尚的外星人爲我們所用。

自從父親去世以後,他就開始多次嘗試向科學類雜誌投稿,但無一例外沒有迴音。

除了這些有名有姓的“學者”,那些叫不上名字的,認真的復活暢想也散佈在世界的各個角落之中。有人致力於VR的視覺重現,有人致力於提取茶葉中的“復活因子”,而更多的還會去選擇相信各種“玄學”。

這樣一個滿嘴迷信跑火車的答案也有幾百的點贊

雖然現階段任何關於復活的研究,與玄學也並無太大差異。

但與追求“永生”的自私不同,追求復活術的人們的初衷總是利他的,其主觀的動機往往是無法接受對自己重要的親人的離世。

追求死而復生,在現代科技水平的世界,顯得滑稽,顯得不自量力,但這種不切實際的寄託,也無非是源於自己對逝去親人的一種執念。

暢想

這種執念如果換一個舞臺場景,也許更容易被人們接受得多。

我們在太多故事中見證過這種例子了,《鋼之鍊金術師》中,只爲再見一眼媽媽的笑容,兄弟二人一個失去了肉體,一個失去了手臂。

《龍珠》裏,爲了讓那些重要的夥伴復活,現世中倖存的人們不惜歷盡千辛萬苦,也要湊七龍珠挑戰整個世界。

這樣的故事我們見過太多了,即使我們會在這些文藝作品中尋找到寄託,但事實上,對人死而復生的相信,歸根結底還是一種對失去的逃避。

那些在百度知道上提問究竟怎樣才能讓親人復活的人,更多的也只是一種面對生命逝去的一次無力的吶喊。其對復活技術無比期盼的理由本源,還是處於對現實的難以接受,因此這種期盼的最終的結局,總是不免流於各種各樣的荒誕。

儘管面對死亡療傷的過程可能無比漫長,但如果時間足夠,也許他們總有一天會認識到,對逝去的人最好的懷念仍然是:

珍惜眼前人。

作者:地球人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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