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歸根

稿件來源：魯蜜 足球報

記者魯蜜報道 黃希揚這個名字，曾經是重慶球迷心中的"痛"，當打之年的他，在經歷了重慶力帆降級又升級的"折騰"之後，最終背井離鄉，開始了長達9年多的足壇浪跡。近10年的時間裏，足夠讓一個不經世事的重慶崽兒成長，他從一個懵懂少年，成長爲一個父親，成爲過國腳，經歷過主力也當過替補，甚至還在預備隊待過一整個賽季。少時離家，老大回，這在很多普通工作羣體中，看來並不是什麼難事，而在足球這個行業裏，在職業生涯的暮年，能夠回到離開近10年的故土重新找回當時的自我，需要一定的運氣--這一點黃希揚，無疑是一個幸運兒。

回到重慶已經有段時間了，跟此前每年回重慶休一個月假不同，他有了更多的時間去好好看看自己的城市在10年間的變化。人流湧動的山城街頭，遊客排隊打卡的網紅小喫，重慶人的生活節奏變快了，黃希揚再看這座城市的心緒變慢了。每天在熟悉的洋河訓練場，結束訓練後，他都會接到女兒的電話，"爸爸快點回來喫飯啦。"從女兒2014年出生到現在，黃希揚陪伴她的時間很少，轉眼孩子要上學了，他想用更多的時間，去參與孩子的未來。這些畫面，是黃希揚回到重慶以後的生活。

"如果不能夠回到重慶，我可能就會退役了。"隨着"85一代"球員周海濱、陳濤相繼宣佈退役，已經35歲的黃希揚也在思考着自己的未來。他經歷了河南建業、杭州綠城以及武漢卓爾，也經歷了球隊的降級和衝超，種種經歷都在他心裏打上了印記，成爲了他身體裏的一部分。回首過往，這些球隊豐富了他原本簡單的簡歷，充實了他原本平淡的人生，也讓他明白了，回家的感覺是那麼值得珍惜。

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在職業生涯的最後階段，回到家鄉效力的。重慶是他職業生涯起點，是他夢想的起點，所以他要用自己的所有力量，才能回報這樣的幸運。黃希揚常跟老將吳慶一起聊天，兩人說得最多的，就是珍惜現在踢球的每一天。所以吳慶能夠堅持完成和年輕球員一樣強度的訓練，能夠在自己39歲的時候，依舊活躍在中超賽場。

黃希揚喜歡用方言說話，他說："重慶崽兒就是恁個，不是我不服老，是我骨子裏的精神不允許。"他明白這次回來，重慶球迷的擔憂，包括他自己也有忐忑的時候，而當聯賽真正來臨之時，他想用最好的狀態去說明一切：他黃希揚不是回來養老的，是回來爲守護這片土地而拼命的。

女兒轉眼上了學，每天會盼着爸爸訓練完下班回家，曾經的洋河體育場翻新一番，熟悉的街道成爲了網紅打卡點，懷着遊子歸家的激動和忐忑，黃希揚這一次，真的回來了。回想起過去那10年，每年只有一個來月的假期，剛回來不久就要匆匆離開，黃希揚在回到重慶的這半年的時間裏，終於能"好好地"在享受重慶的生活--"好好地"訓練，"好好地"照顧家庭，"好好地"，再看看他離開了10年的重慶城。

◆《足球》：在以往個賽季結束後，你都會回到重慶休息，和家人相處，這一次有沒有什麼不一樣？

黃希揚：現在回來的話，跟以前有很多的不同，包括孩子這方面。以前每年回來一次，感覺時間很倉促，這次回來工作是落定在了重慶了，不管是對孩子的照顧還是教育都有很大的變化，首先是有了更多的時間陪伴，然後就是能夠照顧得更加細緻了。

◆這段時間在俱樂部訓練，上下班的即視感，這是一種什麼感覺？

確實是上下班的那種感覺更加明顯了一些，但足球這個職業跟其他工作還是有很多不同。以前放假回來一個月的時間，我可能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甚至也願意去犧牲自己休息的時間。而這次把自己的工作落在了家門口，我在照顧家裏之餘，也會把更多的時間放在自己身體的休整上，畢竟歲數有那麼大了（笑），也需要防止受傷。

◆在外踢球很長的年頭了，家裏的狀態在變，女兒長大了，現在閒暇之餘陪伴她的時間更多了，女兒是一種什麼反應？

因爲以前我常年不在家，她的衣食住行、教育都是媽媽負責，她會比較依賴媽媽一些，現在相比以前她會更加依賴我了。比如說我們訓練剛結束的時候，她就會給我來個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到家。作爲孩子來講，很想天天看到我，如果說現在再讓我出去好幾個月不回家的話，我估計她也會不高興了，會撒嬌。

◆從你回到洋河訓練開始，其實我們就知道距離官宣你回來已經不遠了，真正官宣那天，從拍照到拍攝視頻，你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情？

其實到真正官宣那天，我是又高興又激動，雖然已經回來跟隊訓練有一段時間了，但真正到那天的時候，心裏覺得這天終於正式到來了，給大家也給自己了一個交代。不過，除了激動和高興之外，我還有一些擔憂，畢竟自己歲數不小了，也會擔心球迷覺得我是回來"養老"的。

◆離開這些年，重慶搖身一轉成爲了"網紅城市"，回來之後有沒有重新去看看這座最熟悉的城市？

近幾年重慶的城市變化太大了，好多以前我很熟悉的地方，如今都成爲了網紅景點，到處都是外地遊客拍照、打卡。我有時候路過一些地方，還是很感慨家鄉的這種變化，我去到了外地走了一圈，也在很多城市生活過，回到家裏邊，還是覺得我們這裏風光獨好。

◆六月份剛剛在重慶過完自己35歲生日，其實也因爲當時沒有官方宣佈你迴歸吧，大家也沒有大肆爲你慶祝，有沒有一些失落？

其實也還好啦，因爲我每個生日都過得比較安靜，很少有很隆重的時候，我更希望的是和家人一起過生日。10年的漂泊，我的每個生日基本上都還是有家人在身邊，無論我在哪兒，我老婆都會帶着女兒來看我，給我過生日。如果遇到女兒沒有放假，我老婆也會自己來我所在的城市給我過生日，我覺得這樣就夠了，我也很感激。

◆人們說家，是一個不論你走多遠，任何時候你想回就能回的地方，也會隨時接納你，這次回到重慶重新效力，有沒有想過"接納"的話題？

關於這個我想得最多的，還是要做好我自己。就像我剛說的，一開始也會有些擔心別人說我是回來養老的，但是現在比賽還沒有開始打嘛，作爲我自己來講，我現在想太多沒有用，因爲現在比賽還沒有開始打，我現在要做的是爭取在之後的比賽中上場，用自己的表現去幫助球隊，發揮好自己在這個位置上的作用。

◆以前不管你去到哪兒效力，只要回到重慶打客場，這裏的球迷總是叫你回來，這一次是真的回來了，我想你的心裏也是很複雜，怎麼去形容這種複雜？

每一次回到重慶來打客場比賽，球迷都會叫我回來，從我本身來講，我也是想過無數次要回到重慶效力的，種種機緣巧合之下錯過了幾次機會。我一直以來都很感謝我們重慶的球迷，不管我走到哪兒對我都很關心和關注，我這次回來，算是跟球迷感情的延續，我希望這種延續能夠更長一些，所以也需要我去付出更多。

◆當回到熟悉的洋河基地訓練的時候，內心的複雜是否就消失了？

真正到了場上，內心真的不會有其他的想法了。那天我回到重慶第一次跟隊訓練，其實所有的感概油然而生，畢竟以前也是在這裏征戰過的。看到熟悉的座位，熟悉的草皮，還有周圍熟悉的街道以及商販，感覺的自己彷彿回到了10年以前。

◆不一樣的球隊，不一樣的隊友，這段時間訓練的感受是什麼？

我覺得現在隨着中超節奏、內外援水平越來越高，包括我們足球環境比以前要好了，我們的球員從訓練狀態和對足球的熱情比我們以前更加好了，我感受到他們對足球的熱愛以及對中超這個平臺的珍惜，他們都想在訓練中去博得自己的一席之地，相互之間的競爭也很激烈。

◆這麼多年來，重慶這支球隊都一直留在中超，這是你沒有想到的？

我並不對這個感到意外，重慶本來就不是一個很排外的城市，這裏的踢球環境能夠接納來自任何一個地方的隊員。包括我這次回來，感受到了這支球隊的團結，整體氛圍都很好，我覺得這是重慶能夠留在中超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韓國教練張外龍的訓練強度，尤其是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對你們國內球員的要求會更高，已經35歲的你，想用什麼狀態去打動他？

首先我覺得是國外的教練對於球員的訓練態度是比較看重的，我要去適應他的訓練安排和比賽打法，我要儘快跟上比賽比賽節奏就行了。

◆吳慶今年已經39歲了，在你不在的日子，他扛起了重慶足球的大旗，其實都是老將了，長時間以來，你們交流最多的是什麼？

我很多年在外邊踢球，這些年來我們倆一直都會交流一些各自球隊的情況，也包括自己的情況。我回來之後，我更多地是想跟他學習，像他這樣的老隊員在中超已經不多了，而且還保持着這樣好的狀態，很不容易的。他也一直在跟我說，我們到了歲數，對於還能夠踢球這件事，都是很珍惜的，更重要的還是在爲自己的家鄉踢球，他的這種心態和情懷一直感動着我。

◆聯賽快要來了，你做好準備了嗎？

我現在正在進入狀態中，畢竟跟隊的時間也不是太長，但是我覺得作爲一個老隊員來講，有了很多比賽的經驗，如果教練和球隊需要我，我可能不是上場給出百分之百的狀態就行了，我覺得以我的性格，應該是要去"玩命"的。

"人的一生就像一次長途旅行，你要去很多地方，也有很多人跟你同車，你也會在最後下車。"河南建業、杭州綠城、武漢卓爾……黃希揚說自己停靠過的每一站，都在他的職業生涯的旅途中扮演着不一樣的角色。如今35歲的他，已經到了職業生涯的最後一站。回頭看着自己曾經經過的每一個站點，無數個感悟湧上心頭。曾經的笑和哭，都化作了感激，因爲沒有那些停靠，沒有10年的闖蕩，就沒有現在的黃希揚。

◆《足球》：你經歷了很多球隊，他們的起起伏伏是否一定程度上也決定了你職業生涯的起伏？

黃希揚：肯定是有一定原因的。這些年我去的這些球隊，相對來說都是比較穩定的，我說的這種穩定是指的投入上的穩定。沒有因爲欠薪或者資金問題而導致球隊出現成績上的問題。而這種球隊成績的整體起伏，實際上應該是職業足球的一種客觀現象，比如說一些比賽沒有打好，內外援的客觀實力等等，都是比較客觀的因素。而我個人來講，本身就身在其中，當球隊成績不好的時候，我怎麼可能獨善其身呢？

◆當年從重慶離開，去到建業，其實也聽說在去建業之前國安也邀請過你，那段時間應該是你職業生涯的巔峯吧？

是的，我覺得算是。當時也是種種因素的原因，沒有去國安。我其實很感謝建業當時引進我，一直以來他們都很關注我，我選擇去建業是很看重他們從職業聯賽開始以來，一直沒有換過老闆，胡老闆這種對足球的執着打動了我，這是很重要的一個原因。而且建業當時連續邀請我了兩次，這種誠意讓我很感動。

◆從南方球隊到北方，是你第一次離開家鄉，開啓漂泊之旅，那一段經歷對你來說意味着什麼？你從中學會了些什麼？

我當時算是打開了眼界，當時一度也以爲南北足球會有些差別，擔心自己的適應問題。但到了那兒之後，還是發現，足球場上各個位置都需要不同特點的球員，我適應得還不錯。那四年的時間，我學會了很多，如何去和北方的球員相處，適應北方球隊的打法和文化，看到很多以前沒有見過的東西。我很感激建業俱樂部，給了我這個機會，也給了很多幫助去融入那裏的一切。

◆在建業你驚豔四座，入選了國家隊，期間也升級成爲了一個父親，除了踢球以外，你的心智和閱歷，是否都發生了質的改變？

肯定 是的，在建業的四年我經歷了很多，也當了爸爸，身上多了一份責任，這種心態上的變化不僅僅是對家庭，人的整個精神意志都得到了成長。考慮問題不會再考慮自己，會去考慮整個家庭，整支球隊，這種視野的開闊和閱歷的累積，也造就了一個更加成熟的黃希揚，讓我堅信以後不管是回重慶也好，還是繼續闖蕩也好，我都能做得比以前更好。

◆結束了建業之旅之後，你去到了杭州，綠城沒有太突出的成績，最後降級，你也一直默默無聞，你自己怎麼看？

我覺得不是的。當時我從建業自由身離開，實際上第一選擇是回到重慶，但因爲重慶當時遇到了轉讓風波，我在重慶等到了12月份還沒有結果，而與此同時，綠城也在等我，我很感激，也覺得不能辜負，所以最終選擇去了綠城。

其實大家也知道，綠城一直以來都是以培養自己的年輕球員爲主，包括老闆的指導思想也是說在比賽中多用年輕球員。而且我去綠城的時候就已經是29歲了，所以說我覺得後來上場機會少了，也是正常的。但是在綠城這段經歷，讓我看到了不一樣的職業足球理念，如何去培養新球員，如何讓他們在比賽中迅速成長，培養的模式很重要。

◆在武漢卓爾效力期間，你沒有太多出現在大家視野了，但你還是跟着球隊完成了衝超。"衝超"這個詞，以往你在重慶的時候聽你說的最多，當時和武漢一起衝超的時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我當時從綠城去卓爾，其實是卓爾爲我支付了轉會費的，俱樂部對我也一直不錯，去了之後也跟着武漢隊一起衝超。至於在那段時間沒有過多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中，這方面實際上是我無法去左右的。在訓練中，我想把我自己的東西體現出來，如何用人，是教練的選擇。但是能夠和卓爾一起體驗這種衝超的快樂，也是了卻了我的一個心願吧。

◆過去兩個賽季，在武漢我們很少見到你的身影了，可能這就是職業足球的一個現實，這麼多年的打拼，自己是不是已經放平了心態了？

在外闖蕩了將近10年的時間了，對於我來說是起起伏伏的，包括我們剛剛說的主力與替補，現在在我看來，已經看得不是很重了。尤其是在現在的足球環境下，我更在乎的是，如何延續自己的職業生涯，把握好每天的訓練，每天都去全力投入。

至於我符不符合教練員的打法要求，是教練去決定的，如果一個球員始終在這個問題上花太多時間糾結，實在沒有意義。去年在卓爾預備隊的時候，我實際上也是作爲一個老隊員在狠練，很多年輕球員也看在眼裏，我想告訴別人的是，我這樣的歲數即使是在預備隊，也並不是在混日子。我覺得的當機會真正出現的時候，上天也是會眷顧我的。

◆其實每每結束一段漂泊，在開啓下一次漂泊之前，你第一個想到的都是回到重慶。但基於現實原因吧，人生總是充滿着變數。而你總是很容易融入新的環境，在一個新地方一待就是好幾年，這種不浮躁的狀態是怎麼練就的？

還是那句話吧，凡事先做好自己該做的事，職業球員就是爲踢球而生，要獲得自己想要的，就有相應甚至更多的付出。競技運動需要靠場上的表現，來爲自己爭取競爭力，我去到了這麼多地方，跟很多不同的球隊交手，也跟不同年齡段的球員打過交道，經歷過從主力到替補。我始終覺得，能到一個新的地方，說明自己身上是有東西被對方需要着的，而我要做的就是讓這種"被需要"延續下去。

◆這些年，從重慶走出去闖蕩足壇的重慶籍球員並不太多，是不是重慶男孩子其實都還是比較戀家的？還是說，重慶踢球的環境，真的這麼吸引人？

其實別人怎麼想的我還不太清楚，但我確實是一個比較戀家的人，畢竟是重慶人，也是重慶足球培養了我，一直以來我都想回來。這份感情對我來說確實是比較難以放下。除了這種家鄉的情結之外，我覺得重慶的這種踢球氛圍很好，包括我之前提到的，這座城市這支球隊的這種包容性，它不排外，能夠接納各個地方來的球員，一個外地人來重慶生活，他也能很快融入到這個城市裏邊來。而且像我看到的，我們隊裏的年輕球員，他們也是很快地融入到了球隊，成長得很快。

◆去了這麼多地方，也打拼了這麼多年，之前你曾說過，足球帶給了你了很多榮譽，現在回看以往，除了榮譽之外，還有什麼？

出去了接近10年的時間，足球給我的榮譽是第一，現在回想來，給我人生的磨練實在太多了。我遇到了很多事情，有好的有壞的。以前當遇到不如意的時候，總想去改變環境，想要去扭轉別人的看法，現在我覺得我不會了，因爲最終都是會過去的，反覆糾結在原地只會讓自己退步。結果的好或者壞，其實不是最重要的，當事情真正出現的時候，我現在更多想到的是，如何不讓它影響到我的未來，在處理好事和壞事的這個態度上，我覺得隨着年齡的增長，一定是要發生改變的，成熟一點的我，會更加去着眼未來。

很多人都用"落葉歸根"來形容黃希揚回到重慶。他知道，能夠回到自己夢想的起點作爲自己職業生涯的最後一站，是何等的幸運--同爲"85一代"隊友的周海濱、陳濤相繼宣佈退役，黃希揚說，如果不是能夠回到重慶，他可能也就這麼爲職業生涯畫上句號了。而現在對他來說，要對這份"幸運"作出一個回報，只有加倍地努力纔行。"落葉歸根"，一片樹葉到了年紀，落到泥土裏，化身爲養分，滋養着新的枝芽發育，這纔算完成了它的使命。

◆《足球》：上次在貴州打熱身賽，老隊長吳慶還進了一個球，誰能想到他已經39歲了，你會不會驚訝於他現在身體狀態和心理狀態？

黃希揚：我不是感到驚訝，其實從回到重慶開始，我就看到了慶哥各方面的狀態都保持得非常好。他平時很自律，訓練也沒把自己當成老將，教練的強度他都儘自己的努力去完成。因爲他一直有一個信念，就是儘可能延續自己的足球生涯。我覺得這種心態和精神，值得我們去學習，而不是去驚訝一下就完了。

◆這次回到重慶效力，你已經35歲了，會不會介意人們去談論你的年齡？

這是一個年齡在運動週期裏的一個體現吧，"老將"的這種稱呼對我來說我不介意，但我覺得在一支球隊裏邊，一定會有"老將"，並且這個"老將"一定要發揮出自己的作用，我是這樣覺得的。

◆你也瞭解如今的足球市場，不少球員已經不好找工作了，各球隊的購買力也不比當初金元時代，在這種條件下，有沒有覺得自己還是挺幸運的？

我這次能夠回來，是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的。在這段時間大家也看到了，我們85這一批球員，像海濱、陳濤都選擇了退役，以我現在這樣情況，還能夠留在中超這個平臺，甚至是回到家鄉效力，這是非常幸運的事情了。擱別人看來，恐怕都難以想象，包括我自己也是，如果這次不是能夠回到重慶，我可能就跟海濱他們一樣，選擇退役了。也是因爲有這種難得的幸運，我心裏對於這個機會才倍感珍惜，所以想要付出更多。

◆其實關於你回來，大家說的最多是"落葉歸根"，也就是說你回家了，這更多地對於你個人而言。我想重慶這支球隊，對於你來講，應該不僅僅是"家"這麼簡單吧？

是的，不僅僅是"家"這麼簡單，這是我職業生涯的延續。在我心中，這支球隊一直都有很重要的地位，這支球隊本來就是我職業生涯的起點，一開始在這支球隊效力的時候，我們也共同經歷了很多動盪和激情的歲月，包括我出去踢球的這10年的時間，一直在關注着這支球隊，不管是中甲還是中超。我現在更多地是想守護這個地方。

◆重慶當代在去年完成了更新換代，有很多年輕球員逐漸開始承擔起了重任，他們給你印象最深的是什麼？

我們隊的這些年輕球員，可能比同時期的我們那批球員更加地珍惜這個中超平臺和機會，現在很多年輕球員的經歷都已經不少了，包括之前在其他球隊。我覺得他們現在對自己的要求已經很高了，對身體的管理，還有技術層面的加練。在訓練結束之後，我經常能看到他們很自覺地在彌補自己的短板，元敏誠、楊帥還有迪力木拉提，他們現在都已經是我們球隊的主力了，還經常加練。而我很高興的是，就那些還沒有什麼比賽經驗的年輕球員像徐武啊、曹棟，他們也一樣這麼努力地去提高自己，他們對足球這種渴望是比十幾年前的我們要好的。

◆現在和他們真正一起踢球，尤其是最近沒有外援在的情況下，大家展現出來的是一種什麼面貌？

現在在沒有外援訓練的情況下，大家展現出來的都是一種奮起向上的狀態。當一個人有了這種狀態之後，是會影響到其他人的，因爲他進步了，帶動起了隊內的競爭氛圍，當這種競爭氛圍感染全隊的時候，這支球隊整體就會取得進步。現在外援暫時還沒有回來，對所有國內球員而言，既是壓力，也是動力，熬過了壓力，即便是外援在此後回來了，大家的整體實力也會好過從前。

◆一片樹葉真正落到泥土裏，化身爲養分，滋養着新的枝芽發育，纔算是完成了它的使命，這次回來，有沒有什麼是你想要在這邊土地上去完成的？

現在想要去做好自己作爲運動員該做的事情，做好每天的訓練，拿出自己的態度，我想要自己的職業生涯更長一些。這樣我能夠爲自己的家鄉球隊做更多的事情，儘可能幫助到球隊。如果有這個可能，我希望在這裏能夠幫助到更多年輕球員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