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都市報 記者劉丁維 通訊員孟夢 敖瓊

暴雨之下,江河湖庫水位不斷攀升,我省防汛形勢日趨嚴峻。省防指於7月5日18時將防汛Ⅳ級應急響應提升爲Ⅲ級應急響應。7月6日,省水利廳將水旱災害防禦Ⅳ級應急響應提升爲Ⅲ級。

受長江中上游降雨、三峽水庫泄洪和洞庭湖來水影響,長江段水位持續上漲。蓮花塘站、監利站超警戒水位,螺山、漢口、黃石港、碼頭鎮等多站點接近警戒水位。長江干堤上,巡堤人正嚴陣以待,全力迎戰洪水。

長江嘉魚潘家灣段

嚴防死守,露珠大的小泡也要警惕

萬里長江,險在荊江。荊江之險,險在監利。

7月6日零時,長江監利站水位達到35.52米,超警戒水位0.02米,成爲我省首個超警戒水位站。

長江干堤監利段上車管理段段長王勝看到數據後,一夜未眠。早上5點半,他換上膠靴,手拿木棍,和巡堤隊員一起上堤了。

“超過警戒水位,就必須嚴防死守。”王勝說,哪怕草叢裏冒出露珠大的小泡也要警惕。

全長143.95公里長江堤防是監利的重要防洪屏障,其中荊江大堤47.5公里,長江干堤96.45公里,建有穿堤涵閘、泵站共10座,區域內有洪湖分蓄洪區,保護着武漢、京廣鐵路等重要城市、設施和江漢平原800多萬畝良田及500多萬人民生命財產安全。

從1994年參加工作開始,王勝每年的汛期都在堤壩上度過。26年的巡堤經驗,他成了大傢伙心中最信得過的專家。

清潔堤面

“我們巡堤要看堤壩背水面有沒有出現滲水,如果有滲水就需要馬上報告。”王勝說,此外,我們還要查看水是清還是渾。如果水較爲清澈,那可能是下雨的積水;如果水很渾濁的話,就比較嚴重了,可能江水已經滲了進來。

說完,王勝用鐵鍬鏟了一小塊土做示範。“就這麼鏟一寸深就夠了,試試水溫,江水的溫度比雨水低。”

巡堤的路上,王勝總是低着頭,一路看一路講,如何排查險情、如何打樁固基、如何挖溝導滲……他說:“大家多記一點,多熟悉一些,對防汛工作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監利段上車管理段工作人員早上5點巡堤

王勝所在的上車管理段,負責防守17公里的長江干堤,其中直接擋水段7公里。在警戒水位之前,管理段17人全員上崗值守,7公里擋水段來回步行巡查一次就要花掉四個小時。 “從這幾天的巡查情況來看,我們到目前爲止都還沒有發現險情。”

王勝介紹,巡查時他將6個人分成3組,2個人查看堤面外坡,看有沒有塌陷、跌窩、浪損、裂縫等情況;2個人查看大壩背坡,看有沒有塌方、侵水、滑坡等現象;2個人查看大堤平臺及近角,看有沒有管湧等險情發生。

自長江監利站水位超警戒之後,監利迅速升級預案,增派人員、上足勞力巡堤防守。截至6日下午兩點,長江干堤監利沿線鄉鎮8000餘名鄉鎮幹部和村民已全部上堤,實行24小時值班制度,1個小時巡查一次,每公里由30名勞工輪流巡邏。

除雜查患,夜晚人被蚊子抬着走

5日,咸寧市嘉魚縣暴雨如注,江面水位持續上漲,堤壩防護林都泡在江水中。

長江四邑公堤潘家灣段,不時可以看到“防疫宣傳車”、“秸稈焚燒巡查車”在奔走廣播。嘉魚縣縣委政法委副書記、四邑公堤防汛指揮部副指揮長李志平告訴記者:“我們把能用上的宣傳力量都用上了。”

防護林泡在江水中

3日12時,咸寧市江段全線超設防,當天下午4時起,咸寧市啓動防汛Ⅳ級應急響應,各級防汛責任人及堤防管理人全部進崗到位。

臨近中午1點,四邑公堤潘家灣段19號哨所裏,還有三碗盒飯沒有動。“老張、老皮、老駱他們還在堤上沒有回。”潘家灣管理段段長駱名劍說。

駱名劍所說的三人,是哨所裏的巡堤人員——張能高、皮道忠和駱軍民。同村幾十年的交情,大傢伙都知道他們仨“犟”,“活不幹完,不會回來的。”

在離哨所不遠的大壩背坡,老張一行三人,穿着雨衣,揹着專業打草機,正埋頭除草。機器飛速運轉,打出的草碎和水汽隨之飛騰起來,將他們包裹在一圈水汽之中。

“除草只是幹起來輕鬆,實際操作非常危險。”幹完活的老張告訴記者,一臺除草機有20多公斤重,運轉起來震得人後背和頭部發麻,晴天的時飛沙走石更是嗆得人睜不開眼。去年,皮道忠在汛期除草時,就被砂石打中了眼睛。

守堤人打草除雜中

除草的時候,張能高會安排三個人站成一排,能最大限度保證除草不留“死角”。“我們除得乾淨些,他們發現隱患也就容易一點。”張能高說,2公里長的堤壩除草面雖然算不上什麼,但是責任無限大。

5日7時至6日7時,嘉魚普降大到暴雨,其中降雨量最大的簰州灣,24小時降雨量達302.1毫米,超過歷史記錄。嘉魚縣防指決定於6日12時,將防汛Ⅳ級應急響應提升至Ⅲ級。李志平介紹,四邑公堤嘉魚境內23.785公里,24個防汛哨所,目前已全線進入戰時狀態,按照每公里30-50人的標準佈防。

夜晚,老張也加入了巡堤的隊伍之中。一手打着手電筒,一手拄着棍子,不時的停下腳步,用鐵鍬輕輕翻動着堤上的雜草。“出來巡查還好點,不然哨所裏的蚊子那要把人抬着走。”老張笑着說。

老張

今年58歲的老張,在潘家灣守了一輩子的江堤。見過1998年簰州灣的潰口,也見識過4年前安然的長江干堤。老張指着大壩背坡的遠處說,你看我家就在那,守在這上頭我安心。

夜幕降臨,蚊蟲肆虐,蛙鳴聲此起彼伏。遠遠望去,寂靜的長江干堤上,“巡堤人”的身影若隱若現,最後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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