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節開幕當天,新華路上海影城下午2:50有一場入選了“金爵劇情片”的阿根廷影片《盲人》。我不到1:00就又像往屆一般來到影院想等一張餘票轉讓。不料三點超過都未能如願。只好與其他幾位等票的陌生人笑呵呵地別過散去。

這一屆電影節於我而言,搶到哪一部影片帶有偶然性。但是,電影帶來歷史真實和社會意義卻有它的必然性,這也是電影節的本質和魅力之所在。

我搶到的票是提奧·科特執導的《白上加白》。請別被百度的影片簡介所迷惑,什麼婚禮攝影師佩德羅來到荒蠻的火地島,爲地主拍攝婚禮,可他卻迷上了年輕的準新娘薩拉。這只是導演的虛晃一槍,實際上影片通過佩德羅的眼睛和鏡頭,揭露了上世紀初那些所謂“文明人”對印第安原住民的掠奪和殺戮。影片製造的色調與氛圍與內容頗具匹配度。茫茫雪原一派迷濛,冰河流淌陰冷肅殺,山勢奇峭森林恐怖,以及一聲聲淒厲的槍聲。一副貌似黑白片的色調,只有夜屋燈光和火把透出濃重的橘紅色,但這彩色中不是難掩齷齪不適,就是閃着血光虐殺。影片結束,字幕悠悠,觀衆似乎都不急於離開。我還在琢磨片名爲什麼譯作《白上加白》。走出影院一腳踏入陽光,腦海裏突然跳出一個成語“雪上加霜”。生活狀況本就艱難惡劣的印第安原住民,在有着某種政府背景的有組織的暴行之下,男人被殺戮,妻女被擄掠,家園被毀滅,境遇猶如雪上加霜。屠殺者美其名曰“創造歷史,開發家園”,影片的結尾是追求唯美的佩德羅在“記錄歷史”,逆光下襬拍勝利者腳踩屍體高舉槍支的姿態。導演對歷史一角一瞬的批判,就在這迷濛壓抑的基調中,在這不疾不徐的敘述中,在這真實冷酷的場景中。觀看這部影片,有着內心的刺痛,還有對歷史的反思。弘揚善良,扶助弱者,纔是文明的方向。

沒看成金爵劇情片《盲人》,卻想起了我們上海有名的服務於盲人的無障礙電影院。那早已成爲上海文化助殘的一張名片,它就是坐落在淮海中路的百年老店國泰電影院。2012年6月27日,上海首家無障礙電影院在此揭牌成立。從此,每月最後一個週四的無障礙電影專場堅持了近十年,吸引無數盲人朋友。我因研究無障礙電影需要一張當年牌匾的照片,臨近截稿,只能上門試試。在國泰電影院黨支部張書記的幫助下,終於找到牌匾照片。此行雖不是觀影,但以往這裏無障礙電影專場活動情景有如過電影,一幕幕在眼前閃過,倍感溫暖。(馬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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